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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已雄鸡报晓,但渭河依旧漆黑如墨,画舫的内红烛业已烧残,小绿看了看依旧床榻上熟睡的南宫菲菲,心中不免尴尬万千。
眼前这位大夫虽然有点贪财,可是本事想必还是有几分的,说是行一遍针便可拔出小姐体内剧毒,事实也果然如他所说,待一遍针后小姐气息变的平稳了,也不再发出难受的呻吟。
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南宫菲菲,小绿担心的问道:“先生,不知现在毒是否尽数拔出了呢?”
温子琦用袖子搽了搽额头上的汗滴,看着面前这一小碗漆黑如墨的毒血,轻声的说道:“好在及时行针,现在毒已尽数拔出。”
小绿看了看碗中之物,不由眉头紧皱,疑惑的问道:“先生,既然毒已经拔出,为何不见我家小姐醒过来呢?”
“毒虽然已经拔出,但是毕竟出了这么多的血,身体一时三刻恐怕回复不过来,不过你放心好了,现在你家小姐,只是虚弱而已,并没有什么问题。”温子琦一边说着话一边小心的把银针尽数的放在牛皮包裹里。
小绿“哦”了一声笑着说道:“先生医术高明,小绿先代我家小姐谢过先生救命之恩”说着便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温子琦头也没回,只是摆了摆手说道:“能够如此顺利拔毒,全靠你家小姐事先用内力封住了心脉,我只是因势利导而已,谈不上救命之恩。”说完后,伸手将包扎好的牛皮包裹递还给小绿。
小绿微微一怔,心中暗道:“哎吆,这位大夫好像有点不同,竟然如此谦恭,这可有点有点出乎意料,要知道有些大夫你让他瞧个病,若是没治好,他会找一大堆的理由证明自己没有问题,要是治好了,那吹嘘的都能让你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从阎王爷那里抢回来的一条命。”
温子琦抖了抖手中的牛皮包裹,轻声说道:“姑娘?”
小绿听到温子琦叫她,便连忙收回心神,尴尬的接过牛皮针包后小声的询问道:“先生,那按照您的意思,我家小姐这样还是否需要再吃几剂汤药?”
温子琦想了想说道:“若是寻常百姓家的话我建议不要吃了,但是像小姐这种家境殷实之人,还是最好吃几剂!”
小绿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寻常百姓家可以不吃,家境殷实之人却要吃呢。这其中是有何道理在内吗?”
温子琦笑了笑说道:“因为补气血汤剂主要成分乃是阿胶,这东西可不便宜,一剂的用量所需要的银两足可以让贫苦百姓过上大半年的日子。”
小绿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温子琦笑了笑,然后站起来,端着那碗腥臭无比漆黑如墨的毒血来到窗边,伸手向外一泼!然后转身来到小绿面前张嘴问到:“你们平日里是在哪里清洗的,我去把这个洗干净!
小绿一愣,连忙说道:“这种事情咋么能让先生做呢,还是让奴婢去洗吧!”说着便伸手去拿温子琦手里的小碗。
只见温子琦把手往回一收,躲过了小绿伸过来的手,惊恐的说道:“你要干什么?”
小绿疑惑的说道:“去清洗碗啊,咋么了吗?”
温子琦惊魂不定的说道:“胡闹,你看看你的手,是不是破了一个口子,你这拿去一洗,碗内残留的毒血,是不是会进入你的伤口!你要是也中毒了,你家小姐咋么办!”
小绿闻言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只见自己的右手掌赫然有一个寸许来长的口子。虽然已经不再往外流血,但是伤口却依旧清晰可见。心中暗忖道:“这是什么时候受得伤呢,自己咋么没发现。”
温子琦看了看眼前犯傻的女子,笑着说道:“刚顾着给你家小姐寻医问药了,自己什么时候受的伤都不记得了吧!来,趁我还没走,我给你包扎一下!”说罢便走到床榻边弯腰去拿箱子里一卷包扎伤口所用的白布带。
小绿闻听要给自己包扎,心里不由微微一暖,但看到温子去伸手翻那个小姐视若珍宝的箱子,连忙跑过去想要制止。
也许是一晚上都站在温子琦身边帮忙,此时小绿的双腿早已麻木,不动还好,这抬脚一跑,顿时觉得下肢无力,人直挺挺向前扑去。
“咣当”一阵乱响,原本正在弯腰去拿东西的温子琦被小绿从后背这么一推,整个人被推了出去。径直撞向放在旁边面盆架上,上面还盛放满满当当的一面盆水。
哗啦一声,那是一点都没有浪费,整个全浇在温子琦头上!温子琦爬起来用手一抹脸上的水渍,惊恐的看着趴在那里的小绿。
小绿抬头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心中那是万念俱灰,此人刚彻夜为自家小姐拔毒疗伤,还担心自己安危,想帮自己包扎伤口。自己倒好,做的这事都不知道如何向其解释。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先生,您没事吧!”
