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众人俱都怔了一怔,尤其是周通,更是错愕地瞪着眼睛,毕竟像他这样的有着不光彩历史的人,在青州可以说是一抓一大把。
不知晓其过去的人还好,但是若是知晓了其过去,不敢说百分之百,但是至少有七成的人会选择排挤。
也不知是从未听过如此温馨的话,还是觉得自己终于被理解了,周通竟然忍不住抽泣道“李姑娘,您真的”
可让他尴尬的是,仅仅只说了几个字,便被秦可卿抬手截断道“肉麻的话呢就不要说了,一个我也不想听,而一个我也觉得你说的不好听,所以我们还是直接免了这个环节吧!”
周通尴尬地挠了挠头,秦可卿想不想听他无法准确说出来,但是自己不会说这倒是真的。
“这个人是谁呢?”秦可卿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他知道这会让周通有点难堪,但是有些事情若仅仅考虑道是不是应该顾忌颜面,那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进行下去的。
“我的父亲!”周通并没有想象中的抵触,只不过在说完之后苦涩地笑了笑。
这一抹笑容,虽然轻轻一晃而过,可是却让秦可卿萌生了一种深深地愧疚感。
虽然心中对周通有点歉意,但她毕竟是官,所以便强压下心中的异样,缓缓地说道“父亲的话,当然是可以毫无疑问地信任!”话说至此,蓦然想起刚周通的原话则是曾经深信不疑。
便连忙将已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换做一声轻叹道“这虽然算不上是什么秘闻,但是一般普通的老百姓应该不会知道的这么清楚吧!”
此话说的不无道理,刚才周通说的颇为细致,若排除了他自己添油加醋,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就在她话音落地没多久,周通点了点头,淡淡道“李姑娘您说的没错,他确实不是普通人!”
话说至此,蓦然苦涩地笑了笑,自嘲了一句,“若是普通人,也不可能在外面包养风尘女子,毕竟这笔开销可不小!”
在场的人,也只有温子琦秦可卿他们一行三人不知道这事,所以当周通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都有点尴尬,毕竟这种事情并不是在众人面前可以讲的话题。
秦可卿姬雪冬二人虽然同为女子,但姬雪冬毕竟整日在生死边缘徘徊,早已将这种事情看的很淡,所以只是微微怔了一怔。
可秦可卿则不同,从小的家教以及拜师黑白双剑后所受到教导,都让她很忌讳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这种事情,更何况还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脸色登时便的有些难堪,可是事已至此就是再懊悔也是于事无补。
念及至此,便双手微微一抱拳,一本正经地致歉道“实在抱歉,我本意没有想让你难堪,这都怪我没有深思熟虑,对此我真的的很抱歉!”话说至此,竟然缓缓地站起身来躬身致歉。
周通愣了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虽然木纳,但是并不代表他笨,眼见自己已经来不及阻止秦可卿向其行礼,便灵机一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正低头致歉的秦可卿耳听噗通一声,连忙抬起头来循声望去,之间一桌之隔的周通的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便立马站直了身子,惊恐地问道“周通,你这是做什么!”
周通并没有立马停下,依旧磕个不止,只不过与刚才的稍有差别就是刚才只是磕头就好了,现在一边磕头,嘴里还在一边解释道“小的哪能受的起您老人家的赔礼道歉啊!”
闻听至此,秦可卿嘴角微微抽搐了几许,她本身就是一个聪明之人马上便意识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便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赶紧起来,我还有正事要问你呢!”
“哦!”周通依言乖巧地站起来,眼眉低垂就好似犯了错的孩子被抓包一般,
微风吹过,卷起了他那凌乱的头发,让人这才注意到那稚嫩的脸颊上竟然有一条浅浅的泪痕。
秦可卿嘴角轻轻一抿,虽然他很想说两句宽慰的话,但是理智告诉她,现在不是时候,便把心一硬,说了一句“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你这哭哭啼啼的算什么!”
不知是因为秦可卿的前后反差太多,还是周通有点胆小,赫赫有名的小霸王竟然被这一句给说愣了许久。
“行了,有些事我也不好说太多!”秦可卿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刚才你说的事情都是从你父亲那里听来的,那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呢?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秦可卿的话起了作用,此时的周通就好似变了一个人,脸上丝毫看不出情绪,平淡无奇地说道“他曾是一个替补知县,所以有些事还是知道一些内幕的!”
