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杀胡令
这段时间,杨友结合各种情报和暗中对马汉李茂等人的调查,最终可以肯定,马汉与此事无关。
不过马汉对此应该有所察觉,他私下里似乎曾规劝过李茂。
各种情况皆已查清,也是到收网的时候了。
这天张越先是把马汉等人请入了轮台汉军大营。
马汉等人到来后,这次张越居然在大帐中备了酒水。
不知君侯今日相召所谓何事?马汉首先问道。
马校尉,不要着急,今日请诸君前来,是为了看一场好戏!
不知君侯想请吾等看什么戏?马汉等人已经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张越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示意张谌为众人倒上酒。
随后举起酒杯,向众人示意了一下。
众人虽有迟疑,但还是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干了。
君侯!
马汉屡次向张越打听具体有什么事情,张越始终微笑着不说话,只是慢慢的与众人喝着酒。
与此同时,李茂带着一名亲信,却是进入了坊市之中。
在坊市之中看似闲逛一番后,拐进了一间店铺。
那是一家贩卖身毒布的店铺,表面上的老板是一名塞人,但经过缇骑司的调查,其幕后实际上是一名来自临淄的汉人。
李茂进入店铺后,先是假意的询问了一下布料与价格,接着就在掌柜的带领下进了后院。
两人穿过后院,却是来到了一道门前。
两人观察一番后,这才进了屋子。
此时屋中已然有一人在等待着。
李军侯将果真乃是信人
那人见李茂进来,也不起身,只是指了指面前的座位,示意李茂作下。
李茂也不客气,坐下后嘿嘿一笑,别浪费时间呢,还是老规矩
李军侯将放心吧,我要的东西呢?
李茂这时也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放在了面前的几桉上。
那人伸手想要取走,李茂却突然用手按住了盒子。
且慢!
李茂阻止道。
那人面色不渝道,怎么,李军侯想反悔?
李军侯不会天真的以为,那缇骑司还会放过尔吧
李茂摇了摇头,李某做事,就没有后悔二字,既然上了尔等的贼船
那人笑道,贼船,哈哈,李军侯说笑了,这天下有几人能上的了殿下
李茂不屑的笑了笑,尔等行此事真是殿下之意?
那人却道,这又有何不同?
李茂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某也有一个要求!
那人道,李军侯想要何物?
李茂摇头道,某要那护羌校尉之职
那人闻言却是笑了笑,李军侯好大的胃口!
李茂道,比起这西域之地,那护羌校尉又算得了什么
那人道,这个却不是某能做主的
李茂假意起身,既然如此,那也就没有什么继续合作的必要了
那人见状却是笑道,李军侯何必如此,只要事情办成了,待殿下登基,以军侯之功,还怕没有高官美人
两人在屋中谈判之时,杨友的缇骑已悄然把店铺围了起来。
整个轮台坊市,同样被韩江调来的材官所封锁。
屋中两人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达成了一致。
李军侯,果真乃是信人,与军侯合作就是痛快!
双方完成交易正打算各自回返时,李茂突然面色一变。
有埋伏,尔等不守信用!李茂首先怀疑那人耍诈。
李军侯,何出此言,吾等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岂会做这种勾当!
正在这时,一队缇骑已然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李茂心一沉,暗道不好。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李茂束手就擒吧,尔的事发了!
来人正是杨友和他率领的轮台缇骑司的缇骑。
李茂还想反抗,结果很快就被几名缇骑打倒在地
与他联络之人却是一下子瘫倒在地。
不过这时屋中却是突然杀出了十余名死士。
杨友身边的缇骑却是第一时间扣动了手弩的扳机。
噗嗤噗嗤
转眼这些死士就尽皆死在了缇骑们的手中。
此时被绑住的李茂还在大喊道,杨友,尔想做什么,某乃是
杨友却是对着他笑了笑,李军侯,此时还要隐瞒吗?
李茂挣扎着大吼,某是为
彭!