温子琦嘴嚼微微抽搐的说道:“从来到这画舫那是一口水你都没给我没喝,这下好了不止喝了,而且还喝了不少!”
小绿缓缓地爬起来跪在那里小声的说道:“先生对不起,小绿罪该万死!”
温子琦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没事,腿麻就别跪着了,找个地方坐一坐一会就好了。”抬手看到手里拿着布带已经被水浸泡湿透,便随手丢在一旁说道:“这下好了,包扎也包扎不了了。”
小绿依旧跪在那里瑟瑟发抖的说道:“先生,请您责罚小绿。”
温子琦心中虽然生气但看对方乃是一个婢女,而且也不是成心让自己难堪,便摇了摇头缓缓地站起走过去将跪在地上小绿扶起来。
轻声的对她说道:“你也不是有意的,这事就过去了,这边如果没什么事情,我也该回去了。你等你家小姐醒过来之后,再去堂里开一点补气血的汤剂回来服下三日之后便可痊愈了。”
说罢便抹了抹脸上依旧在滴淌的水渍,笑着说道:“早上回去连洗脸都省下了。”说完便转身下了画舫。
晚秋的清晨,空气是那么清新,不掺杂一点烟火气。虽带着一丝丝的凉意,但也无法阻挡他的美。深秋的美在于它是收获之季,虽然幸苦耕耘几个月可是一想到即将到手的收获,任谁都能喜笑颜开。
老刘头就是这样的人,只不过他的喜悦来的更加快。看着自己刚刚出炉的烧饼,心里别提有多美了。他做的烧饼配上一碗自制豆腐脑那是绝对是人间美味,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摆开摊支起小桌子放好小凳子,抬头看看时辰还早,便掏出插在腰间的眼袋锅子准备嘬两口。
刚把火镰火石拿出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句:“老伯,给我来碗热呼的豆腐脑,再来两个烧饼。”
老刘头心想:“哎吆,这么早就有人了,看来以后的早点出来了!”
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好嘞,您稍等,我这就给您盛!”随手把烟袋锅子又插回腰际,顺着刚才问话的声音望去,一看认识。
便笑着说道:“温小哥,您这是打哪来的啊,咋么身上都湿漉漉的!”
温子琦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刚从渭河那边赶回来!”
老刘头嘿嘿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渭河,可是个好地方啊,不过这去渭河去成你这样的也是少有哦!”嘴上说着话手上功夫却一刻也没落下。
一碗豆腐脑,两个烧饼摆在温子琦面前的小桌子上。折腾了一晚上早已是饥肠辘辘,便拿起烧饼摇了起来。
要说做为摆摊开饭馆这种人手艺呢,最幸福最满足的其实不是什么车水马龙,人山人海,而是你做的东西食客爱吃,而且吃的香。
老刘头此时更是认定自己所做的豆腐脑烧饼乃是人间美味,因为从温子琦的吃相便可以看出来,如果你做东西吃下去犹如嚼蜡一般,咋么会连碗都舔干净呢!
温子琦放下犹如洗干净的碗,打了一个饱嗝,笑着说道:“刘老伯的东西可真是人间美味,说是青州第五绝也不为过!”
这一句话可把老刘头给说的飘飘然了,只见他摆了摆手笑着说道:“温小哥莫要诳我了,人家青州四绝耐都是经过数十年的称赞才被大家公认的,我老刘头的烧饼豆腐脑虽然也被乡邻夸赞了几十年,但是称绝还为时尚早!”
温子琦愣了一愣,打了一个哈哈说道:“刘老伯,你再帮我带上几个,平日里和我一起的那一个,就是老说您豆腐脑好吃的那一个前日有点伤风。我估计早上应该还没吃东西呢,我帮他带回去算了!”
老刘头想了一想,说道:“哦,想起来了!是不是有一次让我给测字的那一个?”
温子琦连忙点头说道:“对对对,就是他,你还开玩笑说他有帝王之相的那个。”
老刘头脸色一板,沉声说道:“我可没有开玩笑,我只是依字而测,并未有胡言乱语!当日他用脚在地上比划了一个一字,你还有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