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赞普！”

　　尚囊忍不住辩解，表明自己的心迹。

　　“假设，假设！”

　　李预道：“尚囊大人，你要听，就不要打岔，你看看，你这么一打岔，我又要从新编……啊不……重新构思了。”

　　“好，你说！”

　　尚囊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

　　忍呗。

　　还能怎么办呢？

　　反正都已经忍了这么久了。

　　不能够到了最后，快要揭晓答案了，功亏一篑啊。

　　“身为吐蕃的赞普，你需要自己的政令得到实施，你需要全吐蕃都能够听你的，你想要中央集权。

　　但是呢？

　　尚囊大人。

　　你们吐蕃的那些个小领主，他们跟你不是一条心啊！

　　你想要的是吐蕃的繁荣强大，但是你手下的那些个小领主，他们不在乎吐蕃的强大，他们在乎的是自己的口袋里有没有钱，在乎的是自己在吐蕃的领主中间，够不够强大。

　　你想要中央集权，他们就联合起来抵制你。

　　你想要法令深入底层，他们就直接在中间给你腰斩了。

　　面对这样的情况，你该怎么办？”

　　李预问道。

　　“李预，李将军，你到底要说什么？拐弯抹角这么久，是不是该说答案了？”

　　尚囊大人黑着脸，这问题，他能回答吗？

　　他敢回答吗？

　　他要是真回答了，还敢回吐蕃吗？

　　到时候，即便是吐蕃赞普不收拾他，吐蕃的那些个小领主，还不得把他给群殴了啊。

　　尚囊不傻。

　　他算是明白了。

　　李预这家伙不当人啊。

　　这是在给他尚囊挖坑呢！

　　“答案？答案很简单啊！咱们大唐的皇帝陛下，跟你这位吐蕃赞普，所要面临的局面，那是一样一样的……”

　　李预一本正经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

　　尚囊皱了皱眉头，有些明白了，但是有不是那么明白。

　　“唉，尚囊大人，你说你，我要说，你又不让，我不说，你又要问。你说，我到底是该说呢，还是不说？”

　　李预一脸郁闷地问道。

　　“继续吧。”

　　尚囊已经没脾气了，他能怎么办呢？

　　说吧。

　　你特么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我还能让你不说不成？

　　再说了。

　　我让你不说，你就听吗？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啊，你这位吐蕃的赞普，想要中央集权，想要当吐蕃真正的王，当一个名副其实的赞普。

　　你就必须得搞死手下那些不听话的小领主啊。

　　把他们都喀嚓了，你的政令才能顺利地施行下去嘛。”

　　李预说完，还砸吧了几下嘴，好像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我……”

　　尚囊大人憋得好辛苦，想要骂人，又不知道从何骂起。

　　这事儿吧。

　　就像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了。

　　他没有反应不过，人家会怀疑，他尚囊是不是真的有那个心思。

　　但是呢。

　　他反应得太激烈了，也不太好，因为人家会怀疑，他是被说中了心思，才会暴跳如雷。

　　“尚囊大人，听明白了吗？”

　　李预好意地问道。

　　“听是听明白了，但是你说的这些话，是不是有些太，你假设就假设，为什么要扯到我们吐蕃的赞普？”

　　尚囊黑着脸，极力地为自己辩护道：“你知不知道，这话要是传回了吐蕃，会有什么后果？”

　　“淡定啦，尚囊大人。”

　　李预不以为意地拍了拍尚囊的肩膀。

　　一脸诚恳地说道：“你放心啦，咱们虽然今天才第一次见面，但是也算是一见如故，交浅言深了……怎么说，我们也能算是朋友了。

　　我李预，对朋友，那是没话说的。

　　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我还是很清楚的。

　　你放心，关于你今天说的这些话，我是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会往外透露。”

　　说到这里，他还很好心地转头，对着一旁有些目瞪狗呆的苏文渊道：

　　“文渊，听明白没有？今天这里的话，出去之后，最好是都给我忘了，一个字都别忘外提。尚囊大人，是我们的朋友，我们不能陷朋友于不仁不义。”

　　“是的，将军，明白，将军……”

　　苏文渊一本正经地保证，最后还赌咒发誓说，今天听到的，一个字都不会往外透露。

　　“你……”

　　尚囊指着李预。

　　他觉得自己有些词穷了。

　　他都不知道，改用什么言语，来形容李预现在的这个行径了。

　　我特么谢谢你啊。

　　我要你给我保密吗？

　　我要你给我保什么密？

　　你这特么不是火上浇油吗？

　　“怎么？尚囊大人还是不太放心？”

　　李预皱了皱眉头，说道：“尚囊大人，我李预是大唐的神将，我把我的信誉，看得比命都重要，你不会不相信我的保证吧？

　　至于说他……”

　　他又看了看旁边的苏文渊道：“苏文渊，尚囊大人，你听他的名字都应该能够相信他的啊，他可是读书人啊。

　　读书人最讲礼义仁智信了。

　　他们是不会骗人的。

　　读书人保证的事情，那都是一口唾沫一口定……”

　　“是啊，我们读书人从来都不骗人，说保守秘密，死都要保守秘密。”

　　苏文渊很配合地保证。

　　“我……”

　　尚囊……

　　“不会吧，尚囊大人你不会是对在场的吐蕃人不放心吧？”

　　李预一脸诧异地问道。

　　然后不能尚囊回应，就一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说道：

　　“如果尚囊大人真的对在场的吐蕃人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勉为其难代劳的……”

　　“代劳？”

　　尚囊没有听明白。

　　“是啊，我可是大唐神将，对付几个吐蕃护卫，还是很轻松的，杀人灭口这种事情，虽然我从来都没有做过。

　　但是为了帮助朋友，也可以勉为其难……”

　　然后，李预直接看向了站在尚囊身后的那位汉人幕僚。

　　目露凶光……

　　“你……你要干什么？我对大相是忠心耿耿的！”

　　幕僚被李预这么一盯，吓得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

　　“干什么？哼哼……尚囊大人，我从你这位幕僚的眼神中，看出了诈意，据我估计，他可能是其他人安排在你身边的卧底。”

　　李预毫无根据地猜测道：“要不，我们就先从他下手？”

　　“够了！”

　　尚囊深呼吸了几次。

　　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