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怼的几人一脸血
矜天有个习惯,就是每天必须睡满十个小时。
昨夜她睡的不算晚,所以今日起的还算早,正好午饭前,就起了。
竹溪走过来,一边伺候矜天更衣,一边道。
“主子,陈管家来了一趟,说等主子醒了,让主子去听风楼,丞相大人找。”
画灵目光晶亮的笑语“主子,属下听说今早有好多人上门送礼给主子,都是道喜的。”
“那些贺礼应该是在丞相大人那,估计丞相大人找主子,就是要说这事的。”
一听有贺礼,矜天就想到了金灿灿的钱,精神一振。
当即就洗漱了一番,快速吃了东西,去了听风楼。
矜天过来的时候,看到屋子里坐着的人,除了江文舒这位丞相大人,还有江治书、江风行和江凌月。
这画面,似曾相识。
“初安来了,过来坐。”
江文舒端坐在上首,头戴玉冠,丰神俊朗,斯文俊美的脸上,浮现三分浅淡的笑意,指了指江凌月身边的空位。
江文舒坐在正首,下方两边,一边是江凌月,一边是江治书和江风行。
矜天这一次,倒也没有拒绝,抬步走过去,在江凌月旁边坐了下来。
江凌月对她友好的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矜天见此,也勾了勾唇角。
这看在江文舒眼里,简直不要太和谐。
“好好好,看来你们几个孩子之间,已经有所熟悉了。”
“这样一来,我和你们母亲,也能安心一些。”
“大家都是一家人,确实没必要弄得跟陌生人和仇人似的。”
江治书笑着点了点头“父亲说的是。”
江风行冷着脸,什么都没说。
不过他平日本来就是个清冷话少的,大家也没在意。
矜天就更不在意了。
就算江风行是她的二哥,那也不过是血缘上的。
更何况,她也不是真正的江矜天,完全没必要去迁就对方的烂毛病。
矜天懒得跟他们打哈哈,玩什么姐妹兄弟情深,浪费时间,直接开门见山。
“听说今早有不少人上门送贺礼,这些礼物,是给我的吧?”
江文舒“……”
这死要钱的性格,真的是他和若雅的亲生女儿?
他们家一群孩子,可没有一个,这般死要钱。
肯定是跟那养母学的!
江治书、江风行、江凌月“……”
这人对钱财的执着,真的挺没下限。
表情黑了一瞬,江文舒没好气的睨着矜天。
“是,全都是送给你的贺礼,我已经吩咐陈伯,整理登记好后,全都给你送到院子里去。”
说到这里,江文舒还颇有些气不顺,高傲的补了一句。
“放心,没人会贪墨你那点东西!”
他江文舒,怎么就会有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女儿呢?!
矜天满意的点点头。
大概是江文舒没有打她贺礼的主意,矜天难得心情好的,没有立马闪人,而是开口问了一句。
“那江丞相找我过来,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过来?
老子是你爹!联络一下感情不可以!
面对矜天如此询问,江文舒差点崩人设,爆粗口。
想他一个只要媳妇,不要孩子的一国丞相。
素来只有他嫌弃一群孩子的。
现在倒好,居然出现矜天这么个冤家。
还嫌弃他这个亲爹!
