第一五七章 ?恶性事件
一位王爷,一位未来的国公。
麻亭县众官员的头由始至终就没抬起来过来,就算弯着的腰不断提出抗议,也没人敢动上分毫。
麻亭本就不是什么特别富裕的地方,不说是整个邠州最穷可也差不了多少,而邠州又是京畿的区最差的州。这样的地方,空降下来的官员要么是犯了错被处罚,要么是没有后台背景又得罪了某些大人物被发配。
所以卢照邻在麻亭上任之后就麻烦不断,下面的官员只当他是发配来的,从未想过他的背景竟然如此惊人。
身为三皇子的学生,又与赵国公的未来继承人交好。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那么得罪他。
“走吧,去你的官邸坐坐,邠州虽然是为师的封地,可住的地方还要靠你来解决。”寒暄已毕,李恪笑呵呵的说着,完全忘记了之前还曾经在麻亭县某富商的宅子里住过。
“是,谢恩师上车,学生为您引路。”
李恪并未否认这层师生关系让卢照邻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杆,主动替下刘全,赶着马车直奔县城。
至于那些卢照邻口中的同僚,全都被凉在了原地。
丢人吗?的确很丢人。
可再丢人也得追上去啊,否则让卢照邻在王爷面前乱说一气,自己等人只怕不仅官位难保,搞不好被抓进大牢都有可能。
彼此对视一眼,众麻亭官员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跟在李恪队伍的末尾回了麻亭。
……
县衙,大堂。
李恪高居主位,长孙冲已经自去寻找住处,他只是跟着看热闹来的,才不会参与到某些斗争中去。
但是李恪却不行,卢照邻是他安排到麻亭县来的,不管怎么说他都需要为其撑腰。
麻亭的官吏们此时也都回来了,没得到李恪的吩咐,只能站在堂上听候吩咐。
好在卢照邻并未当面给他们上眼药,只是自顾自陪着李恪说话:“恩师远道而来,不如先休息两天,两天之后学生再带恩师四处看看如何?”
“看看就算了,我这次过来就要就为了一件事,建一座炼钢坊,你们……”
“咚咚咚……”
李恪话说了半截被外面传来的鼓声打断,好奇的抬头看去。
下面的众官员也同时扭过头,看清情况立刻变了脸色,其中一人对着衙役吼道:“快去把外面那刁民赶走,莫让他惊动了殿下。”
“诺!”衙役答应着就要出去赶人,李恪却将他唤了回来:“等等,外面那鼓声是怎么回事,听着挺热闹的嘛。”
卢照邻不知道李恪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哭笑不得的解释道:“恩师,这是鸣冤鼓,是有百姓在击鼓鸣冤。”
“鸣冤鼓?”李恪深深看了卢照邻一眼,露出感兴趣的表情:“这还真是来的好不如来的巧,正好本王还没过过审案的瘾呢,那个谁,你去把外面的人叫进来,本王今日要开堂审案。”
这不是闹么!
下面众官员面面相觑,谁家王爷这么不靠谱啊,到县城来审案,这夸了多少级不说,关键是以前没这规矩啊。
可不答应又不成,三皇子那可是出了名的难缠,听说就连太原王家都被他给整的够呛,自己这些连芝麻都算不上的小官如何拗得过他。
很快,外面击鼓之人便被带上了大堂。
看着偌大的县衙大堂上,除了李恪,就连县令卢照邻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前来告状的小年轻当时就傻了,可怜巴巴的眼睛不断看向卢照邻。
“咳咳……”卢照邻干咳一声:“那个,上面坐的是本县恩师,陈二狗,你有什么冤情大可直接讲来,本县恩师到时自会为你做主。”
有猫腻啊这里面。
就算傻乎乎的刘全都能看出,前来告状的小年轻与卢照邻之间必然有过什么约定,表情渐渐变的凝固,右手不自觉的摸向刀柄。
女扮男装带着斗笠的王若雨则是饶有兴致的看看这个,瞅瞅那个,嘴角翘起一个漂亮的弧度。
而下面那些官员则一个个面色惨白,带着恨意的目光死死盯着卢照邻。
陈二狗这会儿胆儿都快要被吓破了,虽然不知道上面坐着的那个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年轻人是什么身份,可看到那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官员们老鼠见了猫一样的表情,也能明白那绝对是位了不起的大人物。
“见,见过恩,恩师,小,小人陈二狗……。”
听着陈二狗胆大妄为的称呼,下面有官员厉声呵斥道:“大胆陈二狗,休得胡乱称呼。”
“啊?!”陈二狗被吓了一个哆嗦,差点没坐到地上。
李恪却摆了摆手:“没事,你不必紧张,只管说出自己的冤屈就好,不管是谁让你受了委屈,我都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
卢照邻见陈二狗依旧畏畏缩缩,笑着来到他的身边:“二狗,本县恩师一向嫉恶如仇,执法如山,你只管说出你的冤屈便好,本县可以向你保证,定会让你沉冤得雪。”
有了卢照邻的保证,陈二狗终于放松了一些,当着李恪的面讲出了一桩骇人听闻的惨案。
事情发生在一个月之前,也就是卢照邻刚刚接任县令不久。
带着使命前来的卢照邻意气风发,来到麻亭县便当众宣布会在两年之内让全县百姓都能吃上饱饭。
另外,这次工业区用地,县里会出钱向百姓征收,价格按照每亩三贯的市价收取。
而且工业区修建工作不会使用征发劳力的方式,凡是在工业区劳作的百姓,每月都会有两百文的工钱,除此之外还包吃包住。
消息一出,整个麻亭为之沸腾,百姓都以为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
可仅仅过了三天,事情就发生了变化,三贯一亩的征地变成了三百文一亩,陈二狗一家不服便到县里告状,结果人还没进县城,就被县里的大户派人拦下,威胁其不得告官不说,还将陈二狗的父亲一顿毒打。
陈二狗的父亲连伤带怒,被抬回家不到两日便气绝身亡,而那些做恶之人却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来到他家丢下一贯补偿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