闻听此言,一向沉稳的温子琦竟然失声叫道“替补知县?这是一个什么官”
话说至此,蓦然意识到这样可能会冒犯到周通,便连忙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而是害羞地挠了挠头道“那不知道令尊现在官居何品?”
呃
周通眼睛瞪的睁圆,一脸错愕地看着他,好似刚才温子琦所说让其有点匪夷所思。
温子琦何等聪明,瞬间便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便轻咳了两声,连忙知趣地问道“周兄弟,难道我说错了什么吗?”
“咋说呢!”周通抿了抿最,有些难为情地看着温子琦,蓦然许久,方才缓缓地说道“这个候补知县呢,其实说白了就是等前任知县调任新职或者告老还乡后,升任知县这一职位的一个人而已!”
闻听此言,温子琦等时间恍然大悟,缓缓地点了点头道“这当官还可以预先定好啊!”
周通咬了咬嘴唇,下意识的瞟了让其一直胆颤心惊的秦可卿,见其神色淡雅,并没有什么不悦之色,便才继续说道“这事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我只不过是说出来而已!”
话说至此,便冲着温子琦微微一抱拳,一脸肃穆地说道“铁牛兄弟,虽然坊间传闻你医术高超,有起死回生之手段,但是我觉得他们可能只看到了你技艺精湛的一面,却忽略了你对于眼下的社会一概不知的问题!”
“啊?”温子琦微微一愣,压根没有想到这个性格暴躁,稍有刺激就像炮仗一样炸的男孩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惊讶地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双唇嚅动半天,方才缓缓地说了一句,“周兄弟,你在说些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对于这样的回答,周通好似并不意外,嘴角略微上扬少许,笑嘻嘻地说了句,“听不懂没有关系,你这样的人物,不知道此事也好!”
温子琦愣了一愣,他何曾被人这样激过,登时一挥手道“什么叫做我不知道此事也好,这还能有什么事嘛?”
听他这么一说,在场的俱都一愣,周通嘛只是略微愣了一愣,便继续说道“因我所说的就是刚才这位李姑娘所指的阴影部分!”
温子琦双眉微微一蹙,以他的聪明才智,霎那间便明白周通说的是指什么,可是此时此刻若是他立马闭嘴,那么周通必定会以为他是一个畏首畏尾的绣花枕头。
虽然说他不在乎其他人对他的看法,但是若是影响到自己的计划,那便有点得不偿失。
念及至此,登时佯装出一脸的愤忾,气呼呼地说道“这才多大一会的功夫,就在我面前给我装什么深沉!还给我拽什么文邹邹的阴影!”
话说至此,便将脑袋微微向外一拧,在其他人的眼里,就好似他对周通刚才所说的话有着很大的意见。
坐在其侧面的乃是姬雪冬,已她的聪慧焉能看不出温子琦是在演戏给周通看,尤其她看到现在一脸嗔怒的温子琦,心中别提有多么郁闷。
当初他二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自己又何尝不是被这个看似憨厚甚至有点呆滞的青年骗了。一想到当日受到的委屈,脸色登时变得有些难堪。
温子琦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觉姬雪冬的双眸中竟然滲出了点点的寒光,刚想要询问怎么了,耳边便响起了周通的一声苦笑。
“铁牛兄弟,你说说你,问这些干什么!”周通似乎并不情愿说,但是又觉得有些事情最好还是提前打个预防针为好!
听闻此言,温子琦只好将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碎碎念地嘟囔道“问这个干什么,你这人真是只允许州官防火,却不让百姓点灯,你自己刚刚不是说遇事就要问个明白嘛?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成了,最好不要知道呢?这算哪门子道理?”
闻听此言,周通彻底愣住了,他也曾自诩是能说会道,可是今天才发现,和此人比起来,自己的嘴好像是收了的破烂一样,压根儿就不能起到一鸣惊人的作用。
念及至此,便苦涩地摇了摇头道“被你说的我都有点无敌自了,若是再不说,我估计这兄弟都没得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