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一个星期后。

　　南空九师。

　　鲜红的军旗飘荡，肃穆的军乐声中，仪仗队比正常节奏慢了半拍，正步一步一动，马靴清脆地砸在地面，砸在今天现场的所有官兵心理。

　　送战友。

　　踏征程。

　　默默无语两眼泪。

　　耳边响起驼铃声。

　　......

　　今天你该返航了兄弟。

　　今天也该送你回家了兄弟。

　　是时候开心一点。

　　以后不必每天在早晨五点五十起床早操，你可以睡个懒觉。

　　以后不必再忍受教导员唠叨，你可以光明正大不甩他。

　　以后不必再私下里埋怨大队长模样甚是像你在航空兵军校读书时认识的沙雕，你可以对他肆无忌惮翻白眼。

　　你瞧，原来大队长也会哭，原来这个只会在飞行战术课上耳提面命的冷漠中年男人并没有失去所有表情。

　　是的，他又一次流泪了，他表情太少，但每次摔飞机都哭的像孙子。

　　无奈，军人总是一群很装又脆弱喜欢哭泣的家伙，就像十五后第一艘航母下水，海军的张少将在电视里情绪失控痛哭：海军真不容易！其实，都不容易对吧，你们空军也是一样，多少王牌飞行员直到退役，连歼8都没飞过，驾驶了一辈子歼7。你们当然都知道二代机的含义，你们在背后讨论，如果有一天，战争打响，用二代机歼7、歼8，和人家四代机狗斗的资格都没有。飞上去迎战，上百公里外被锁定，然后牺牲，就是这样。老飞问你，如果是这样，要冲上去战斗么？你悄悄说，冲个蛋。睡了一觉，第二天，你刷牙又或者撒尿时改变主意，因为你在某个瞬间，莫名地撕心裂肺，重新思考，河山，长城，大江，这些原来都在你胸中，所以，管特么的敌人驾驶几代机，要冲的960，你只用一晚就改了主意，做好如果有一天，牺牲的准备，因为你知道，再落后的装备，至少能替祖国挡几秒吧，这辈子，挡几秒，就值得了......

　　从北疆到西南，从大漠到海洋，

　　我们和你们的牺牲，多半静悄悄。

　　其实我和你一样的庸俗，又和常人一样喜怒哀乐，立功受奖，立刻矜持地装一装，看见漂亮姑娘，就琢磨娶人家当媳妇，要是侥幸到了少校副营，会立刻跟营房科哭房子，不给就赖皮，讲道理，除了正课时间以外，没有咱不敢打滚撒泼的时候，对了，我们手下有一群更傻的，我们私底下叫他们工具人，我们还有一个土不拉几的名字，野战军，陆军军官，而你们的名字，空军军官。

　　你挡过了。

　　也拼过了。

　　军官荣耀，倒下后，别再琢磨事，年少时想太多很累，祖国会很好，人民会很好，我们将接过你手里的枪，继续战斗，凶猛前行......

　　兄弟，回来休息吧，塔台在喊你，他们说，今天通场天气良好，放飞日，大气压正常，可以降落。

　　他们说，你已经完成任务。

　　他们说，你飞了很久，你累了。

　　我们知道你不放心。

　　然而，相信我们，虽然外面的敌人很多，但我们心黑手脏，我们战术取胜，我们虽蛰伏，但终究露出獠牙，早晚会用拳头砸烂一切纸老虎......希望那一天，盛世如你所愿，希望那一天，你我不必再为我们的人民感伤，因为他们，会过的很好......

　　“放！”大校师长下达口令。

　　七名 军官组成的队伍，同一时间扣动扳机。

　　怦！

　　炸裂枪响，枪口青烟淼淼。

　　方战站在队列里，默默无语。

　　“你好，野战空军，革命生涯常分手。”

　　“一路多保重。”

　　这一天。

　　在愤怒。

　　金陵。

　　压抑的城市上空，警报声突然响起。

　　城市瞬间寂静、停摆。

　　融入金陵血液里的动作，车辆熄火、行人定格，学校停课，工厂停工。

　　向野战军致敬。

　　小朋友被妈妈牵在手里，好奇大人们的悲伤，好奇世界的寂静，好奇天空上的云层里，很多陌生的叔叔对他呲牙微笑。

　　英烈伴你前行。

　　这一天。

　　京城。

　　有名的酒吧一条街。

　　所有酒吧，默契地放着同一首歌。

　　一条大河。

　　波澜宽。

　　风吹稻花香两岸。

　　我家就在，大河上。

　　朋友来了有好酒。

　　豺狼来了有猎枪。

　　这一天。

　　奉天。

　　人流涌向外事馆。

　　粗犷东北大汉好奇询问阻拦的PL。

　　“有一名战士倒下了你知道么？”

　　PL：“知道！”

　　“所以我不过去，但我要扔砖头了”

　　PL面无表情：“好！七天拘留。”

　　年轻人点头：没毛病！

　　都让开点。

　　他的愤怒，伴随一块砖头，砸向象征白头鹰的外事馆。

　　当天，还有更多砖头砸向樱岛外事馆。

　　M外事馆：他们疯了。

　　樱岛外事馆心脏抽搐：别说了傻雕，我特么都习惯了。

　　这一天。

　　春城。

　　广城。

　　杭城。

　　......

