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物证没有人证,当事人又不承认,那刘、庞通奸的事就不能成立,张守正枪杀刘德祥就不算别有用心。
这件事如果这样发展下去,张守正和庞一萍就得无罪释放。
无罪释放倒没什么,可如果手里没有过硬的证据,如何卖人情?
林创相信,他主审此案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到庞秘书耳朵里,而庞秘书肯定就会很快找上门来。
到那时,自己没有什么拿手,如何能把朱道山给逼出来呢?
想到这里,林创不由地蹙起了眉头。
稍一思索,林创忽然想到一个破局的办法。
仔细斟酌了一下,觉得完全行得通,当即展颜一笑,对庞一萍说道:“那好吧,张太太,你先回监室,好好养胎,想吃什么就给看守说,让他们去给你买。不要有心里负担,有几个疑点我再调查调查,调查清楚了,自然会放你回家。”
“谢谢林长官。林长官,我可以给家里带封信吗?我怕我父母和哥哥担心。你放心,我懂规矩,不会说别的,只说我在里边很好,没有受到虐待,让他们放心。”庞一萍盯着林创,目光烁泺,说出一个请求。
“奶奶个熊,既然懂规矩还提这样的要求?明摆着提醒我别忘了你哥哥的身份,真是太特么精明了。哎,不怕女人精明,就怕女人既精明又不要脸,张守正那个死驴,娶这么个女人,不特么被绿才有鬼呢。”林创心道。
“张太太,写信不行。不过,你平安的消息,我会想办法告诉令兄。不瞒你说,我跟令兄打过交道,认识。”林创装作听懂了她的潜台词,顺水推舟地说道。
“你和我哥是朋友?那可太好了。林长官,等我出去,一定让我哥好好谢谢你。”庞一萍高兴地说道。
“算不上朋友,只是一面之交。好了,张太太,你先回去吧。”林创道。
庞一萍见林创刻意淡化他跟哥哥的关系,心里微微有些失望:“好吧,那我先回去。”
说完,庞一萍站起来,抬头挺胸走出审讯室。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啊,一个破鞋还特么这么理直气壮,真是开眼了。”潘会来望着庞一萍的背影,叹道。
“老潘,这个女人不寻常啊,只有物证,没有人证,没有供词,确实算不上铁案。人家不表现得理直气壮,像张守正那样心虚,不是更容易露馅?”林创道。
“那怎么办?这两口子都不能上刑,难道就让他们混过去?”潘会来问道。
从潘会来对张守正的态度上,林创就能断定,这家伙肯定是李春风一系的,否则不能这么幸灾乐祸,怕事小不怕大。
“放心吧,遇上我,算她倒霉。要是这么明显的案子办不下来,我还怎么在特务处混?”林创道。
“你有办法?”潘会来问道。
“当然了。”林创答道,然后对邵纪军道:“纪军,你马上去打电话,让你的人马上去查一件事,就是张守正是不是没有生育能力?
这件事应该不难查。
他和庞一萍都已经三十多岁了,一直没有孩子,二人肯定会求医问药。
我相信,他们也一定想过办法来确定是谁的问题。所以,他一定会找别的女人试试。如果别的女人能怀孕,那就是庞一萍的问题。
你沿这两个思路去查,一定能查到证据。”林创吩咐道。
“是!”邵纪军答应一声,去所长室打电话去了。
“高,实在是高明!纸上的东西可以不认,肚里的孩子总得认吧?对,我想起来了,说到庞一萍怀孕的时候,张守正显然底气不足。骂他头上一片呼伦贝尔大草原时,他好像也没有反驳的底气,跟他老婆的表现完全两样。这说明,张守正在进来之前,并没有跟他老婆串供,也说明,那个孩子不是他的。对不对?”
潘会来听了林创的安排,才醒悟过来。
“对,老潘,你说的对。”林创赞了一句。
其实,他对潘会来的表达能力是很不认同的。
因为潘会来那番话的逻辑不清楚。
说到孩子表现心虚,跟没有串供有什么关系?
“噢,明白了,这家伙不是逻辑不清,是特么变着法子在自夸呢。”林创刚从心里吐槽了潘会来语言表达的逻辑性,猛然明白了他的小心思。
“老潘,你说的对,依我看,他们不但被捕前没串供,进来之后也没有串供。要知道,这里面全是他的老部下,能做到这一点,老潘,厉害啊。”林创笑着说道。
“林组长,啥也别说了,有你这句话,我也得敬你一杯。”潘会来高兴地说道。
“行,我就爱跟痛快人打交道。说实在的,我第一次见张守正的时候,他那副死人脸,真是让人不舒服。”林创道。
“林组长,人家头顶着一片大草原,能高兴起来么?是吧?”潘会来说道。
“哈哈哈……。”两人互望一眼,同时发出猥琐的大笑。
“可惜啊,林组长,那个女人怀孕了,不能动刑。要是能动刑,管保让她把刘德祥穿的什么裤衩都交待清楚。”潘会来接着说道。
“哈哈哈……,老潘,你这心理可真够阴暗的!”林创指着潘会来又笑了一番。
“林组长,要不,咱们下午审徐涛?说心里话,我都迫不及待地想跟你喝一杯了。”
笑了一会儿,潘会来说道。
“不,还是先审了再吃。否则,心里挂着事,喝起酒来也不畅快不是?”林创道。
“好,那就先审。来人,把徐涛带进来!”潘会来冲门口士兵喊道。
就要见到徐涛了,林创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有期盼,有担忧,也有焦虑,算得上五味杂陈吧。
他想最先见到徐涛,又怕被有心人发现他跟徐涛的关系,所以刻意把徐涛留到最后来审。
就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唐玉坤上过刑?张守正是特务处的人,唐玉坤不会给他两口子上刑,但徐涛可是半点关系没有,还有着地下党的嫌疑,唐玉坤会给他留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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