不过纵使心中特别崩,江文舒面上的人设,还是稳住了。
只是嘴角隐隐抽搐了一下,就继续端着一身贵气儒雅,和肃杀冷傲之气。
神色一肃,他一本正经的说。
“找你来,主要是想说一下昨日红栖猎宫发生的事情。”
“你们几个孩子,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昨晚回来,一个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弄得我今早被同僚们登门道贺,全程一脸懵。”
江治书作为在场四个孩子中,年纪最大的大哥,见矜天三人谁都不吭声,只好虚虚的笑着说。
“抱歉父亲,主要是昨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加上我们回来的晚,不想耽误您和母亲休息,才想着等今天早上在跟您说的。”
江文舒也并不是真的要怪罪,不过是发两句牢骚,吐槽一下而已。
端着架子嗯了一声,就再次看向了矜天。
“初安,红栖猎宫的游戏,是玉郡王发起举办的。”
“这游戏很特殊,在整个南武国来说,是堪比皇上亲自牵头的存在。”
“你应该也听说了一些,玉郡王是皇上的亲侄儿,从小就宠的不得了。”
“你从他一个玄墨国御北王府的世子,却能经常跑来南武国常住,就能看出来,皇上有多宠他。”
“你可能不知道,玉郡王的母亲,是我国的摄国公主,是当今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只比陛下大了四岁。”
“当初陛下刚登基时,尚且年幼,是夜王代为执掌朝政,同时,还将摄国公主带在身边,一起教导。”
“摄国公主年纪轻轻,不过十八岁,就被夜王推入朝堂,成为一国将军,对抗外敌。”
“可以说,陛下的江山皇位,有一半,是摄国公主帮忙守护的。”
说到这里,江文舒的语气多了三分不易察觉的感叹。
“两姐弟自小就感情好,又经历了变故,共经生死危机,感情就越发牢固坚硬了。”
“尽管后来,摄国公主嫁到了玄墨国,她依旧是南武国,独一无二的摄国公主。”
“她生下小世子的消息刚传到南武国的时候,陛下当场就下了旨,给了小世子册封,封为南武国的郡王,赐名一个‘玉’。”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是别国世子,在南武国,大家却叫他玉郡王。”
“后来等玉郡王大一些了,他就时常两国跑,一年中,至少有大半年,都会留在南武国陪着他的舅舅,也就是当今的陛下。”
“在南武国,玉郡王是比皇子还要受宠百倍的存在。”
“他发起的狩猎游戏,没有人能够破坏规则,就算是再强大的权贵世家,也不能。”
“你昨日突然对二皇子提出那样的要求,可有想过,对方毕竟是皇子。”
“而且还是三十万两黄金的天价,对于这样的要求,是没办法直接拒绝的。”
江文舒的语气沉了沉“如此一来,你就彻底得罪了二皇子,以及他背后的周贵妃,周太师府。”
矜天听江文舒说了一大堆前尘往事,绕来绕去,不就是说她不该提那个要求,不该得罪二皇子。
她淡定的喝了一口水,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我是个遵守游戏规则的人,既然二皇子敢出现在猎宫,相信他也做好了承担任何后果的准备。”
“你说这么多,是想让我更改条件呢?还是觉得,我损坏了你们丞相府的利益?”
江文舒见矜天如此从容淡定,没有一丝焦急和悔改的反应,脸色沉了沉。
“你知道二皇子是什么人吗?”
矜天“什么人?江凌月的心上人?”
江文舒“!!!”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开放直接的吗?!
江凌月猛然看向矜天。
她果然已经看出来,自己跟翊陵衍关系特殊……
被矜天语出惊人的反应,弄得一愣的江文舒,很快回过神,眉头一扭,目光有些冷的盯着她。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选二皇子,还要和二皇子一方,弄出嫌隙来?”
矜天笑了笑“江丞相,我虽然年纪小,但不是小孩子,你用不着忽悠我。”
“不过是三十万两黄金而已,二皇子当真有可能,就因为这三十万两黄金,而放弃丞相府和承国公府,这把助他登位的利刃?”
江文舒“……”
这孩子确定真的是乡野长大的?
脑子转的挺快。
而且对目前局势和政权争夺的利弊,看得简直不要太透彻。
江凌月深深的看了矜天一眼,随即敛下了眼底一闪而逝的冷意。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矜天。
她本以为,矜天是习武天赋强,有点小聪明,又比较警惕。
可现在看来,何止这些。
矜天还有对争权夺利的透彻。
甚至,在不知不觉间,掌握了这么多秘密。
若是这样的人,成为她的敌人,一定会成为,她登上后位,最大的阻碍。
江治书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矜天,他没想到,看似鲁莽,行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居然心思如此清明,看得如此透彻。
江风行就见不得矜天一副淡定自如,仿佛什么都掌控在手里,不骄不躁,荣宠不惊,又自信的掌控天地的样子。
当即冷哼一声。
“就算二皇子不会,可周贵妃心中定然会不满的。”
“你可有想过,若是将来舒宁嫁到二皇子府,会不会受到周贵妃的欺压?会不会因为你,日子不好过,受婆婆冷眼?!”
