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蓦然而来的一声,惊的凌浩然良久没有说出话来,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说道:“什么错了?”
温子琦眸色幽深,略略叹息一声,道:“功力不够虽然不能像翻阅卷轴一般,但是人都会联想,前后一相结合,也能获得一些有用的信息,所以我说你错了!”
听闻此言,凌浩然的视线开始有些慌乱,就连双颊的肌肉,若不是强行绷着,恐怕也会被眼前的二人发现因为害怕而颤抖,因为他明白温子琦所说这话意味着什么,便有些失态的双手来回揉搓。
相处了这些时日,温子琦从未见过凌浩然这般慌乱过,可是事到如今自己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坐在一旁默默的陪着他。
一缕夜风从门缝内吹进,卷的烛火摇曳生姿,映在凌浩然苍白如雪的脸上。虽然他此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这一脸的惊慌,就连酒醉微醺的裴渊庭也察觉到了异样。
便压低嗓音,小声地说道:“其实我觉得浩然你现在没必要这么紧张,我感觉这位苏子木只是对你感兴趣而已,应该还不到已经察觉了你真实身份的地步!因为...”
或许是因为裴渊庭说的话对于凌浩然太过紧要,所以未待他说完,凌浩然便连忙截断,惊讶不已地问道:“因为什么让你有这种感觉呢?”
被蓦然打断的裴渊庭,神色微微一愣,随即攒眉苦思一番,方才缓缓地说道:“中饭的时候,倒是提起过你,但是当时黄捕头在一旁,时不时的将话题有意引到其他地方,这苏子木好像有什么顾虑,也就没在追问。”
说到这里语气一顿,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好像是在回忆着什么,嘴里还嘟囔着,“怎么感觉中间有一段时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似的。”
此话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让一直凝神静听的温子琦脸上一僵,登时眉毛皱在一起,就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冷冽,“你说什么?中间有段时间你完全没有印象?”
裴渊庭并未答言,但是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温子琦顿时脸色一板,心生不悦地说道:“分开时我不是交代过你吗?不要直视其眼睛,你是不是忘了!”
此言一出,本来脸色稍有和缓的凌浩然,登时又变得铁青,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初见苏子木的时候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就是一片空白,而这段空白的时间就是温子琦所说中魅术的时间。
想至此节,脊背登时汗粟直冒,照此看来裴渊庭这一段空白的记忆,明显也是中了这苏子木的魅术。
“我没忘啊,”裴渊庭昂起头来,一脸坦然地说道:“我虽然有些时候是会贪恋美色,但是也是会分场合是时间的,已经上过一次当了,我怎么会重蹈覆辙呢,再说了兄弟交待的事情我怎么会抛之脑后!”
这一番言辞虽然语调清淡,但是意思却是让人听之为之一震,就连心中甚是烦闷的凌浩然听在耳中,心中也是五味杂陈,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将视线移在温子琦的身上。
与其想法如出一辙的并非只有他一人,温子琦此时的心情更是无以言表,刚刚自己的面露不悦与大声斥责,与裴渊庭的坦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听完裴渊庭的一番话后,心中羞愧之感油然而生。兄弟相交,贵在信任,而自己竟然第一时间不是去试图理解而是自以为是的去质疑。
“对不起,老裴!”温子琦嘴角抿成一条直线,直视的裴渊庭的眼睛,面色肃穆地说到:“刚才我情绪有点激动,言语有些过了,在这里我想你赔不是,我不应该怀疑你对兄弟的感情。”
按理来说温子琦言辞诚恳,态度恭谦,裴渊庭应该也会如此,可让人惊讶的是,闻听这番言语后,裴渊庭竟然愣在原地。
默然良久,方才淡淡的一笑,随意的摆了摆手,“子琦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呀,既然你都说了是兄弟,那还道歉干什么,好兄弟是放在心里的!用不着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你当知我心,我当知你意!”
话已说到这种地步,温子琦也不好在多说什么,便缓缓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果然是年龄大,见地远非我和浩然这种青少年相比!”
此言一出,正沉浸在感触之中的二人俱都一怔,凌浩然还好,只是极力克制这自己笑的不要太大声,而裴渊庭好似触了他的逆鳞一般,登时气的哇哇大叫到:“好你个小心眼,我还以为你转性了!”
