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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多时辰的凝神思索后,刘毅已经将这几个问题想的七七八八,他此刻正在帐中踱着步子,对自己的计划进行复盘,查漏补缺。
刘毅沉声低语了一句,“首先可以确认,不管李贺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这次通风报信应该是抱有善意的。”
他这么说是有依据的,因为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李贺都没有理由用这种事情来阴他。
何秩曾评价过此人,典型的空谈文人,尸位素餐之辈。但是从这一年多看来,李贺此人虽然能力差,却不怎么会争权,用刘毅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比较佛系。这种性格的人不大可能去为了刻意舔何进而对他出阴招。
现在大部分文人对于何家的态度就是,不得罪也不依附。
不得罪是因为得罪不起,不依附是因为依附外戚名声不好听,而依附一个杀猪的外戚,那名声就直接臭掉了。
所以按照刘毅的分析,正常情况来说李贺这种人应该是默不吭声任由这个事情发展才对。
但是事实上李贺却是站了他们这一边,给他悄悄传了纸条。在排除了阴谋论之后,那就只剩下利益论。
如果刘毅部被遣散,那么北海国的防御力量会被削弱一大截,本来北海国还在汉军手上的只剩下7个县,北海十八县,汉军实际控制的还不到整个北海国的一半。
但是刘毅一个人就攻克了平寿,朱虚两县,将7县变成了9县,刚好能达到一半的数量,如果加上即将到手,或者可以说已经到手的平昌,那么实际控制数目已经过半。
这些军事计划,刘毅在动手之前都是同李贺报备过的,不然虽然他有着司马的兼职,但是作为一县主管,是不能随意长时间离开管辖之地的。
因此刘毅琢磨了一下,要是他的五千多人被遣散了,不说平寿,单就到手的朱虚、平昌,肯定是要对黄巾拱手相让的。
那么李贺李府君治下的北海国,从眼看着从“高歌猛进,贼寇式微。”,又变成了“蛾贼势大,失地过半。”
这种事情弄不好就会丢官。
其实对于很多文人来说,丢不丢官无所谓的,一言不合辞官的也很多,只要想当了换个地方照样当,反正能当官的也就是小圈子里面那么些人。
但是丢官事小,丢面子事大。
万一回头和圈子里的小伙伴一聚,别人来一句,“李北海你咋回事啊,怎么连个小小蛾贼都搞不定啊?还被弄得灰头土脸的,你这你能力不大行啊。”
面子往哪放?
刘毅自认为此时的北海国应该是没有比他这更能打的,只要他这一支部队一凉,上面的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并不小。
所以李贺偷偷给他报信让他赶紧想办法也就可以理解了。当然,以李贺这么怂,让他直接明面上去支持是想都不用想的。
李贺的目的想通之后,对于雒阳来使到了北海是否一定会如李贺所说遣散士兵这种问题刘毅就没有再去纠结了。
按照他的估计,雒阳来使到了北海后像在齐国一样遣散士兵的可能性起码有五成,另外五成中有三成也是会夺过兵权,让他继续回去当县令。
只有两成的可能性是到北海另有他事,可是对于较低的概率刘毅不敢心存侥幸,只当做是冲着他来的。
真是不让人安生!
刘毅不禁握紧了拳头,如果真的就这样让队伍遣散,那么他这段时间的努力就会一遭尽丧!
现在不少士兵都把他视为偶像,有了被他转化为私兵的趋势,但是如果他任由军队被遣散而无能为力的话,那将对他的威望造成很大的打击。
即使是以后事情有转机,这些已经被遣散的人也很难再次聚集起来,而重新募集新兵,光训练又是半年!
哪有那么多的时间!
一步落后就容易步步落后,他现在好不容易有点机遇,发展了点根基,肯定不能任由人破坏。
谁也不行!
…………
太史慈一回到朱虚大营连口水都没喝就直奔主帐而去,他现在有满肚子的疑惑,平昌才刚刚拿下,诸事未定,这时让他把事情交给夏负然后只身返回,肯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但是传令的彭林一问三不知,说了句还要找彭木就跑了,他只能仓促交接一下,然后急匆匆地回返。
“子义,你来了。”太史慈一进大帐就发现刘毅端坐在主位上满脸冷峻之色。进帐前他心焦难耐,然而此时此刻倒反而不急了,他先是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随后才问道:“明廷派彭林急令我返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刘毅见太史慈顶盔掼甲风尘仆仆不由心中一暖,他面色稍霁,随后一指案几上的帛书,缓缓说道:“子义,这是北海相李贺给我的私信,你先瞧一瞧。”
太史慈依言上前拿起帛书开始细细,没过多久他就眉头紧锁凝神沉思,刘毅也不催促,就这么一言不发的耐心等着。
过了良久,太史慈长舒了一口气,把帛书徐徐放下。
“子义,你怎么看?”刘毅知道太史慈在心里已经有了对此事的想法。
太史慈眉头一扬,长声说道,“明廷,此时万万不可任由雒阳来使将我军遣散。”他见刘毅微微颔首不禁心中一宽。
太史慈见到见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怕刘毅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喊他回来只是为了让他做好配合遣散的工作。
幸好没有跟错人.....
他暗道了一声万幸,随后继续说道:“此刻想要平稳解决此事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想办法让雒阳收回成命,但是这个不一定能办成,即便是办成了也因为费时太长来不及制止此次遣散,只能事后重新招募。”
太史慈摇了摇头,“到那时损失已经造成,即便能成也为时已晚。”
随后他指了指帛书语带讥讽,“而第二个办法就是有国相出门制止,但是现在看来李北海是不可能出头了。”
“哼!”太史慈冷哼一声,“他就不怕李北海变成李没海。”
刘毅在上首也跟着轻笑一声,“要是他不怕,就不会给我传消息了。他能做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不过,子义。”刘毅身体不自觉的前倾,目光紧紧盯着太史慈,他强行压制自己内心的紧张,沉声问道:“现在平稳的办法不行,那该如何?”
刘毅话音刚落,太史慈就“腾”的一声站起,一个大跨步走到刘毅的案前低头抱拳一礼,“明廷,事已至此,与其坐以待毙。”
他猛一抬头,目光炯炯地看着刘毅。
“不如行险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