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明军突然在左右两翼发动了反击,一线部队在军官带领下,排着整齐的横队迈步向前推进。
明军采用了极其凶悍的打法,一边行进一边停下来装填,随之而来的是双方第一线的部队很快搅成一团。
噼里啪啦的火枪爆鸣声响彻云霄,战斗很快进入白热化,放眼望去左右两翼一片大乱,看上去好似一锅沸腾的热粥。
“砰,砰,噼啪。”
很快战局陷入僵持,双方一线部队隔着七八十米的距离各自组成了横队,开始向对方的横队倾泻弹药。
凶悍,训练有素,不惧伤亡……
双方都没有停止前进,一边装填一边向着对方射击,士兵从七八十米的距离上一直打到了五六十米,并且还在继续接近。
到了三四十米的距离上,双方几乎是将火枪顶在对方脸上了,随着大片白色的硝烟升腾着,每时每刻都有人倒下。
可双方都不愿意退让……
堑壕中,隆隆的炮声始终未曾停歇。
“呜……轰!”
一颗炮弹在不远处落下,溅射起了漫天烟尘,又蹦蹦跳跳的弹了起来,沿途砸翻了几辆作为掩体使用的马车。
人喊,马嘶,惨叫声响起。
可周世显拿着望远镜的手依旧没有一丝颤抖,黄得功等人在一旁默默的站着,迎接着腥风血雨的洗礼。
瞧见左右两翼在不停的伤亡,周世显却始终没有派出自己的二线部队,而是任由总计一万人的一线部队在两翼苦苦支撑。
他的视线越过了前线,死死盯着左翼法军,右翼荷军的二线部队,那里还有几十个步兵团。
并非他不想派出援兵,而是法荷联军的二线部队压根没动,他也不能动,这是考验耐心的时刻。
战至此时,比的就是双方一线部队的战斗意志,勇气,单兵素质,比哪一方更加能够承受伤亡。
在这血与火的考验中,他布置在左翼的犹太新军很善战,很能打,布置在右翼的凤威军就更加不必说了。
“噼里啪啦。”
顷刻间双方一线部队针锋相对,各自打出了七八轮齐射,原本整齐的横队开始变的散乱。
一个照面下来,周世显敏锐的觉察到了法军,荷军的伤亡,明显比己方部队大,己方两翼部队虽然伤亡惨重却稍占上风。
尤其是在己方右翼,凤威军的实力明显盖过了荷兰常备军。
为何如此?
一来凤威军的单兵素质,战斗力明显强于荷军,并且手中的武器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凤威军的大明洛阳造燧发滑膛火枪,不论在性能,质量,还是射程上都优于荷军使用的欧洲造燧发火枪。
并且在燧发火枪的数量上,凤威军也是遥遥领先,因此在右翼对荷军形成了局部战场的优势。
此时周世显终于放下了望远镜,徐徐道:“吹号,冲锋。”
“啊?”
黄得功等将官一呆,赶忙给掌旗兵,号兵打手势,嘶吼了起来:“吹号,快吹号!”
“冲锋,冲锋!”
很快掌旗兵,号兵冲出了堑壕,在正前方一字排开,随着战旗大幅度摇摆,滴滴答答的军号声响起。
“滴滴滴答,滴滴滴答。”
军号声一响,战局再变。
伤亡惨重的一线部队纷纷放下火枪,停止了对射,从腰间拔出了雪亮的刺刀插进了枪膛。
短短的一瞬间,右翼占据了上风的六千凤威军,整整六个团的步兵在军官带领下,端着雪亮的刺刀发起了潮水一般的凶猛进攻。
当上好乌兹钢打造的雪亮刺刀亮起,身穿深红色军服的凤威军步兵,潮水般冲向了身穿橘红色军服的荷军步兵。
比排队墙壁更为血腥的近身肉搏战在右翼爆发。
“啊啊!”
惨叫声震天。
周世显再次举起望远镜,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心中更是古井不波,视野中他的凤威军子弟兵大步流星。
用雪亮的刺刀,凶猛的近身肉搏将处在第一线的大约十个荷兰步兵团,冲垮,碾碎,成片的荷军嚎叫着倒下。
西军左翼的荷军很快崩溃了,而那六个团的凤威军残部,趁势咬着荷军溃兵的尾巴,冲向了部属在荷军侧后方的炮兵阵地。
“滴滴滴答,滴滴滴答。”
军号嘹亮,尸山血海。
“传令!”