啊
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就被杨友一拳打在嘴上,接着杨友又把他的下颚卸掉。
轮台西军营,张越也领着马汉赵广汉等人带领着一曲骑兵进入了马汉所部的军营,并暂时解除了他们的武装。
轮台缇骑司中,杨友等连夜对李茂进行审讯。
一开始李茂非但不配合,反而威胁杨友赶紧放了自己。
杨友尔这贼囚,尔当知某是为何人办事
杨友嘿嘿一笑,李茂,尔也是聪明之人,到头来自己为谁办事都没弄清
罢了罢了,尔真的以为是在为那位办事,嘿嘿
李茂本就不是什么心信坚定之人,闻言心中已然发生动摇,不过嘴上还是故作强硬的道。
杨友尔不过是在虚言恐吓,东宫詹士李元公,自会
李茂自知食言,立即闭口不言。
看来李军侯,却是准备一条道走到黑了
鉴于李茂的不配合,杨友也不再客气,缇骑司中各种手段他都在李茂身上实验了一遍。
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中,李茂交待了自己被收买的详细经过,以及东宫詹士李元清河张氏组织刺杀张越之事。
只是在李肆之事上,他却并不清楚,当时他还没有投靠李元,不过似乎也与那李元有些关系
轮台新城西军营中张越郭开韩江正在马汉的协助下,整顿原李茂所属兵马。
这时杨友面色严肃的走了过来。
君侯郭公韩公,那李茂已经召供
东宫詹士李元!张越闻言点了点头,这个结果本就在意料之中。
张越此时感觉比较棘手的是如何处置李茂。
李茂本身是大汉六百石的曲军侯,这样等级的军官却不是张越能够自行处理的。
郭开这时在一旁出言道,给长安报个战薨吧!
韩江也是点头应和。
张越思忖片刻,点头道,就这样办吧,向长安上报,乌垒曲军侯李茂于七月出击匈奴战死于蒲类
李茂死后,缇骑司又对乌垒和楼兰两地的汉军进行了一番调查和清洗。
经过这一番清洗,缇骑司的威名在西域可谓路人皆知。
张越的个人威望同样达到了一个极盛状态。
李茂之事对西域汉军也带来了巨大的影响,首先就是乌垒汉军被全员解散。
马汉因知情不报也被剥夺了兵权,调任龟兹。
时间慢慢过去,李茂之事也渐渐被众人给澹忘,不过张越与缇骑司的威名反倒是日盛。
轮台大营之中,杨友再次向张越提出了建设马场之事。
君侯,此地真乃天赐于大汉之宝地
杨友越说越激动,把那地方夸的是天上少有,地上绝无。
张越听得也是连连点头,与杨友相交这么多年,他自然是相信杨友的。
他提到的地方,就算比不上描述的那么好,也绝对相差不远。
杨友,尔可有规划?
张越问道。
杨友一听就知道张越已然被自己打动了。
因此立即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计划书和一张舆图。
君侯,且看此处,此地就是那牧马之地。
张越看了看地图,依稀辨别出图中所标注的地区的所在地。
他仔细回忆后世的记忆,发现杨友确实是找了一个不错的地方。
那块地方在唐时,似乎就是唐军的马场。
到了此时,张越已经下定决心在此地建造马场。
这时杨友却面露难色停下了介绍。
张越问道,杨友,可是有何难处?
杨友道,君侯,其他皆好,但却没有好的种马啊?
张越思忖片刻问道,若羌人的种马如何?
杨友道,若羌人的马,作为驽马尚可,但作为军中战马却有些不足?
张越想了想若羌人提供的战马情况,点了点头。
若羌人的马耐力十足,用作挽马其实是不错的。
但它们的速度不行,确实不太适合作为骑兵战马。
张越沉吟片刻后道,杨友尔且回去休息
张越把杨友打发走了之后,却是把刚从交河回来的蔡汀唤了来。
蔡君,吾轮台现有种马几何?
