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需要贵妃头衔?为什么不需要庆贺与祝福?我既然要你,当然想让你光明正大地成为我的女人,如果什么名分都没有,你不觉得委屈吗?你一点都不介意吗?”
“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我也不会介意。”我朝他摇摇头。
“但我介意,我喜欢你,我就想给你一个名分,你若一个名分都不要,我会觉得你并不爱我,如果爱我怎会不要任何名分?”
“就如我爱你,所以我心里想一定要给你一个名分,然后将你牢牢栓在我的身边,谁也抢不去,而你这样做是不是随时准备离开我?”
他的确很聪明,总是能从一些细微的东西想到很多东西,而每次都能将我心里的想法猜得差不多,对着这样一个男人,想报仇很难,想隐瞒他也很难。
我正要解释几句,他又接着说开了。
“算了,凡事都有先来后到之分,他在前,你对他未忘情也很正常,我也不勉强,以后我每年都会问你一次。”
“如果你爱上我,就答应做我的颜贵妃,我到时就会公诸于世,举行隆重的册封仪式,让全天下的人都为我祝贺,就是你老掉牙了,我也会这样做,不会改变,我只想娶妻,怎么感觉变成求你――”他摇摇头,自嘲地笑笑。
从此我就无名无份地跟着他,没有封号,也没有举行任何仪式,到他说好要搬进他的帐房的那一天,我的心苦涩得要命,我待在自己以前的那个帐房里不肯过去,而他二话没说,进来抱起我就走,步子大而稳健。
虽然我不准他到处宣扬,我也不准他大肆庆祝,但他还是将他的帐房装饰一新,显得非常喜庆,桌子前也摆着酒,他情意绵绵地看着我,脸红若桃李,眉儿弯弯,眼儿弯弯,连嘴角都禁不住翘了起来,看得出他很开心,他笑着对我说:
“颜儿,我觉得今天我才真正大婚,今天我才真正是一个有妻室的人,骁一整天都觉得很幸福。”
此刻他是幸福的,而我是痛苦的,我带着笑举起杯子一饮而尽,那酒苦涩而辣喉,辣伤了喉,灼伤了心。
我喝了一杯,又倒一杯给他,我是想将他灌醉,那样他就会一直睡到天亮,我已经将锋利的匕首藏在枕头底下,想到呆会要将锋利的匕首刺到他的身上,我有点紧张,额上微微渗着汗,脸很热,举起杯子的手都有点颤抖。
“颜儿,你似乎很紧张?”他笑着对我说。
我不想看他带笑的眼睛,他的眼睛是那样的柔情似水,那样的情意绵绵,我怕看来我的心会不够冷,不够硬,不够狠。
“我哪有紧张了?来颜儿敬你一杯。”
我再将他酒杯添满。
“颜儿好酒量,但今晚春宵一刻值千金,骁不想因喝酒而误事。”
他笑,笑容里带着让人心颤的柔情。
他站在我的身边满是柔情地看着我,用手细细抚摸着我的脸,我本能地往后面倒退一步,我的伪装总是那么不堪一击。
“颜儿,你是害怕还是不愿意,如果连骁吻你,你都接受不了,待会你又如何――”
他的声音带着无奈,但他没有将话说完,我明白他的言下之意,我自己也对自己说,接受他的身体,从接受他的吻开始,但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还是抗拒,但我努力说服自己一步步走近他,他还不等我接近他就已经将我捞入怀中。
“颜儿,已经到这个份上,就是你不愿意我也不依了。”
他趁我慌乱之际,俯下身子覆上我的唇,从刚开始始尝初试,蜻蜓点水,到后面的激情澎湃,狂热无度,他势要将我冰冷的我点燃,让我如烈火般熊熊燃烧。
“颜儿――”
他喃喃地唤着我的名字,然后将我整个人抱起,大步走向他的床,他的步伐很平稳。
当他温润的唇再次覆上我的唇,我居然浮起狄离愤怒的脸,他的双眼因愤怒已经变得通红,他的脸因为耻辱已经变得铁青。
看到他这样子,我心中一阵畅快,狄离,你看到了吧,我这一次真的跟另外一个男人一起缠绵,我躺在他的身边,你看到了吧?这回你总满意了吧?
我心中涌起报复他的畅快,但同时又苦涩难受得要命,当我真正背叛他的时候,他却看不到,当我没有背叛他,一心想追随他直到老的时候,他却误会我,他却骂我水性杨花,骂我贱人,还要将我打入阴森森的冷宫,最后连我的孩子都残忍地夺了去。
我恨他,若他能对我多一点点信任,我的孩儿怎么会死?
事后他还要口口声声骂我残忍,骂我冷血,如今我就水性杨花给你看,这是你负我宠幸其他女人的后果,这是你忍心看着边国覆灭而不肯伸一伸援手的代价。
我积极回应着瀚骁,他喃喃地喊着我的名字,营帐内是让人耳热心跳的旖旎春光。
最后他沉沉地在我身旁睡去,发出匀称的呼吸,脸上挂着动人的笑容,而我却异常清醒,怎么睡也睡不着,心中烦躁得很,而瀚骁直到睡着,他的双手还是紧紧地搂住我,不肯有丝毫的放松。
我低头看了他一眼,他睡得正沉,无可否认他是一个俊朗的男儿,那剑眉,那英挺的鼻子,那刚毅的轮廓,整个人英气逼人,让人仰视。
沉睡的他衣襟敞开,露出结实的胸膛,麦色的肌肤,使他又增添了几分狂野与不羁,但却少了平时的冷硬与严肃,多了几分柔和,脸上带着绽放着满足的笑容,如一个得到奖励的孩子。
这样阳光灿烂的一个人,怎么就会那么冷血,怎么就那么喜欢着战争?怎么那么喜欢杀戮,如果不是隔着家仇国恨,这样的男子我无法恨得起来,即使我知道他喜欢征伐,喜欢掠夺,但就是他那阳光般的笑容,也让我不愿意去恨他。
但如今不一样,他的双手沾满了边国子民的鲜血,他的一声令下,让我国破家亡,我无法视而不见,我也无法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移动了一下身子,伸出手去拿枕头下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