　　......

　　两天后。

　　参谋总部。

　　肖云清中将和方战一番谈话后。

　　然后把调令亲手交给少校。

　　肖中将难得给狗东西一个好脸。

　　“方战，两年士兵，两年军官，你用四年走完别人十几年走完的路，新任京城军区合成营营长，负责组建合成营，希望你不要负了自己提出来的《论信息化作战》。”

　　七大军区同时建立营级信息化性质示范单位，京城军区由少校负责。

　　参谋总部已经决定，一年后，七大军区的示范营拉到朱和演习场去打一场，来衡量信息化架构细节对战斗力影响，来确定正确的方向。

　　方战严肃敬礼：“请首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如果干不好，我立刻申请转业，回家哄媳妇儿！”

　　少校主动立下军令状。

　　什么鬼？

　　申请转业？

　　肖云清中将一脸震惊，如同老父亲的心被刺到，表情里流露出困惑和严重不爽，身为一名老父亲，最听不得的就是亲儿子年纪轻轻不想奋斗，怒！气抖冷，妖孽天才竟然提到“转业”，龙有逆鳞，触碰者死！小王八蛋，你转业了，留一群老父亲奋斗？这不是特么等于啃老嘛！

　　肖云清稀少的头发一根根站起来。

　　年纪轻轻就想回家抱媳妇儿，天真！

　　别说合成营失败一次，就算失败两次，三次，也不可能批准少校转业，上了野战军的船，碰到点挫折就想溜？做梦一样。

　　毫不客气打击。

　　“你想啥美事呢？”

　　“还特么转业？”

　　“是电影看多了？还是小说看多了？用不用我送你去养猪？”

　　“我告诉你，想转业没门！”

　　“你得给我走到黑......”中将及时改口：“得给我奋斗终身！”

　　方战表情麻木。

　　又草率了。

　　这被喷一脸口水。

　　郁闷。

　　养猪自然是高级将领的一种嘲讽。

　　总有编剧和作者啥的觉得培养一名军官或者兵王很容易，经常把人送去养猪。

　　cao！

　　培养一名人才容易么？

　　这都是特么资源砸出来的！

　　不说军官。

　　就说兵王。

　　那个没打过上万发子弹！

　　技术性兵王就更牛哔了。

　　那个没拆过几百上千次96A发动机。

　　养猪？

　　猪咋那么值钱呢！

　　“滚！”中将气吞山河挥手。

　　“是！”

　　方战灰溜溜被肖云清撵出办公室。

　　......

　　参谋总部走廊。

　　少校走路打晃，一步三蹦高，很飘。

　　合成营营长。

　　溜！

　　穿越两年半。

　　老子终于迈出重要的一步。

　　马上就要有自己的部队了。

　　喜悦！

　　必须先回家和朵姐装一下小白兔。

　　是的！

　　来自后世的少校想象力超级丰富。

　　然而，他发现，对付慕朵云。

　　“以退为进”更有趣。

　　美滋滋。

　　人生处处是战术套路。

　　......

　　复兴档案更新。

　　重要事件：任命方战少校为合成营营长。

　　少校基本履历。

　　1999年山地演习击败A大队，获得三等功，提出《论信息化作战》《论士官职业化》《论战地进攻狙》。

　　一个月后，负责训练京城军区狙击手比武集训队，参加 作战，比武期间提出《论复杂条件射击靶》，并获得第一名，荣立一等功。

　　随后协助原A集团军前作训部部长，建立士官军校，担任顾问，在此期间，提出《论未来主战坦克方向》，并协助参谋四局情报处反间行动。

　　次年，保送石城陆军指挥学院，一天内连跳两级，提出《巷战战术标点测量法》一天内，双本科毕业，跳入硕士班，再次立功。

　　2000年五月，抽调备战复兴演习，提出《论新型联勤保障》，并在演习里，作为主力作战参谋，策划击败D师。

　　2000年九月，双硕士免试毕业，同时保送博士，加入军事援助团，前往巴国，在巴国期间，策划系列宏观战争，取得恐怖战绩......

　　2001年三月末紧急回国，不久，再次策划针对核动潜艇打击.....

　　于2001年四月中旬，经过参谋总部、京城军区、A集团军合议，正式任命方战为京城军区合成营营长，负责组建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