张越给蔡汀倒了一杯水,随口问道。
蔡汀一愣,随即道,君侯,轮台一直没有马场,固并未有专门培育种马,不过前些时日,韩校尉袭击了欧脱部的一处马场,倒是得了一批!
张越闻言一喜,有多少?
蔡汀道,当有百一十三匹!
张越点了点头,心中却是有些失望。
其他各地可得多少种马?张越继续问道。
蔡汀在心中默默计算了一番才缓缓道,如果作为战马,当有三百匹上下。
张越思忖片刻道,且让各地把种马送至杨友处!
诺!
蔡汀走后,张越却是面露苦恼之色。
到那去弄种马呢!
一座3万匹马规模的军马场,至少需要2000匹种马。
现在西域汉军控制区的种马却只有四百多匹。
这缺口达到了1500多匹,不禁让张越赶到头疼。
到底去哪里寻这么多种马呢?
张越不知不觉走到了舆图前。
他首先想到的是去抢匈奴人的马场。
不过在汉军拿下焉耆之后,不管是日逐王还是欧脱王都把自己的马场迁移到了天山以北。
天山以南虽然也有一些但就算全部抢来也不过杯水车薪。
还有哪些地方有良马呢?
大宛!康居!乌孙!
这时张越首先想到的自然就是号称天马故乡的乌孙国。
随后才是康居和大宛。
这三国都拥有大量的好马,能够提供轻松提供1500匹以上种马的也就这三国了。
只是大宛和康居都距离有些远。
张越看了看舆图,他心中忍不住升起了带兵去康居大宛抢一把的冲动。
前次骊驹之乱,那康居国竟敢出兵三千与大汉作战。
其实大汉早该出兵对其惩戒一番了。
要不要去抢一把呢?
张越思索起来。
这时他仔细查看起舆图来。
当他看见那帕米尔高原时,不得不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虽然从去年开始轮台已经开始大规模的种植棉花。
但棉布和棉衣的制作工艺却还没有完全掌握。
张越可不愿意让自己手下的士卒因为缺乏御寒之物,白白牺牲在帕米尔高原上。
康居大宛两国都不行,那就只能想办法从乌孙国弄种马了。
张越打定主意,却是感觉轻松了许多。
不过其他活取种马的途径他也没有放弃。
比如说抢劫匈奴人!
当然不能说的那么明显,不过可以把这一条夹杂在其它政令之中。
思索半宿,一个注意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员渠城外,一群人正围在一个停子旁。
这是汉军到来之后才修建的,它的主要作用就是发布汉军的各项命令。
阿迪,今日如此郑重,可是有何要紧的通告?
一名壮汉向贴布告的差役询问道。
那名叫做阿迪的差役道,好叫二三子,知晓!
大汉西域营田都尉府,发布猎马令,凡能为大汉提供种马者皆有重赏
众人皆在听那阿迪说话,那大汉却不耐烦的道,重赏,到底是什么重赏,尔还不快点道来
二三子稍待!
却见那阿迪正了正衣冠,抬头挺胸。
面色严肃的先用汉语,然后又用当地语读了一遍。
布告上的内容其实也就5条。
第一,内外六夷,敢称兵器者斩之。这句话的大概意思是:无论是统治境内还是境外,只要看见有胡人拿着兵器,一律斩杀。
第二,与汉同心者留,不同心者听任各自离开。这句话的意思是:跟大汉有着相同心思的人留下,不同心思的人任由其离开。
第三,若有人斩杀胡人(匈奴),可以凭此匈奴的项上人头获得奖赏。
第四,若能向大汉提供种马者,可入汉籍,如不愿入汉籍,则可获得相应的钱财奖励。
第五,在诸国开设学校,习汉字500以上入汉籍,习字千五百以上则可入长安
呜哇!
布告周围之人听得阿迪的解说,一片哗然。
人们皆是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