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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请留步 携剑远行 4328 2024-01-30 13:32

  “长城公主大病,吴王疑虑便在王府内四处搜寻,终于发现巫蛊之物。

  此物经查来自驸马王实,有萧玉娡墙上血书为证。得知此事后,天子震怒,下令封锁建康本地各城搜捕元凶,无天子口谕,不得出城……”

  太极殿内,公鸭嗓子的宫人正在宣读诏书,跪坐于地的朝臣们都极力压制自己的面部表情,亦是不敢东张西望。

  刘益守居然提前回建康!这回真踏马出大事了!

  巫蛊之祸?

  呵呵,谁信谁傻子!

  但这是不是空穴来风呢?

  如果觉得现在没什么事情发生无所谓的人,还是早点回家抱孩子吧,免得待在中枢哪天被人暗算了都后知后觉。

  这一类的游戏从来都是“潜规则”挂帅,能在太极殿内商议国事的人没有傻子,很快便都明白了刘益守到底想做什么。

  王实到底是不是想谋反,家里到底是不是私藏了那么多兵器?会不会无聊到对吴王府行巫蛊之事呢?

  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件事肯定是被人栽赃陷害了。

  然而,王实是不是真的无辜呢?为什么倒霉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呢?

  建康中枢每个朝臣都明白王实为什么会倒霉,一点也不觉得他有什么无辜的。

  如今刘益守要查“巫蛊之祸”,他是真的想查谁下蛊么?

  用脚趾头想都觉得不可能啊!

  刘益守回建康,只是要将自己的意志放大,让每个肉食者都明白:反对他在洛阳营建新都,就等于反对他将来谋朝篡位。

  如此一来,这些人就是刘益守的死敌。这种情况没什么好说的,绝对有一个杀一个!

  散朝后中枢朝臣们都被请出台城,各回各家不许在台城内办公。

  随后建康开始进入宵禁模式,不仅台城四门紧闭,就连建康外城都有不少巡逻的禁军士卒。

  三日后,奉命移防的常德水军被调入建康,替换值守外城的禁军,接管了建康外城防御。

  与此同时,负责稽查走私,隶属于尚书府的那一支准军事部队,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建康城内的大户人家,并且有人因为卷入“巫蛊之祸”,从家中被带走关进大理寺。

  某些细心的明眼人发现,这些人都是当初上书反对刘益守在洛阳营建新都的人,刘益守貌似是在公开打击异己。

  不过话说回来,被卷入巫蛊之乱,跟营建新都完全是两码事。谁能说刘益守这是在公报私仇呢?

  你要真没有问题,被大理寺查一查,难道做不到“清者自清”?

  无关的人不会理会这种无聊的问题,心虚的人亦是不敢亲自下场试验。

  ……

  “主公的雷霆手段,确实妙极了。不杀一人,将那些人抓了又放,又实实在在的震慑了人心,震慑了宵小。”

  吴王府的书房里,陈元康抚掌大笑。刘益守这招“查巫蛊”,反其道而行之。声势闹得惊天动地,也抓了不少人,但最后却没有实质性的“战果”。

  大张旗鼓的作样子要把建康的反对势力杀得血流成河,最后确实抓了不少嫌疑犯,但经过大理寺的“审查”后,都无罪释放。这样的事情表面上看,确实显得刘益守很“无能”。

  不无能不行,这巫蛊都是自导自演,强行栽赃那不是贻笑大方嘛。

  如果处理一下反对派都需要费这么大劲,那只能说明刘益守的掌控力非常不足,反而会助长某些人的野心与气焰。

  而换个角度看,手段从来都是为了目的服务的,如果再看看刘益守最终的目的是什么,那么就能察觉到这种虚虚实实的手段,非常巧妙,堪称无韵之离骚。

  借着子虚乌有的“巫蛊之祸”,刘益守在建康预演了一次“控场”,并且实实在在的做到了“搜捕而不破坏”。将来他若是要取而代之,只需要在这次控场的基础上改善方案就行了。

  这次成功的“试点”,已经试出了梁国的水温。他刘某人改朝换代的时机,就差那临门一脚了。

  而对巫蛊之祸“相关人员”的搜捕,既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作为吴王的威严,以及对中枢和建康内外的掌控,也没有对政治结构造成实质性的破坏。

  更没有给外界造成一种刘益守喜怒无常,动不动就喜欢在都城大范围杀人的错觉。

  有点像绝世剑客在众人面前一剑斩落叶,不但显示出自己高超的剑术,让心怀不轨的人不敢动弹,而且没有见血伤人,没有引起不必要的仇恨。

  “反对营建新都的人,未必真是反对禅代的。很多人不过是舍不得建康的坛坛罐罐罢了。把这些人,跟那些死硬派们区分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你们已经把该处理的人都处理了,如果我再找借口杀一批人,那就是画蛇添足了。”

  刘益守不以为意的摆摆手说道,这些套路不提也罢。虚虚实实的玩一招,让潜藏的敌人摸不清状况。将来等他们放松警惕了,找借口一网打尽也是寻常。

  刘益守从来都只担心打仗不能打赢,根本就不害怕那些只会耍手腕的老硬币们!

  “你们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唉,也不能说你们想得没道理。如今梁国的公主,对我来说,确实已经没有用了。”

  看着跟自己相识十多年的陈元康,刘益守很是诚恳的说道:“一个人若是见利忘义,与禽兽何异?萧玉姈于我有恩,不能说我发达了就把她一脚踢开。像这次一般的小动作,以后都不必再做了,没有什么意思。

  我做事只讲问心无愧,天命在不在我,随他去吧,不可强求。他日萧玉姈若是因为禅代之事与我反目,那也是因果,避无可避。

  这些事情,你们就不必操心了,该面对的还是得我来面对。”

  刘益守深深一叹,没有追究到底是谁允许萧玉姈去探监的,想来必然是陈元康、崔暹他们当中的一个,甚至是全部。

  话说到这个份上,此次萧玉姈的事情就到此为止翻篇了,刘益守这是明确表示自己什么都知道,但不会秋后算账。

  “主公之言,令人信服。现在属下深信,主公将来必定可以重铸神器,凝聚人心,以为天下之表率。”

  陈元康双手拢袖,对着刘益守深深一拜道。

  “马屁就不用拍了,我过两天就回荥阳去督战。建康的事情,你多盯着点,前方粮草一定不能断。

  这次战争依赖运河,朝廷要继续疏通运河,在运河沿途建立渡口与水次仓。夺取河内后,我便会带兵前往晋州,荥阳作为粮仓所在地,一定要府库充盈。”

  刘益守拉着陈元康的手,殷切恳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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