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迄今为止，只出现了两个圣果。

　　可能在许多人看来这玩意很是稀有，亦或是不好寻找，事实却是……运输、保存的缘故。

　　即便大明有了蒸汽机船，想要去一趟新大陆，那也是动辄数月的事情，而且这里面还要兼顾诸多安全问题与如何寻找圣果的事宜。

　　退一步而言，即便找到了圣果，如何保存呢？

　　动辄数月，稍有不慎便烂掉了。

　　所以，非是这玩意少，亦或者运送到大明的数量少，而是要看机缘巧合。

　　若在新大陆那边采摘一批将熟未熟的果子，妥善保存，身子可以一船一船的运。

　　“慢慢等着看吧，若能继续找到这圣果，那最好，若找不到……”

　　言语间，宁远沉了口气。

　　“找不到怎样啊？”张懋问。

　　宁远只是摇头，没有作声。

　　找不到？怎样？

　　那便也只得想办法干一票超级大的了！

　　又两日！

　　等待总是漫长的，在张懋忧心忡忡间，这一日，天津那边终于传来消息。

　　非利皮那使臣运送银子入京，也是携带了两枚圣果。

　　“哦？”

　　得知消息后，张懋眼睛一亮。

　　机会，来了啊！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只有区区两个，数量太少，百官未必吃得到。

　　当然，话说回来，有总比没有强。

　　于是天津那边放行，两枚圣果当日便被运送至京城鸿胪寺。

　　“圣果？又来了？”

　　看着奏疏，弘治皇帝也是略微一喜。

　　他本觉得这玩意数量稀少，很难得到，却不想只是过去几日而已，竟又出现了两个圣果。

　　接二连三的出现，岂不是意味着日后可经常吃这种可延年益寿的东西了？

　　又一日，早朝，非利皮那使臣当朝献礼。

　　弘治皇帝见了，当即大手一挥：“大伴，取一枚，切分好，一会分与众位爱卿尝尝。”

　　很快退朝，刚回到内阁的三位阁老便见有两名小太监站在内阁之中，捧着盘子，盘中自是那圣果。

　　切分后，只有一小块，两寸许。

　　首辅刘健不禁笑了出来。

　　一个圣果，切分成几十份，想来他们这边应是最大的了，其余百官只会更小。

　　“多谢陛下隆恩了。”

　　刘健说着，拾起一块，小口品尝起来。

　　味道自是一般般，甚至还有些酸涩的味道，比之那黄瓜还要差几分。

　　但，听陛下的言语，这玩意似乎对身体真的有好处啊，是以三位阁老也懒得想了，干脆都吃掉。

　　又一日，在诸多府邸，起床后的诸多大员仔细感受一番，多是淡淡一笑。

　　昨日吃了那圣果，感觉怎么说呢……没什么感觉。

　　于是，没一会后，百官便开始小声交流起来。

　　“诸位，那圣果如何啊？”

　　“吾以为，多是夸夸其谈！”

　　“也不能这么说，今日起来后，咱总觉得精神头多了几分，应是有用。”

　　“陛下隆恩，自是有用，但具体如何，诸位不必大谈特谈了吧？”

　　众人言语纷纷，到后来，随着李东阳的一句话，后侧便安静下来。

　　效用微不可查，但，这玩意毕竟是陛下赏赐的，又岂能公然说此物半点用途没有啊？

　　于是，整个早朝，不知为何，气氛总是有些怪异。

　　武勋一列的张懋看了看，暗自叹息。

　　这文武百官，对此事好像不是很在乎，甚至还有故意忽略此事的嫌疑。

　　这百官不认同……出海一事岂不是完蛋了？

　　他有些愁苦，可看了看当朝气氛，便也只得闭嘴了，不敢多言。

　　退朝后，他偷偷来到宁府，将事宜说道了一番。

　　“世侄，没动静了，可怎么办啊？”

　　张懋低声道：“这海关那边暂时是一点动静没有，若是再多些果子，献上去，教更多大员多尝尝此物，说不得会有小效果，可这……”

　　暂时，找不到更多的圣果了。

　　前前后后，便只有这么四个。

　　没有更多，百官吃不到，如何才能认同此物啊？

　　一侧，宁远想了许久，缓缓摇头：“若是再出现圣果……未必是什么好事。”

　　张懋斜瞥：“不是好事？这……”

　　他深深吸了口气，头脑中骤然灵光闪现。

　　是了！

　　珍贵的东西，突然大量出现，可又是好事啊？

　　所谓物以稀为贵，你的数量少，方才珍贵，方才值得出海。

　　“那……那这怎么办啊？”张懋有点懵了。

　　他本想着教陛下认同此物，一点点的，再将此事扩大化，却没想到这中间出现如此之多的问题。

　　这也就导致了他先前的计划破空，没戏了。

　　继续寻找果子，东西多了，便不珍贵。

　　若不寻找，那百官不认同此物，便无法出海。

　　左右都是死路。

　　“强行上奏吧。”

　　宁远低声道：“世伯在朝堂应该认识一些人吧，教他们帮忙上奏，提议出海寻找圣果。”

　　直接来？

　　张懋有些不解的看向宁远。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甚至于不用多想，这事一旦提出来，必定会遭到百官的反对。

　　说不好听些，一旦这么做，绝对会出现一些人将秦始皇帝、徐福与当今陛下作比。

　　那徐福东渡做什么去了？

　　寻找长生不老药啊！

　　而今你陛下也要去靡费大量金银寻找圣果，与那秦始皇帝又有什么不同？

　　“不大好吧？”

　　张懋小心道。

　　不知为何，这事情的进展，好像有些偏了。

　　他的本意只是想着教自家子孙有点事做，最好能混点功劳什么的，如此方可持续兴张家。

　　可做着做着……方向就这么偏了。

　　如何混功劳？

　　出海！

　　如何出海？

　　延年益寿果子，圣果。

　　然后便出现了一大堆问题，一度导致有些不可控，乃至于在朝堂间都仿佛变成了禁忌事宜似的，许多人都不敢轻易谈及。

　　简单的问题，变得相当复杂。

　　“若强行建议不行，下一步怎么办？”张懋问。

　　“一定是不行的。”宁远笑道。

　　“额……”

　　张懋突然就有点懵。

　　好小子，你明知道不行，还偏偏这么做，这……不是傻吗？

　　“世伯，这圣果可延年益寿的事宜在朝堂而言，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宁远严肃道：“可您看看，这么多天过去，可有人提议派出大军出海，为陛下寻找此物？没有吧！”

　　张懋想了想，轻点头。

　　还真是这么回事，满朝文武，皆无人提及。

　　说白了，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派出大军，便会靡费无数银两，这不是股窜陛下铺张浪费吗？

　　你敢蛊惑陛下？

　　居心何在？

　　“既然无人提出此事，便只能由我们主动提出了。”

　　宁远瞳孔收缩几分：“这……便是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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