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徐徐步行而来。
就仿佛走在自家院落一般,闲庭信步,潇洒而怡然。
久闻繁昌伯神武非凡,今日一见,与传言中,大有不同啊!小王子皮笑肉不笑。
哦?
宁远略微侧目,平静而沉着。
这小王子,未经请示,竟是自己闯了进来!
好胆啊!
他不愿见小王子,自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想招惹是非。
没办法,皇帝陛下正看他不顺眼,无论怎样,这个时候必须都要老实一些。
可小王子毫无礼数,肆无忌惮的闯入宁府,完全就是目中无人。
于是他侧头过去,轻笑出来:汗王找宁某有事?
本来没什么事的。
小王子背着手,冷漠而不屑:只是,本王听闻诸国使臣皆惧怕你宁远,本王很是不懂,他们,何以惧怕你这个怂包呢?
宁远笑容再度绽放了几分:怂包?
小王子理所当然:不是吗?
宁远莞尔:还真不懂,请汗王示下。
小王子道:本王主动来见你一个小小的伯爵,你却避而不见,这不是怕,是什么?
这有些道理啊。
宁远点头,深以为然的样子。
接着,他又挤出笑脸:汗王,您威名在外,宁某自是怕您的,那么请问您还有事吗?
小王子皱眉,认真打量,见宁远似乎不想开玩笑,有些诧异。
这就是那个令诸多使臣惧怕的繁昌伯?
不像啊!
那低头哈腰、畏畏缩缩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怂包。
此情此景,换做任何一个稍微有些骨气的人,且不说敢与他针锋相对吧,却也不至于如此胆小如鼠啊。
你当真是繁昌伯宁远?他沉声问。
如假包换。
令得朵颜三卫大败的那个宁远?
那倒算不上,只不过是略施小计而已。
嗯
小王子深深点头:诸国使臣,皆惧怕你?
宁远摇头:不不不,您严重了,实在要说呢,只能说诸国的使臣大人拿我宁远当朋友。
小王子略微一顿。
这话意思就有点多了。
他哼的一笑,问道:那么,本王呢?
宁远满是不解:怎么?
小王子道:本王礼贤下士来见你,就算不得你的朋友?
宁远笑而摇头:可不能这么说。
小王子又问:那怎么说?
宁远道:宁某可不能与称朋道友啊。
小王子顿了顿,险些笑出来。
看看吧,这就是令得无数使臣惧怕的繁昌伯?
完全就是个废物啊!
半点男人的胆识都没有!
他不屑的笑了笑,道:好,你来说说,你为何不能与本王称兄道弟呢?
蔑视!
高高在上、不加掩饰的蔑视。
仿佛在问,你宁远为什么就是废物一样。
无他,只因他有这个底气!
鞑靼,最多,也只能勉强算作大明的臣国。
而他乃是鞑靼的首领,与大明君王的地位相对应。
宁远呢?
不过是大明的一个小小伯爵!
这等小人物,换做平时,他甚至都懒得多看一眼,又岂敢与他称兄道弟?
而面对小王子得寸进尺般的问题,宁远认真思考似的撇了撇嘴。
旋即,他面上的笑容如水波一般,巡巡荡漾开来。
您当真想知道?宁远问。
嗯,说吧。
小王子满不在意。
对于宁远的答案,他早已胸有成竹。
无非就是什么您神采不凡,小的不敢与您相提并论尔尔的。
但,他想听宁远亲口说出。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这个小废物的尊严,狠狠的践踏于脚下。
宁远轻轻点头,那笑容更是如花一般天真浪漫:好吧,既然您想知道,宁某便告诉您。
之所不能与您称朋道友,是因为您不配啊!
呼!
一阵冷风吹过。
院落之间,一片死寂。
唯有那一张看似真诚无邪的笑容,如一柄柄寒刀般,随风飘舞。
小王子眼睛骤然瞪的老大,半口凉气酝在口中。
震撼!
不可思议!
他定定的看着宁远,头脑一片空白之后,怒火,逐渐的攀升起来。
这小子说什么?
不配?
他不配?
他这个鞑靼的汗王不配?
小子,你
停!
宁远不耐烦的打断:巴图蒙克大人,我敬您几分,只是因为您是大明的客人而已。
小王子狠狠的握着拳头。
原来,这小子方才的表现,都是假的!
尤其是那害怕的样子,简直就是不加掩饰的讥讽与嘲笑。
笑他自以为是!
好,好,好。
小王子咬牙切齿,怒从中来:好小子,果然有几分气概,很好,本王,记住你了!
别啊呀,巴图蒙克大人,您别走啊,酒菜已经备好了,别走,别走啊
在一声声盛情之下,小王子大步而去。
宁远的目光却是渐渐的平静下来,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他宁远,自然不想主动惹事。
尤其是在皇帝陛下对他的态度有些诡谲的情况下,越老实越好。
可同时,他还未曾怕过事!
小王子盛气凌人,甚至一度仗着使臣的身份威逼利诱,当真以为他宁远好欺负了?
手下败将,也敢言勇?
宁远挑起一抹冷笑,转而换上一身盔甲,直奔东宫而去。
此刻,朱厚照正郁闷着,见了宁远也爱答不理。
宁远恭敬见礼,平静道:殿下,臣请借一门火炮。
朱厚照斜瞥一眼:干嘛啊?
宁远随口道:示之以礼!
嗯?
朱厚照顿时打起精神,诧异的看着宁远。
不对劲!
先前的老宁可不是这样的,即便面对那六万鞑靼大军,也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下而已。
可此刻。
认真了!
老宁,罕见的认真了!
哈哈,哈哈哈!
朱厚照狂笑起来:走走走,莫说一门火炮,几十门本宫也给你弄来,只是老宁你到底要干嘛啊?
宁远不苟言笑。
那大同一战,对鞑靼的创伤似乎并不明显啊!
他眉宇之间,带着些许怒气,缓缓开口。
轰他-娘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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