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敬酒
幼薇惊得差点跳起来,什么都不用管,一切交给他!幼薇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兄的意思是?什么都不用管,难道什么都不用买吗?万一他那天掉链子,家里又来了很多客人,那幼薇一家子岂不成了大笑话?
张直方完全没有意识到幼薇此时的担忧,手一挥道:酒,菜,所有的一切都由我来搞定。
幼薇有点糊涂,张兄来帮奴家办生日宴?连自称都换了,可见幼薇此时心里多激荡多怀疑,这怎么可能呢?张直方这是要霸占主场吗?
韦保衡也道:这个不大好吧,张将军,那是幼薇的生日啊,你去办生日宴,别人会说闲话
张直方瞪着韦保衡道:我是那种看别人脸色说话做事的人吗?为什么要管别人怎么说?
幼薇苦着脸,心里叹气,早知道张直方异于常人,没想到他能与众不同到这种地步。他倒是不怕别人说,但幼薇呢?这个生日宴当真由他来办,只怕说什么丑话的人都有吧。
韦保衡知道幼薇的难处,尝试着打消张直方的念头,张将军是酒喝得有点多了吧。他转头对幼薇道,他开玩笑呢。
张直方拍着桌子道:谁开玩笑?你们既然叫我去,就得听我安排,什么都不准买啊,看着啊,我一定办出一个别开生面的生日宴来。
张直方说着话,手指着幼薇霸气道:什么都不准买知道吗?买就是不给我面子。要么就别让我去,知道吗?
韦保衡直觉不妥,但张直方的身份摆在这里,连皇帝都不放在眼里的人,你要不照他说的做,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事来。
可是,先不说幼薇名誉的问题,张直方连皇帝安排的差事都不能好好做的人,他来办这个生日宴,会不会也像办皇帝的差事一样,不经意间把它抛诸脑后,自己带着人去外面打猎去了?
这个还真不好说,起码幼薇觉得自己大不过皇帝。
韦保衡还要再说,被张直方瞪着问:怎么?你们不相信我?他把酒碗往桌上拍,碗里的酒飞溅出来,那我就偏做给你们看。
好了,张将军的牛脾气上来了,幼薇和韦保衡什么都不用说了。
幼薇权衡利弊,不请张直方父亲那一关过不了,请张直方,自己会被人说三道四,她一个现代人倒不怕别人的闲言碎语,行,办就办吧。别人怎么说,那总归是别人的事情。自己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现代人,难道还拎不清这点?
思虑清楚,幼薇一拍桌子道:就按张兄说的办,到时用了多少钱,我算给张兄。
你称我一声兄,钱的事就莫要跟我提了。张直方见幼薇松了口,语气也立时变得亲切起来。
行,不提。幼薇识时务地回道,她抓起手边的酒碗,向他举了举碗,道:我敬张兄。然后咕嘟咕嘟地喝下了一碗酒,其实算不得一碗,小半碗而已。
不错,好酒量。张直方击掌赞道,他就欣赏喝酒喝得豪的人。幼薇喝得不算豪,但她首先申明过自己不能喝酒,还能这样陪他,够朋友!他很满意。
幼薇笑道:张兄莫笑话我,你们接着喝,我就不能作陪了。清酒的度数比浊酒略高,半碗下去,幼薇感觉到身子开始发热,虽还没到醉的程度,但已是不能再喝。
韦保衡和张直方继续喝酒,一坛酒喝完,张直方又叫:博士,拿酒来。
就这样,酒越喝越嗨,喝完了又叫酒博士拿酒来,一顿饭下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张直方和韦保衡都有些醉了。
张直方拍着幼薇的肩道:好妹子,老兄下次再找你喝酒啊。
幼薇哭笑不得,她就没敢他喝,但张直方偏要拉着她说喝酒的事。
不过幼薇也能理解,张直方这人啊,年龄跟王文木差不多,碰到对他脾气的人,他也不管对方身份,到处称兄道弟,长安城里,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贫民百姓,到处都有他的兄弟朋友。
这一次,幼薇已经被他划进朋友圈,列为可以一起喝酒的对象。
吃饱喝足,下得楼来,幼薇正要去柜台结账,就被张直方给拎了出去,他转头对掌柜的说:记在我名下。
好呢,将军慢走。掌柜的高声道。
韦保衡也没跟张直方争着付钱,毕竟,他还只是个伸手问家里要钱的学生,而张直方,每年拿着朝廷上千万钱的年薪,有足够的资本挥霍。
三个人就这么出了酒楼,陈韪正坐在马车上啃饼子,见此连忙把饼包起来塞进怀里,跳下车道:我去付账。
张直方拍着胸脯道:我已经结清了。
陈韪道:那就多谢将军了。
陈韪这家伙,说话做事一板一眼的,完全不像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倒有点老学究的派头,他家小主子和他刚好是相反的两个类型。
酒店里有伙计跟出来,去帮张直方牵马。幼薇撑着头,勉强把张直方送走,自己爬上马车,就在车上靠着闭目休息了。
这头是真的晕,也不知道张直方叫的是什么酒,比平时喝的酒后劲要大。
韦保衡喝得多,比幼薇强不了多少,他是在陈韪的帮助下才上的马车,一进去就趴车里的长榻上趴下了。
陈韪把车开往平康里,鱼娘子在家,陈韪便和她一起把幼薇送进房里。
鱼娘子叨叨道:哎哟,这怎么还喝起酒来了?这女孩子家的,这么小,怎么能喝酒呢?
陈韪解释道:为了请张将军,我们家小郎也喝醉了。
鱼娘子送陈韪出去,打听张将军那天会不会来,还拉着陈韪的手说:有时间常来我们家玩,阿婶给你做好吃的。
陈韪从小无父无母,鱼娘子的这份热情让他颇为心动,他很认真地回道:阿婶,我会常来的。
鱼娘子笑眯眯道:好孩子。
一句话说得陈韪心里暖融融的。对于陈韪来说,他从小在韦家做书僮,得到的关爱太少。鱼娘子的一句话,让他感受到了母亲般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