说话间周世显剑眉一挑,挥了挥手:“骑兵,出!”
“哈哈!”
瞧见己方右翼取得了突破,兴奋的黄得功跳了起来,手脚并用冲出了堑壕,带着他麾下的将官向着战马疯狂的跑了过去。
翻身,上马!
“希律律!”
在右翼游荡的明军骑兵接到了军令,不失时机的看准了机会,盘随着右翼取得了突破的步兵发动了攻击。
部属在右翼的五个骑兵团空群而出,随着马蹄声轰鸣,总计五千余名明军骑兵再次祭出了马刀。
“驾!”
经过短距离的加速后,竟然冲到步兵前头去了,不出一刻钟便斜刺里撞进了崩溃中的荷军步兵群中。
骑兵快呀!
五个精锐骑兵团后发先至,拦腰将荷军分为两段,一部分绞杀败退中的步兵,另一部分径直奔着荷军的炮兵阵地去了。
惨叫声震天。
一万多名一线荷军在明军步兵,骑兵的夹攻中,处于崩溃的边缘,连同侧后方的炮兵阵地也被卷了进去。
“希律律。”
“噗,噗。”
多少年了,当大股骑兵杀进了步兵群中,那场面便好似风卷残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了。
明军,二线阵地。
“哈哈!”
众将官的欢呼雀跃中,周世显看着自己大获全胜的右翼,眼睛眯了起来,深邃的眼中闪烁着森森寒芒。
他虽心如铁石,可身处如此波澜壮阔的近代战场,双方加起来三十万大军的血肉磨坊之中,心中依旧不免死水微澜。
那一丝微澜好似一颗小小的石子投入湖面。
溅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视野中,突破的右翼正在不停的扩大战果,步,骑正在摧毁一线荷军,可是由于明军一线部队的反击。
使得他的步兵团,骑兵团越跑越远了,在不知不觉中离开了由辎重车和堑壕,胸墙组成的防御阵地。
这局面让周世显微微皱眉……
路易十四手中有二十万部队,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侧翼被突破,果然对面的西军骑兵也动了。
“希律律。”
轰隆的马蹄声中,埃及人的弯刀轻骑兵在这个时候出击了,开始从明军的侧翼开始了绕击。
纷乱中。
周世显剑眉又是一挑,终于动用了二线预备队。
“传令!”
“出!”
这一声令下,观望多时的二线部队,中央步兵方阵开始大举压上,当然二线部队的压上并非全军出击,而是……
为了接应获胜的右翼部队撤回来。
“咚,咚,咚咚咚!”
鼓声起,随着明军中央步兵的向前逼近,接应己方一线部队成功的完成了撤退,一天的激烈战斗徐徐落幕。
苏伊士运河东侧的大地之上,重演了九个月前的一幕,再一次变得尸横遍野,尸体,伤兵,翻倒的炮车到处都是。
“呼。”
一阵冷风吹过,随着夜幕降临,喧嚣的战场安静了下来。
入夜,西军大营。
连战连败,路易十四却并没有心灰意冷,反而眉开眼笑的看着麾下的将军们,依旧是神采飞扬。
将军们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着,战斗层面的失利,代表着战略上的大获成功,联军的中央步兵毫发无伤。
和明军拼消耗正是联军想要看到的局面。
“十天!”
最终将领们得出结论,按照这个速度消耗下去,十天之内,这支庞大的东方明军以及仆从军将会被消耗殆尽。
到时候便是……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队法军轻骑从北方疾驰而来,打着法兰西王国的旗号沿着河岸一路疾驰,却难以掩饰狼狈之色。
“嗯?”
路易十四往北边看了看,还没怎么放在心上,从那队骑兵出现的方向判断,应该是来自亚历山大港。
不久轻骑入营。
路易十四才刚刚带着他的将军们,走进了伤兵营,用自己的慈悲和胸怀,以及光辉抚慰着法兰西勇士受伤的肢体。
“勇士们!”
