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侍郎府赏菊宴
黄巢陪老大夫看完伤后来找幼薇,发现她已经不在院子里。陈清莲道:她好像有些不开心,说出去走走。
朱大婶跌足道:可能是我说多了,你看我这嘴。朱大婶扇了一下自己的脸。
阿娘,你跟乱她说了什么?王文木出来正好听见,不满地问道。
我我只是说富人家的男人都是三妻四妾,要平衡好家里关系
朱大婶本来就有些忐忑,现在听媳妇说幼薇心情不好,走了,她就更加忐忑了,说话也磕巴起来。
王文木跌足道:阿娘,聊什么不好,你聊这个。
只是突然说起了,就谈到这个话题,我不也是一片好心么?
黄巢已经听不清朱大婶的话,他转身朝外走,我去找找她。
身后,王文木还在抱怨,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朱大婶低下了头,很快抬头反驳道:早点提个醒不好么?也让那孩子心里有个准备。
王文木道:你这是在加深人家两个人的矛盾,而且,说不定人家不会纳妾呢。
朱大婶冷哼了一声,道:我活到五十多岁,就没见哪家郎君家里有钱不娶几房妻妾的。
王文木还要跟他娘急,陈清莲拍拍丈夫的手道:你别说了,阿娘说得也有道理,再说阿娘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到这件事就说出来了。
朱大娘应了句就是,往房里去了。王文木道:我娘是接受不了批评,你还帮她找理由。
我觉得阿娘没说错。
你倒是帮她说话。王文木哼哼着,心里其实暗自高兴――婆媳俩感情好着呢。
幼薇往家里走去,李近仁或许纯粹只是在谈对爱情婚姻的看法,幼薇听了后却生出逃离的想法,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心理。
刚转到自己家门前的那条小巷,就看到门前停着一辆马车,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坐在车前悠闲地甩着鞭子。幼薇看清那是好几个月不曾见到的陈韪。
哈,小陈韪,你又长壮了不少吧?
陈韪转过头来,见是幼薇,连忙从车上跳下来,他把马鞭藏在身后,对幼薇躬身行礼道:小娘子,我家小郎在家里举行赏菊宴,邀请小娘子参加。
赏菊宴?幼薇倒是听过,富贵人家每到这个时节都喜欢在家里举行赏菊宴,名为赏菊,实际上是为了结交天下各路豪杰。
韦保衡既为太学学生,举办赏菊宴正好借机邀请各路学子,倒是为韦侍郎结交未来的科举进士提供了方便之门。
而进京赴考的考生也正缺一个与朝廷高官结交的门路,韦保衡这时候举办赏菊宴,正合了莘莘学子之意。
不用说,今天的侍郎府必定宾客盈门,门庭若市。
小郎君邀请了很多赴考的考生吧,人那么多,我就不去凑那个热闹了。
幼薇拒绝道,正要推门进去,陈韪在她身后委屈道:小郎君交待过,一定要请你过去,你若不去,他肯定要骂我。
这个大男孩也懂得撒娇了?幼薇在门前站定下来。虽然也知道这不过是要她去的一种手段,但还是动了恻隐之心,内心有些挣扎。
鱼娘子大概是听得外面有声音,从家里走出来,拉开门,正对上幼薇,对她道:哎呀,你才回来,陈家小郎为了等你,在太阳底下已经晒了将近两个时辰了,你快跟他去吧。
幼薇不满道:阿娘,那么多人,全是读书的士子,我一个小女子去做什么?
陈韪连忙道:我家小主子说了,就在花园里赏一赏景,不必理会那些读书人,再说他们也是各自成团,喝酒,吟诗,论道,甚而投壶,射剑,安排了很多活动,大家都是各玩各的,互不相碍。
去吧去吧,你阿耶已经去了,你去看着点阿耶,别让他喝那么多酒。鱼娘子推着幼薇往马车边走去。
阿耶去了?你送他去的?幼薇转头看向陈韪。
去韦保衡家,一可以结识天下学子,二可以趁机认识一下韦侍郎,拉近一下与他的关系。以鱼秀才的钻劲,知道韦保衡家举行菊花宴,他腆着脸都要去的。
陈韪点头,早上过来时正好令尊在家,他说他也想去,我便送他过去了。
幼薇想了想,既然父亲已经去了那里,那就去吧,一是还了陈韪等她的人情,另一方面也是去看着父亲,他有时会宝里宝气他,万一看到他在侍郎府做丢脸的事,她就过去把他拉走。
这样想着,幼薇爬上了马车。
陈韪驾车往侍郎府开去。
车子直由侍郎府大门进去,在前院,陈韪把幼薇放下来,他去停车,嘱咐幼薇沿着石子路往后院走。
侍郎府人多,虽然大家活动的中心在后院,但一路走过去,到处都是青青学子的身影。
既然是邀请学子赏菊,来者便都是男客,突然来了一位漂亮的小娘子,他们的目光就刷刷刷地投了过来。
幼薇低垂着眼睑,一路分花拂柳,把所有的目光都视若无睹。万千的霓虹灯下面她都没有怯场过,何况这区区几束目光。
那个小娘子是谁?是不是韦保衡的妹妹?有人问道。
肯定不是。你看她的衣服,侍郎府的娘子怎么会穿这种服。
幼薇别的没注意到,偏偏这两个人的谈话入了她的耳。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麻布做的,虽然这身麻布面料不错,但跟锦衣相比,差距明显。
其实他们还有一点没有说到,侍郎府的娘子必定衣着鲜亮,像她这种良家出身的女子,颜色要么偏于素,要么便是灰黑。
幼薇不在意地眯了眯眼,走过去了。后面传来第一个说话的男子的声音,可是她长得真的很美啊,要是能带回去做妾就好了。
郎君慎言,这里是侍郎府呢。
打狗还需看主人呢,何况这还是个大活人。
侍郎府里的妾室难道还少吗?开头那个男子回道。
幼薇回过头去,狠狠地瞪了那男子一眼。那男人见她回过头来瞪他,没脸没皮地笑了,还对着她吹了一声口哨。那样子,看着真叫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