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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三章化学从娃娃教起</p>
一辆马车在道路飞驰,官道两边的树木和草丛,显得春意盈盈。青山绿山,青草鲜花,无论再美丽的景物,人只要看得多了,也会腻味的。</p>
“唐国还真大,我们已经走了半个月,马不停蹄,还没有到长安!”车夫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道:“岑侍郎,你说,大唐会跟咱们大梁开战吗?”</p>
岑侍郎,正是梁国萧铣麾下的书侍郎岑本。此刻,岑本的神情忧郁,深深的叹了口气道:“不是会,而是肯定。李孝恭这次前往蜀地,可是来者不善啊!”</p>
此时的大唐,让岑本有一种压抑的感觉,这种压抑,让他有点喘不过气。义宁二年(618年),萧铣称帝,设置百官,全都依照梁朝旧例。追谥从父萧琮为孝靖帝,祖父萧岩为河间忠烈王,父亲萧璇为宪王。封董景珍为晋王,雷世猛为秦王,郑秀为楚王,许玄彻为燕王,万瓒为鲁王,张绣为齐王,杨道生为宋王。当时林士弘据有江南,萧铣派遣部将苏胡儿攻拔豫章郡,派杨道生夺取南郡,张绣略定岭表。西至三峡,南到交趾,北距汉水,全都归属萧铣,兵力达到四十万。</p>
说实话,他对萧铣有点不满,如果萧铣再有魄力一些,梁国也不至于如此窘迫。萧铣的兵马李唐还多,地盘李唐更大,特别是水战之强,完全可以甩开李唐十条街。明明占据如此优势,萧铣居然在此时与众大将产生了隔阂。</p>
大司马董景珍的弟弟为将军,心怀不满,谋图作乱,因事泄被萧铣所杀。董景珍当时镇守长沙,萧铣下书赦免他,并将他招还江陵。这是昏招的昏招,董景珍作为镇守一方的大将,麾下兵马超过六万,董景珍不死,怎么可能去动董景昌?</p>
结果倒好,董景珍居然率领投靠李孝恭。拥有六万余能善水战的精兵投靠,李唐原本不善水战的短板,一下子被弥补了。在这个时候,萧铣居然还想着与李唐握手言和,划江而治。</p>
有的时候,不得不说,萧铣的想法,实在是太天真了。</p>
要想让老虎不吃嘴边的肥肉,只有一个办法,那是用大棒,将老虎打怕。现在这个时候,与李唐缔结盟约,没有半点意义。可是,萧铣下旨,岑本不得不前往长安。</p>
当然,岑本对于此行,没有半点成功的希望。这个时候,不是春秋战国时代,那个时侯,合纵连横还有市场,现在统一天下,才会深入人心。</p>
岑本只好尽人事,听天命。</p>
看着岑本的一脸担忧,此行副使与岑本同行的秘书张越笑道:“岑侍郎在想什么?”</p>
岑本摇摇头道:“没什么,在想,李唐这一次同时与郑、夏、梁三国开战,他们的真正底气是什么!”</p>
“别想了,一个一个烂!”张越苦笑道:“王世充拥有盛兵十数万人马,原本可以与李唐长期相抗,可是谁能想到,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王世充只剩下一座洛阳城了。是十万头猪,李唐也没有那么容易在短短一个月之内杀光。”</p>
岑本疑惑的道:“不是说王世充在洛阳大败李世民吗?斩唐军十数万?”</p>
“这种鬼话你也信?”张越道:“不要听信王世充的吹嘘,他歼灭唐军百万也没有什么用,洛阳如今还被李世民包围着,而他王世充则处在李世民的包围圈……”</p>
岑本没有继续这个沉重的话题,转移话题道:“张秘书,你的家人怎么样?”</p>
“还好吧!”张越叹了口气道:“去年弟弟被土匪杀死了,其他人都还好了,是米价太贵,三百石的俸禄,全家人勉强混个水饱。”</p>
岑本叹了口气道:“你我还好,我们全家只剩下我一个了!”</p>
岑本的马车沿着官道继续前行,突然遥遥在望的陈家堡,岑本迟疑的道:“张秘书,你见过这座城吗?”</p>
张越摇摇头道:“大业十三年的时候,我逃离关,这里并没有这么一座城。”张越疑惑的道:“难道说万年县城搬到这里了?也不可能,不可能,万年县城搬迁,唐朝的邸报里像这样的大事肯定会明发天下!”</p>
“现在不急,咱们一起去看看这座城!”</p>
陈家堡在岑本眼,是一座城,而且还是类似于万年县城那样的大城,远超一般县城规模,仅仅郡城少次。</p>
马车在车夫的驾驭下,沿着官道转向陈家堡,只是让岑本目瞪口呆的一幕发现了,只见官道车如流水马如龙,川流不息,到处都是奔驰的四轮马车,有载着行人的载人马车,也有敞篷的载货马车。</p>
“铛铛铛……”一面小小的铜钟,有节奏的响起。一名独臂老卒一边敲着铜钟,一边扯着嗓子道:“下课叻,下课叻……”</p>
