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0章 反目是仇人
“王宽的家人,全部带到府衙大牢,等候斩头。”吩咐了一句,肖尘看向那一身灰衣的中年管家。
“叫什么名字?”肖尘冷冷的道。
刚才杀戮的场面,以及现在满地的残肢断臂,此人就是以前再嚣张跋扈,也被吓得胆战心惊,双腿发抖,就差尿裤子了。
“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小人韩云。”
“王宽所做的恶事,你参与了不少吧?”肖尘双手背负,冷冷的盯着对方的脑袋。
“小人,小人就是混口饭吃,逼不得已。”管家韩云浑身筛糠一样的颤抖着回答。
“这个院子里面,有没有王宽的书房?”
“书房?”管家韩云摇了摇头,“没有。王宽在这里就是吃喝享乐,没有看过书。”
“好,带着我,将王宽所有的贵重物品,全部找出来。他不看书,但我不相信他亏空的贮备粮,会不翼而飞。”肖尘一指面前那富丽堂皇的大厅。
“是是。”管家韩云急忙回答,似乎想将功补过一般,“王宽的玉器,金银倒是藏了不少。小人还按照他的吩咐,专门让人定制了一把三斤重的金榔头,就藏在大厅后面,他的卧房里。小人可以带着大人去取来。”
“金榔头?榔头都是金子做的,够奢侈。走。”
穿过那铺满红色石头地板的豪华大厅,管家韩云带着肖尘,推开了一扇粉色的小木门。
里面的墙壁,被刷成粉色,就连床上的被褥,都竟然以粉色为主。
肖尘眉头微皱。
这王宽,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怎么卧房里面的装饰,比一般女子的闺房还闺房?
管家走到了王宽的粉色大床跟前,翻起床上的枕头,下面是一个大红色的木盒子。
麻利的抽出上面的拉盖,拿出一把精致的金色榔头,双手递于肖尘:“大人,您看。”
接过金榔头,肖尘仔细的打量着。
榔头一尺多长,精致的锤头上,隐隐有着黑褐色的东西。
放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有着一种淡淡的血腥味。
“这个金榔头,王宽用来做什么?”肖尘一时间有点好奇。
“王宽和常人不同,在外面一身官服,看起来异常威严。可回到了家中,便是一身大红长衫,很是妖艳。最主要的是,他脾气变化迅速,更是极端。晚上睡觉的时候,这床前的地上必须得跪着三名丫鬟。翻一个身,就敲打一人的脑袋。轮番敲打,直到打晕了才会让人抬出去。”一边小声的说着,管家韩云一边翻起眼皮,偷偷打量着肖尘的表情。
“这货,不是个正常人?”肖尘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说别的,就这粉色的卧房,和男儿气概已经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再加上情绪变化极端,以虐待他人来满足自己的畸形心理,这么一个货色,管理着诺大一个巩昌府,百姓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但朝廷的官员任命的层层考核,只是摆设?
定西候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让王宽坐在了巩昌知府的位子上?
“除了这点和常人不同,王宽还有什么地方违背了一名知府该有的品性?”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肖尘问道。
南山里面的军备到底是何人所藏,肖尘目前心里还真的没有个谱。
但作为巩昌知府,王宽是第一个要核查的对象。
不过,从他的卧房布局,色调,以及管家韩云所交代的事情上来看,他应该是对军备这些东西不感兴趣。
而整个巩昌府辖区,除了王宽,谁还能在众人的眼皮子地下,进行这种运作?
难道是巩昌卫?
想到此处,肖尘又轻轻的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想。
从自己来到巩昌府,巩昌卫指挥使张兴便始终在为赈灾的事情忙活着。不但派出大量的士兵忙活在赈灾第一线,更是连自己的军粮都毫不犹豫的拿了出来。
种种迹象表明,此人乃是一个一心为民的好官才是。
而且,若是南山里面藏着的军备是他的,他完全可以放在卫所的军备库里。
没有特殊情况,谁会闲的吃饱了撑的,到朝廷的卫所里面,去查看他们的军备是否数量相符。
定西候,应该是定西候的东西。
按照目前发生的事情来看,应该是王宽帮着定西候藏好了军备。为了防止自己的“谋反”行为被王宽招供出去,定西候自己打翻了油灯,制造火情,趁机接近王宽,毒杀了他。
对,一定是这样,我怎么这么聪明呢。
肖尘脸上笑开了花。
虽然自己欺骗定西候,王宽可以被救活。可这一切,不过是想让定西候因为担心而露出破绽而已。
王宽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如何站起来说出真相。
只希望,眼前的这中年管家韩云,贪生怕死,带着自己在王宽的家里找到一点有用的线索。
“这,这说起来就有点多了。”管家韩云有点尴尬的小声说道。
“不怕多,你一条一条的说便是。”
“王宽好面子,为了面子他不惜费尽心思的弄虚作假。今年从开春起,巩昌就呈现干旱状况。可为了自己的政绩,王宽不但不将这一情况上报朝廷,还继续摊派赋税。。。”
“这一点我知道,说其他的。”肖尘打断了对方的话语。
“王宽虽然是小侯爷,但他的行径让定西候很是不满。在外人看来,定西候还在处处的维护他,可实际上,定西候已经放弃了他。”
“定西候放弃了王宽?”肖尘一怔。
这个消息,还真是和自己的判断相差甚远。
和定西候的接触中,他处处都以王宽为中心和自己周旋。更是拿出了大量的真金白银企图给王宽赎罪。
父亲放弃儿子,这得是多大的事情,才会让定西候做出这个决定?
“你为何会这样说?”盯着管家韩云的眼睛,肖尘的沉声问道。
“定西候很少来巩昌,去年的一天,他来到了巩昌府。就在这个大厅里面,将所有人都轰了出去,两人在里面争吵了半天。”
“都争吵什么?”
“定西候大骂王宽,不思进取,不求上进。王宽也是将酒碗酒坛子摔了一地,说现在的日子过的好好的,非要整出点事情来。”管家韩云小声说道。
“整出点事情来?”肖尘嗅出了一丝问题,“整出什么事情?”
“这个,小人就不知道了。将大厅里的乐器,酒坛子全部打翻,定西候就离开了巩昌府。其他的事情,小人也不敢过问。”
“你在王宽家里,做管家多久了?”肖尘岔开了话题。
“回大人,有五六年的时间了。”
“帮着他,结果了几条人命?”肖尘看似若无其事的道。
“小人都是迫不得已,小人并没有主动杀过人。”管家韩云双腿一软,又跪在了地上。
刚才,在外面的时候,肖尘没有理由的杀了那么多人。
现在这样问自己,分明是打算跟自己算账。
管家韩云感觉自己的脖子,已经是冰凉的了。
“王宽是个什么德行,你比我更清楚吧。你不顺从,配合着他,能干管家五六年还平安无事?我今个也不问你造了多少的孽,只要你老老实实的说出来我想知道的东西,我答应放你苟且偷生。”
“只要小人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身子伏在地上,管家韩云小鸡吃米一样的使劲叩头。
“将你当管家这么多年,定西候和王宽来往的细节,仔细的说出来。”
走到王宽那粉色的大床边上,肖尘抓着被褥,一把掀开,悠闲地躺在了光床板上面。
管家韩云抬起头,盯着粉色的屋顶,思索了一会缓缓开口。
“这几年,小人只见过定西候两次。第一次的时候,他们两人说话还是客客气气的,第二次就似乎反目成仇了。”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大概两年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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