矜天转眸看向江风行,他模样特别清俊好看。
整个人站在那,不说话的时候,清冷高洁,眉眼有股淡淡的傲气。
为人也特别高冷清傲。
此时这护犊子的样子,好像她不是亲妹妹,而是破坏自己妹妹姻缘的坏人。
“江风行,你既然句句话都在为你的舒宁妹妹着想,那你有本事,直接替她撑腰,让所有人都不敢给她脸色看,不敢欺负她啊。”
“只会在这里对我这词严厉色,大吼大叫,你以为这样,就能彰显你对妹妹的极致宠爱?”
矜天笑容加深了几分,说出来的最后两个字,却格外嘲讽。
“愚蠢。”
“你!”江风行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敢置信的瞪着矜天“你说什么?!”
矜天淡淡的笑着,如清泉的桃眸,清淡的望着江风行,摇了摇头。
“原来不但蠢,耳朵也不好使。”
“你!你简直目无尊长!”
江风行被气得不轻,上前就想要给矜天一耳刮子。
他长这么大,十七年来,从来没有被人这样骂过,这样侮辱过!
可才走出两步,就被旁边的江治书,急忙上前拦住了。
“斐野,别激动,初安年纪还小,而且她性子素来野,你别跟她太计较。”
“大家都是兄妹,你做哥哥的,就让让她,来我们先坐下,先坐下冷静冷静。”
“大哥!你走开!我冷静不了!”
江风行一把推开江治书,倒是没有继续朝矜天走去,只是用溢满怒火的眼睛,冷冷的盯着矜天。
“你听听,她说的这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你还说我们是兄妹?人家可没有把我们当哥哥,当家人!”
“这是能对自己兄长和家人说的话吗?”
“更何况,看看她回来的这两三个月,她都什么态度?都做了什么?”
“言语不敬,行事乖张,莽撞无礼,根本就没有将我们大家,放在眼里!”
江风行气急的说了一大堆,好好一个清冷高洁的贵公子,彻底崩了人设。
矜天好笑的拍了拍手,给江风行一连串的怒骂和责怪,鼓起了掌。
“说的好!没想到素来高冷清傲,话少又犀利的江二公子,还有如此多话暴躁的一面。”
“瞧瞧你此时脸红脖子粗的丑样,失礼而不自知,这就是所谓的世家贵族的礼仪。”
江风行听得脸色更加难看了,青一阵红一阵黑一阵,只想开口让矜天闭嘴。
可矜天语速不快,说话昂扬顿挫,清晰又优雅华丽,却愣是让人没机会插嘴。
“你说我不尊长辈,请问,我在这丞相府,何来的长辈?”
“是偏心情淡,相处尴尬,没什么感情的父亲?”
“还是表面把我当妹妹,当家人,时常端着哥哥的身份,给我说道理,教我怎么做人做事,可从未站在我的角度,为我考虑过。”
“甚至遇到和相处了十四年的妹妹,作为二选一的情况下,毫不犹豫偏向对方,把我忘得彻底的大哥?”
“亦或者,是你这位从开始就冷眼相待,不断挑刺,一副嫌弃不喜,厌恶排斥,只会逮到机会就冷言冷语的二哥?”
“还是第一次见面就无视我的存在,同样排斥不喜欢我,甚至只知道骂我,给我立规矩,觉得我丢了她的脸面的母亲?”
“再不济,难道是一见面,就对我下狠手,想要把我打残,甚至还要去放火烧了我院子,带着高手去打我的弟弟?”
一字一句,平缓温淡,没有什么戾气。
甚至可以说,就像是在说着玩笑话,还带着几分让人舒服的笑意。
可话里行间表达出来的意思,却像一把把锋利的剑,直往江文舒、江治书和江风行三人身上戳。
戳的他们全身血淋淋,脸色白一阵青一阵,不断交替。
有什么隐藏在骨子里的阴暗,被一寸寸撕出来,曝光在了阳光下,展露的一览无遗。
让他们只觉的羞愤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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