成群结队的童子,背着双肩书箱,蹦蹦跳跳的朝着大门口涌去。如果这些孩童不是穿着缩小版的儒衫,肩背着用藤条编织而成的书箱,这一幕简直如同,后世随便一座小学放学的情景。</p>
清林里陈家堡,此时已经俨然成了一座巨大的学校。走出大门的孩童,渐渐的排成三人队形,如同流水一般沿着青砖铺成的道路,朝着外院的食堂走去。</p>
这个时代的百姓都是朴实的,当陈应提出无偿筹办一座学校,教授清林里陈氏工坊子弟读书识字的时候,这些朴实的工匠家眷感觉过意不去,有的送钱,有的则是过来给学校帮工,或是免费修缮学校里的校舍、楼阁、花草,特别是给孩子制作的统一制式的小号版的儒衫,几乎没有花费陈应一钱的加工费,全部都是孩子的父母过来帮工,当然也有人过来给食堂里做帮厨。</p>
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帮厨,众孩子呼啦一下子扑了去,寻找自己的姐妹或者母亲。</p>
虽然陈应向众人提倡,男孩女孩都一样,可是真正送女孩前来读书的人,几乎十不足一,女孩虽然小,可是却可以帮助家里弄些针头线脑,或者纺纱、或者织布。</p>
一名模样清秀的女童,看去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她俯身捏着一名虎头虎脑孩子的脸蛋,问道:“四郎,先生都教了你们什么呀?”</p>
被叫做四郎的孩子兴奋的道:“阿姊,我会写我的名字了,先生教我写自己的名字了!”</p>
女童拂拂了秀发,一脸欣喜的道:“列祖列宗保佑,重重总算退烧了……这样我便放心了!</p>
四郎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取出一截柳树树削尖的木棍,这个小木棍,其实是孩子们的笔,孩子们先在沙盘练习写字,直到他们可以熟悉掌握字意字形的意思的时候,才会在纸写字。</p>
四郎拿着柳枝,青砖路旁边的湿地,歪歪扭扭的写下“张任重”三个字。</p>
岑本望着密密麻麻足足两千名余孩子,背着书箱,前往读书的场面,实在是被震撼到了。大汉立国四百年,养士三千,三千太学生为主的群体,让曹操之流,都不敢公然篡位。然而李唐立国不过三年,居然在这里营造一个庞大的学宫,特别是这些学生,大都以幼龄稚子为主,可是一旦这些学生学成归来,大唐以后不会再缺官员。</p>
张越躬身道:“先生都教了你们什么呀?”</p>
一个胖嘟嘟的孩童道:“先生教我们魔法,让花朵变换颜色,一会儿把花朵变成紫色,一会儿把花朵变成红色,一会儿又变成蓝色!他还能用魔法从白纸变出兔子来,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他用火一烤,兔子精出来了!”</p>
一个静的男孩子说:“他还教我们用绿矾油和酒精制造迷药,那迷药可厉害了,只是一点点,把一只白鸽给迷翻了!他说这东西很好用的,打仗的时候偷偷摸到敌军的营地,往里面扔两瓶这种药,能轻而易举的把敌军给迷翻,然后我们可以摸进去割喉了!”</p>
“什么这种药那种药呀,笨死了,是乙醚!”</p>
孩子们可不光是说说算了的,他们边说边划着,作了个投掷的动作,然后用手往身边的伙伴的脖子一抹,被抹到的很配合的作出蹬小腿翻白眼的动作,大家哈哈大笑。</p>
张越听得心惊肉跳:“先生怎么要教你们这些东西?你们还这么小,应该教你们友爱仁义……”</p>
众孩子异口同声的道:“陈大将军说了,只教他们友爱仁义,只能教出一群人畜无害的绵羊……这世道,吃草的绵羊唯一的下场,是被人家宰掉卖肉!”</p>
岑本陷入了沉默。</p>
张越喃喃的道:“怎么会这样?很显然陈家堡,也是陈应眼的大唐工业大学,有点颠覆了他对学的认知!”</p>
事实,陈应也清楚。无论是物理学,还是化学,都有点耸人听闻,如果教授成年人,他们的心智早已成熟,两种截然不同的理念,肯定会发生剧烈的碰撞。</p>
这样以来,结果肯定会得不偿失。</p>
所以,陈应决定,化学从娃娃教起。</p>
张越有些茫然,但是更多的则是有点愤怒。因为他感觉这个陈应,简直是儒家生死仇敌。</p>
岑本却道:“难道陈大将军的话不对吗?只会仁人友爱,到头来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绵羊。他其实没错,我们华夏血性压抑的太久了,太久到让人们已经忘记了,我们是炎黄子孙,忘记了我们荣耀与血性。”</p>
张越:”那……那也……那也不能误人子弟。”</conten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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