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才道,“我感觉张思明回来是找袁建州报仇来了。”
“今天一早就看到到袁建州家附近转悠,不过应该不会在白天动手,很可能在晚上。”
檀润青闻言笑了,当初得知袁建州拿烟土做诱饵骗张思明去美佳咖啡厅帮他拿情报的时候自己就料定,张思明不会那么轻易放过那个汉奸。
当然,并不是因为张思明有多正义,倒卖烟土赚钱的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没有什么民族大义可言,不过是狗咬狗罢了。
如果可以借张思明之手除掉袁建州倒不失为一件乐观其成的好处,至少自己就不再需要费心去除奸。
檀润青将身子靠向身后的椅背,“张思明无论做什么事你都只要暗中观察就行。”
“即使他真动手杀袁建州或者其他什么人你也不要有任何行动,宁可跟丢也不要让他发现你,我的目的是弄清楚张思明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柱子点头,显得很自信,“知道了少爷,我不会让他发现的。”
檀润青端起面前的青花瓷杯将杯中的茶水喝完才起身拍拍他的肩,“我先走了,你多坐会儿,把这些点心吃完再离开。”
他觉得现在柱子已经成为自己的得力助手了,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而且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以后这种盯梢的事都可以放心交给他去办。
不过张思明这个人一眼很难看透,感觉不像是一般的烟土贩子那么简单,估计不好对付。
所以晚上一睡觉醒来,檀润青还是不怎么放心,决定亲自出去看看。
柱子再有天赋也还是个新手,要是被他发现,极有可能会有危险。
檀润青易了个容,带上自己的在德国买的微型相机和袖珍录音机和一把手电筒,悄悄从后门出去来到袁建州家门外,却没有看到柱子的身影。
他担心柱子出事在附近找一圈都没找到人,于是悄悄潜入袁建州家的院子。
刚进去檀润青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他轻手轻脚来到东厢房门外,轻轻一推,发现房门竟然是虚掩着的。
而且刚打开门就感觉里面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而而来。
檀润青没有进屋,只是拿出随身带的手电筒往床上照,发现上面躺着两具尸体,就是袁建州和他老婆。
两人的脖子上有都刀伤,而且看上去都是一刀毙命。
他们脸上并看不出痛苦,要不是因为身上都是血,根本没有人会想到他们已经死了。
看这情形,应该是在睡梦中被杀死的。
从这就可以推断出凶手杀人手法非常娴熟,应该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这事如果真是张思明干的,那就说明此人真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否则一名公司职员,杀掉两个人怎么可能如此干脆利落。
看血迹干涸的程度,死亡时间应该不久,估计半个小时左右。
檀润青又到其他屋子搜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柱子。
这让他多少放心了些,至少说明柱子没有被发现,应该是跟踪张思明去了。
在搜查过程中檀润青发现书房里有个保险柜,这个年代保险柜的保险级别还是初级的,对他来说打开并不难,所以很轻松就打开密码锁。
打开保险柜门一看,发现里面竟有二十根小黄鱼,五根大黄鱼,还有一千二百美元和两千三百法币。
看来袁建州这狗汉奸赚得不少啊。
也是,能跟汇鑫商行那样眼里只有钱的公司合作贩卖烟土坑害国人,怎么可能不赚钱呢。
檀润青找了个袋子把里面的金条和钱全部都收走,汉奸的钱收起来一点压力都没有。
把钱都装进袋子里之后,檀润青发现最底下有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很厚,好像装了不少东西。
本以为是钞票,可是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全是警备司令部里面一些人某些见不得人的事,包括司令桂允青贪污军饷的证据。
檀润青突然明白桂允青为什么会主动找自己为袁建州求情了,原来是有把柄在别人手上啊。
他把那些文件装回文件袋,放进装金条和钱的布袋子里,然后把保险柜关好,这才提着布袋悄然离开那个院子。
先回去把那个袋子送回药店后院自己屋里,然后才又往梨花巷方向走去。
如果张思明已经逃之夭夭,说明他就是纯粹来报袁建州嫁祸之仇的,可以不用理他。
要是还没有离开,那么此人可能真如自己想的那样,背后还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当檀润青赶到梨花巷的时候,发现张思明那个院子门外一棵柿子树下隐隐有个身影。
他猜测应该是柱子,于是悄悄靠过去,果然是他。
“柱子,袁建州夫妻两是张思明杀的吗?”
看到檀润青来了,柱子又惊又喜。
他连忙点头,“是他杀的,刚才那家伙出现在袁建州家的时候,我悄悄躲到窗户外看。”
“好家伙,杀人就像割白菜一样,比我们东北山里的胡子还狠,太吓人了。”
从说话的声音檀润青就能感受到柱子有些紧张,于是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支持。
“他回来多久了,有什么动静没有?”
“大概半个小时了,暂时还没看到动静。”柱子先是摇头,随即又道,“这家伙杀了两个人还跟没事人一样回来,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说明他不仅仅要杀袁建州那么简单,背后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
檀润青本来想进去看看张思明在做什么,可是一转头却发现从巷子一端过来一辆黄包车,从上面下来一个女人,付了钱之后就直接进院子了。
檀润青借着昏暗的路灯定睛一看,发现那个女人好像就是张思明的老婆刘惠芬。
这女人没有跟张思明一起回来却半夜出现,感觉也不太正常。
檀润青只得把刚迈出的一条腿又收回来。
等刘惠芬进了屋之后,他才给柱子做了一个在原地呆着的示意,然后自己轻手轻脚进院子,来到亮着灯那间屋子窗外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