说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转头看着凌浩然,义愤填膺地说到:“浩然,你是不知道此人的真实嘴脸,你们刚说我见色起意,我承认,可你问问他,看看他是不是这样的人,我们三人中,就他!”
说着抬手一直温子琦,继续说道:“不只是心眼比针小,还是一个真真的见色忘义之人!”
凌浩然一边点头应和着,“是是是,他就是这样的人,”一边抬手远远地护着裴渊庭,生怕一个咧蹶摔倒在地。
或许是因为站的太急,酒气一下直冲脑际,未待凌浩然话音落地,裴渊庭便向后到去!
哎,哎,哎!
凌浩然一边嚷和着,一边伸手去拉,可是终究还是慢一步,心中登时一急,若是平常摔倒了无非就是疼一下而已,可是今日在其后面摆放着不是瓷坛子,这要是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脑袋非砸在坛子上不可。
就在其惊叫的一刹那,房间登时一暗,烛火随风而动差点熄灭!凌浩然一怔,随即笑道:“忘记你会武功了!”
温子琦淡淡一笑,低头看了一下倒在怀里的裴渊庭,一脸嫌弃地说道:“这下好了,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这可怎么办啊!还有今晚上他睡那里?总不能让他和我们挤在一起把!”
这个问题凌浩然显然没有想到,闻听温子琦这么一说,神色登时一僵,捶拳叹气道:“是啊,刚说到一半,你也知道老裴对自己的年龄一向在意,你还非故意的去刺激他,这下玩砸了吧!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可让凌浩然惊讶地是,温子琦听他这么说,非但没有一丝懊悔之意,反而一脸得意地笑了笑,语气更是让人琢磨不透是炫耀还是其他的什么,“浩然,这你就不懂了,我那是故意激怒他,”
“呃,”凌浩然微微一错愕,嘴角微动,笑着说道:“是有什么说法吗?要不然你应该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吧!”
闻听凌浩然这番话,温子琦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一面将裴渊庭搀扶到自己的床上,一面淡淡地说道:“你还记得老裴刚说的他一段时间什么都想不起来吗?”
凌浩然闻言一怔,此话从裴渊庭口中说出不足半盏茶的时间,即使是记忆差的一塌糊涂也应该不会这么快的忘记,何况他的记忆并不是转眼就忘。
这一点他相信温子琦应该很清楚才对,那有意这么一问,势必有什么其他的什么意思,便双眉略皱,压低声音说道:“你还是不相信他?”
对于凌浩然的质问,温子琦并未放在心上,因为按照常理推断,自己这样做,在外人看来就是心中依然就猜忌,所以凌浩然这样说那也是无可厚非。
“虽然老裴说他没有忘记对我的承诺,但是苏子木定是用了其他的办法,要不然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消失一段记忆!”温子琦一边给裴渊庭盖好被褥,一边淡淡地说道:“所以不是我不相信他!”
本来已经觉得此事没什么波澜了,可是听到温子琦这番话,凌浩然的心登时又提到了嗓子眼,连忙走过来问道:“你的意思是老裴在自己不察觉的情况下中了魅术?”
温子琦直起身来,瞟了一眼凌浩然,笑嘻嘻地问道:“中午时分,你们与那个苏小木初次见面的时候,你有察觉到你们中了魅术吗?”
听闻此言,凌浩然神情一僵,这看似是问话,实则从侧面的回答了刚才自己的疑问,当时别说察觉了,就是最后被石原从幻境中拖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脸茫然。
“呃…”凌浩然眸色中掠过一抹怒色,双颊的肌肉也应心中的怒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说出的话更似像刺骨的寒风一般,“那姓苏的意思是留不得了!”
蓦然间听到这没冰冷的话,温子琦神色一愣,随即浅笑一声道:“我的凌公子,怎么这么点事,你就慌乱成这个样子,竟然不惜杀人灭口,有些事其实并没有那么难!”说罢之后抬手拍了拍凌浩然的肩膀,示意坐下慢慢说。
凌浩然抬眼看了一下温子琦,刚才他所说的一番话,若仔细捉摸一番,便能发现暗藏着另外一种意思,凌浩然虽然此时怒火攻心,但是还是听出来温子琦应该有解决办法,
便依言转手来到桌前,缓缓地坐了下来,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脸上的杀气却消了几分,说话也是柔和了许多:“子琦,你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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