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诚英见罗奕清神情冰冷,奇怪道,“怎么了?”
罗奕清抿唇道,“我怀疑,前世你所知的那场大战,本身就是耀王一脉所为。”
肖诚英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罗奕清沉声道,“我不知耀王一脉到底是如何想的,可我推测,耀王根本就没想过自己登基为皇。”
或者说,他根本没有办法再登基为皇了。
具体原因还不知道,反正在他的想法当中,他得不到这个皇位,那他便要将这个天下给毁了!
“将六皇子送上皇位,将李启民送上内阁首辅,可能还有更多更多,总之,大战之后的大宁,定然是民生凋零,国力大减。”https://
当然,短时间内,周围各国的情况也跟大宁相差不大,可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呢?三十年之后呢?
届时,大宁是什么样的情况?周边各国又是怎样的一副场景,大宁到时候朝中无良将贤臣,民间百姓生活困苦,甚至有可能还爆发动乱,可想而知会引来什么样的结局。
罗奕清闭了闭眼睛,睁开的瞬间眼底闪过一道冷冽的光芒。
“此生,我定要阻止这一切!”
肖诚英愣愣地看着他,“你会不会想得太可怕了?”
“耀王他好好的为什么要毁了大宁?”
“大宁在,他才能一直当着皇室亲王,耀王一脉也才能存在,大宁不在了,那耀王一脉岂不是也要跟着一同没有了?”
罗奕清皱眉,“可前世那样惨烈的战事,是如何造成的呢?难道真的都是敌国将士用兵如神?”
肖诚英不知道,毕竟她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的,但她自幼跟随肖父学习兵法布阵,对这些事情还是略有所知的。
“有时候,战事就是如此,或许,只是我们没有碰到天时地利人和而已。”
罗奕清摇头,“你说的自然是有可能的,但大宁周边各国同时发难,这绝不可能是偶然,定然是有人在暗地里合纵连横,如此才能让他们在几乎同一时间向大宁发难。”
大宁准备战事需要时间,需要人,难道周边各国就不用了吗?
既然彼此都是一样需要时间调兵遣将,调配粮草,那为何周边各国对大宁进攻袭扰的时间就这么巧呢?
肖诚英想了想,“或许是看到了跶拓两支联合了西昌国一同挑衅大宁,然后便以为有机可趁?”
罗奕清点头,“这样的可能也有,但你有没有想过,瀛倭国可从未跟跶拓和西昌国两边有任何的来往。”
毕竟瀛倭国与跶拓,西昌国都隔着大海和大宁,哪里能这么容易就联系上的?
就算能联系上,瀛倭国也没什么资本跟跶拓和西昌国去谈判。
“从我大宁西疆,北疆传递消息到达瀛倭国,至少需要数月之久,可你方才所说的情况,并非如此,而是几乎同一时间,大宁各处边疆多点爆发了战事。”
罗奕清细细分析给肖诚英听,“如此,你还觉得这都是巧合?或者是别国看准机会趁机想要掺和一脚?”
肖诚英喉咙发紧,“你说的对。”
这几个字似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说完后,她身体都有些发软,心口宛若被针刺一般剧痛难忍。
“所以,前世我的祖父,大伯,大哥他们,都是被……”
罗奕清严肃地点了点头,“是,都是被人有心算计,所以才……”
为了家国,拼死战死在沙场之上!
其实打仗这种事情,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说一定能赢,一定能活着,可问题是,那么多的将门后裔一夕之间全都死在了各地战场之中,这绝不可能是一人一时的失败,也不可能是真正的战场比拼之下技不如人的问题!
这就是赤果果的背叛!
只有这种自己人的背叛,才能让大宁损失如此惨重!
“我甚至怀疑,那八年时间,太子一脉也是因此时而被算计了。”
肖诚英缓了缓,面色煞白,“所以……李启民能当上内阁首辅,不过是那人看着他好控制吗?”
罗奕清微微颔首,“我暂时是这么想的,不过日后还需要仔细观察李启民。”
单纯从这一世李启民的所作所为,他确实不算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也不像一个当过多年内阁首辅的老臣。
至少他身上没有那种朝堂上浸染过数十载的官场老练。
更别说他之前处理被禁考一事的稚嫩了。
简直就让罗奕清惊掉下巴了。
若大宁内阁的首辅都是这般货色,大宁哪里还能有如今的繁荣安定?
早就不知道被周边各国给分成多少块吃干抹净了。
肖诚英:……
她还是头一次听人说李启民这个人蠢。
哦,也不是,昨天罗奕清其实就已经说过一次了。
她其实没发现李启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按照他的性子,肯定是让李母或者是蒋钰月将家事的锅给背过去,这样他就能开脱自身了。
原来,这种事情不能这么做的么?
肖诚英有些好奇,“那若是你遇到了李启民这般情况,你会如何做?”
罗奕清挑眉,眼神也变得温和下来,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你这个问题问得好。”
肖诚英脸一红,“我就是想知道,这种事情,按照你的想法,应该要如何处理会更好呢?”
她也想学一下,或许以后也能用上呢?
罗奕清自然愿意给她解答,他心底也十分高兴,娘子总算知道要自己学会解决之道了。
“其实我布下的这个局,最为关键的一个地方便是‘诚’。”
肖诚英不解,“诚?”
罗奕清点点头,“所谓诚,乃诚意,诚恳,诚信。”
“李启民先在大婚当夜失了诚信,诚意,后又失了诚恳,自然也就适得其反了。”
肖诚英想了想,她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个时候,李启民就要乖乖地认了!”
罗奕清点头,“是的,不过这认也有不同的认法。”
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李启民自己一个人素衣素冠前去镇衙领罚,不做辩解,诚恳地认错,并且还得请求知府大人和学正等诸位大人给他加重处罚,再自己写一篇自省书,张贴在镇衙的布告栏处!
这样一来,所有的学子文人都知道李启民这人的坦荡与担当,纵然事有错处,但也值得被宽宥原谅。
至少不会如现在这般,名声彻底染上了污点!
正所谓圣人道:知错而改,善莫大焉!
往后李启民纵然遇到旁人说起这件事,他也能坦荡无畏地直接回击回去!
肖诚英点点头,“但他还是要被禁考啊!”
罗奕清笑,“一时的得失并不算什么,长远的得失才是大事儿。”
被禁考就禁考呗,只要他下一届能考到解元,甚至是会元,纵然旁人再说,李启民需要在意吗?
手下败将,其言不过尔尔!
肖诚英:……
她怎么感觉罗奕清不是在说李启民呢?
他这是在说他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