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开业
第二天早上,幼薇因为构思故事情节睡得晚,早上便有点起不来,正想在床上赖一赖,鱼娘子却在外面敲起门来。
幼薇朦胧起床,打开门问道:阿娘,怎么了?
鱼娘子低声道:你去外面看一看,是不是你朋友来接你了?
幼薇打着呵欠道:这么早,外面有人吗?没听到敲门声啊。
有人,开了辆马车停在外面那棵树下呢,你去看看吧。
阿娘,让我睡睡吧,既然没有人敲门,找的就不是我。幼薇打着呵欠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鱼娘子只好自己走出院门去问情况。
车前坐着一个长满痘的少年郎,正是鱼娘子昨天见过的那个少年。
请问小郎君来此有何贵干?
鱼秀才背着手从院里走出来,他已经吃过早餐,准备去衙门里办事,走过来问道:是来接幼薇的?转头对鱼娘子说,你有没有弄清楚女儿在做什么?怎么总有这种人来找?
马车上满脸是痘的少年郎自然是皇甫烨,他正心里骂着李近仁,天刚亮就催他过来接人,现在可好,成了鱼秀才口中的这种人。
鱼娘子连忙拉了拉鱼秀才的衣袖,低声道:你别乱说话。又放大一点声音道,女儿在帮书店的老板画画,是一份很好的工作。
鱼秀才哼哼着甩袖走了。
郎君不要误会。鱼娘子对皇甫烨说道,说完又觉得自己没有必要跟一个少年多说,遂闭嘴不言。
她父亲经常这样说话。车里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鱼娘子被吓得心里咯噔一下,这车里竟然还坐着人?
皇甫烨看她有些被吓到的样子,安慰道:别怕,是我叔父的一个朋友。
鱼娘子点了点头,为鱼秀才辩道:不是,他平时很疼女儿的,就前段时间,父女间有些冲突,说话语气就不好。
车里传来一声冷哼,似乎不大相信,不过也没再说别的了。
鱼娘子连忙转身去叫幼薇,她感觉幼薇的这个朋友不大好惹。
幼薇再次被吵醒,心浮气躁,气冲冲地跑到门外,看到皇甫烨就开口骂道:这么早来扰人清梦你烦不烦啊?不就开个业吗?让人连个早觉都睡不好。
皇甫烨嗫嚅道:是明德君让我来的,他人就在车里面,你有话就跟他说吧。
呃。意识到骂错人的幼薇灰溜溜跑进院里,换衣服,洗脸,漱口,梳头发。到底是开业,幼薇稍微化了点淡妆。李近仁那家伙挑剔得很,稍微打扮打扮,免得他一开尊口就连讽带刺。
幼薇梳洗穿戴好,走出院门,爬上马车,坐在李近仁的对面。
李近仁一双眼睛大喇喇毫无遮掩地上下打量她,好像在检查她今天的穿着打扮是否合格。
幼薇撇撇嘴,心道:一个小白脸而已,名堂还那么多。
她看李近仁的眼睛锥子一般直盯着她看,身子便往车壁上靠了靠,问道:干嘛这样看着我?
李近仁问:你刚才嘀咕嘀咕什么?
幼薇笑,我有嘀咕吗?没有啊。
李近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是吗?我刚才好像听你说什么小白脸。
幼薇又向车壁靠了靠,心说他连小白脸都听到了,八成自己说漏了嘴。唉,得罪了老板,两成的技术股会不会因此减少,怕怕。
幼薇胡乱想着,李近仁只用好笑的眼神看她,看得她心里直发毛,不断往车壁上去靠。
李近仁笑问道:要不要把那里凿进去一点?否则,你再往里缩,它也就那样,你藏不到里面去。
幼薇知道这厮笑话她,转而问道:这两天怎么都是皇甫烨赶车,你那个贴身保镖呢?
你说阿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话幼薇听着没觉得有什么,前面的皇甫烨时刻关注车里面的动静,听了这话不禁翻了个白眼。这话不是明摆着告诉幼薇,他比那个专门赶马的车夫还差,车夫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赶马的差使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从平康坊再到朱雀街也就是两三个路口的距离,走路可能要花点时间,坐车一瞬间就到了。
幼薇高高兴兴地跳下车,李近仁在她下去的时候托了她一把,道:你慢点,那么急做什么?
幼薇回转身来,想看看店铺全部弄好后是什么样子。
啧啧,刚刚是谁赖在床上不起来,说不就是开个业吗?
幼薇想说,李近仁,你真是个小人,一句话都记在心里,这时巴巴地说出来反驳我。天下还有比你更小气的男人?
幼薇腹诽着,嘴上却是一句话没说。
站在店铺下面,抬头看向上面的牌匾,上书仁义钱庄总店几个大字。有总店就有分店,只是分店还在筹划中而已。
门口左右都放着花篮,花篮四周挂有红绸,上面写着吉祥语。
为了让这次的开业显得宏大而有规模,幼薇建议李近仁搞一个剪彩仪式,并请一个有名望的人在台上发表讲话。除此之外,也请了一些富商在众人面前把钱存进钱庄。还找了很多商家进行合作,这样,人们拿着存票就可以直接在这些商家开的商铺里买东西了。
开业的时间定在上午巳时,这也是根据长安人的特点定的。就如东西市,午时前店铺才开门。并不是长安人懒,而是人流量这时才多起来。
巳时,一堆火烧起来,大家把堆在旁边的竹子往火堆里丢,于是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响起来,金黄色的小火花在空中飞舞,立时吸引来不少围观者。
人们指着店铺的牌匾议论起来,这个店是做什么的?以前从来没听说过钱庄呢。
那些早就安排在附近的工作人员便及时向大家解释,当听到存钱还能得利息时,有人不相信地问:你们不是骗人的吧?哪有这等好事,把钱放里面还能生钱?
人们有这些疑虑是正常的,毕竟是新鲜事,老百姓有些想不通,为什么钱放钱庄保管一年还有利息?它会在钱庄生仔不成?
钱在钱庄确实能生仔,但跟百姓想的那个生仔又不一样,这个不必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