太阳王侃侃而谈,悲天悯人:“你们将得到高额的抚恤,以及法兰西英雄的荣誉勋章……”
路易十四正在兴头上呢,可是站在不远处的侍卫官一边擦汗,一边冲着他猛使眼色,可他依旧没放在心上。
“愿万能的主……”
可侍卫官一脸急切的走了过来,俯身在皇帝陛下耳边说了几句话,打断了路易十四的好兴致。
法国皇帝陛下的眼睛渐渐瞪大了……
“什么?”
亚历山大港被偷袭了,联合舰队损失惨重,这惊天噩耗一下子把大皇帝陛下震傻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固若金汤的亚历山大港被偷袭了,被偷袭了,如今已经化为一片火海。
这惊天噩耗让伤兵营瞬间鸦雀无声。
“吧嗒,吧嗒。”
大颗冷汗从法国皇帝额头滴落,他很想将这个消息瞒住,可似乎已经有些迟了,消息已经传播开了,好似瘟疫一般在大营里传播着。
顷刻间大号战局毁于一旦,联军面临着人心浮动。
这是废话么,后路被人家偷袭了,强大的舰队损失惨重,搁谁身上也得慌乱一阵子呀。
几乎同时间,明军大营。
“驾!”
身穿红色军服的明军骑兵,也是从北边赶来的,并且几乎和法军通讯骑兵同时赶到了大营。
风尘仆仆的侦骑滚鞍下马,发出了一声:“报,紧急军情!”
“哗!”
看着侦骑匆匆赶往洛王殿下的行辕,很快正在救治伤患的明军大营中,也好似开水一般沸腾了起来。
大营中。
“啥?”
黄得功以下大小上百位明军将官,同样也是一脸懵逼,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殿下说过的话兑现了。
偷袭成功了?
“哈哈!”
万万没想到以偷袭的方式打破了僵局,虽然不知道军情司那帮人是怎么办到的,可战局出现了重大转折是不假了。
这个时候应该干啥?
周世显冷峻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微笑,那笑容还透着点邪恶,徐徐道:“传令,骑兵集结。”
还用问嘛!
集结骑兵去亚历山大港趁火打劫呀!
夜幕下,苏伊士运河东岸的广袤战场上,明军骑兵开始偷偷集结,从宝贵的骑兵力量里抽掉了六个团,连夜向着一百五十里外的亚历山大港摸去。
对面,西军大营。
路易十四人也麻了,他麾下的将军也傻了,不过反应还挺快,一看到明军派出骑兵直奔亚历山大港,也赶忙召集近卫骑兵向着亚历山大港方向搜索。
这位爷吓坏了!
这要是被明军抢了先,把一片狼藉的补给港口给占领了,这个仗还需要打嘛,他的二十万大军就危险了呀。
当然路易十四不懂东方兵法,在东方兵法里打仗必劫粮道,和又蠢又笨只知道刚正面的欧洲人不同的。
“快,快!”
路易十四看着绝尘而去的大批明军骑兵,急眼了,当下便做出了一系列兵力调整。
情急下这位法国皇帝派出了多达两万名轻骑兵,前去截击明军的骑兵,以阻止明军六个团的骑兵北窜。
他不得不从正面战场分兵,去救援水深火热的港口。
亚历山大港不能丢呀!
港口里停泊着数百艘战舰,还有着海量的物资,除了被烧掉了一部分,剩下的要是再丢了。
这个仗还怎么打?
“快,快!”
法国皇帝红了眼,命令自己的骑兵轻装上阵,绝不能让那伙明军骑兵先冲到港口。
轰隆隆的马蹄声中,双方骑兵在尼罗河东岸疾驰着,轰隆隆的绝尘而去,很快连马尾巴都看不到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场酝酿成熟的大战突然爆发了,就在法,荷联军士气低落,军心大乱的时候,对面的明军主力发起了主动进攻。
就在路易十四派出了大量骑兵,前去截击明军骑兵的时候,正面战场的明军突然动了。
“咚,咚,咚咚咚!”
第二天上午九时,换上了生力军的明军倾巢出动,象潮水般地从堑壕,胸墙组成的防御阵地里涌出,并且开始在两军阵前列阵。
看着蜂拥而出的明军阵列,路易十四觉得头皮发麻,不得不在军心大乱的情况下迎战。
似乎,好像他路易某人又上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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