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无法掩盖的父子矛盾
大家给萧景琰让开了一条道,此时他带着身边为数不多的亲卫来到了枢密院前,只见一千多叛军将士在枢密院前集体列阵,他们占据了宫城内的一处广场,四处都有弓弩手还有士兵和他们对峙,在他们面前,数千禁军正严阵以待。
萧景琰走了上来,这些叛军仿佛见到了救星,向镇和安成很兴奋,他们以为自己的计划即将成功了,可是萧景琰的面色却不大好。
安成愣了愣,萧景琰走了上来,他说
你们赶紧放下武器,或许还能留下性命!
安成不相信萧景琰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萧景琰是不相信他们的一片赤子之心吗?
萧景琰说
陛下已经知道这一切了,你们的诉求陛下都知道了,清君侧?你们怎么清?难道谢玉的儿子过个生日就能让你们这样子滥杀无辜吗?
此时萧景琰推开这些校尉,走到这些叛军将士面前,他问
你们之中,有不少河北人,也有不少河南人,那我问一下你们,你们为什么要来当兵?
一名士兵忍不住说
靖王殿下!小的小的小的家里没饭吃,还有弟弟要照顾,所以去当兵,本想着本想着还有个弟弟让他继续种田,我带点粮饷回去,也好过日子。
萧景琰说
没错!我相信你们也一定是为了自己或者是为了家人才去当兵的吧?当然,保家卫国守土开疆自然是你们的责任,可是感情不能当饭吃,你们的生活朝廷一直有人在想怎么保障,用不着你们这样子操心。
萧景琰又拿了几份上疏出来,他说
你们杀了马大人,可是你们知不知道,前些阵子你们禁军新派发的六千石粮食是谁弄来的?就是他!你们杀了户部一大批的官员,这些人每天都在为了河北道的百姓敲算盘,现在你们全杀了,谁来算计开仓放粮的事情?你们自己来吗?
这些士兵吓得不敢说话,大家都不敢得罪萧景琰,因为萧景琰已经在魏州之战后得到了巨大的声望。
萧景琰又指责道
你们都回到各自的主营去。安成向镇胡柱钟成一,你们还有几个主谋的队正还有营官得留下来!你们这是为了陛下吗?你们让陛下操碎了心!你们甚至想杀宁国侯的儿子,他也是陛下的亲人。如果你们连他也要杀,那你们干脆就一刀把我杀了,我现在就站在这里,你们敢杀吗?
这些校尉和营官都不敢说话了。
萧景琰又走上来,拍着安成的肩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知道这些人肯定活不过明天了,他只好说
你们记住,真心为陛下和朝廷办事的人,朝廷是不会亏待的。
萧景琰走后,新来的一批将领带走了叛军,而这些叛乱的低级将领全部被抓了起来。
萧选十分恐慌,他从叛军口中得知了许多诉求,尤其是让萧景琰担当枢密使的要求,这让萧选极为不能接受。
萧景琰跪在大殿门口前,他没有进来,萧选连杯子都握不稳。
程知忌等重臣坐在他身边,而程知忌靠的最近,听得清楚萧选在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汴河的百姓说景琰是菩萨河北的军民说景琰是英雄河东的将士是景琰的朋友禁军和庆历军要让景琰当枢密使!他们已经把汴梁包围了,他们把汴京包围了,他们把朕包围了!景琰景琰景禹景禹
说着说着萧选把杯子捏破了,手受了伤,太监高湛急忙上来给萧选止血。
萧景宣更是在太子府内急的大哭起来,他问母亲越贵妃
母妃啊母妃啊,怎么办?他们要杀了楼之敬和陈元直,他们要让老七当枢密使,怎么办?我要成李建成了呀!
越贵妃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这个时候她想了个病急乱投医的办法
陈元直楼之敬,你们是不是和江南道的很多官员有联系,陈元直,你不是扬州人吗?楼之敬,你也跟南方很多人有联系啊,不如迁都吧!这样子靖王就不会这么逼我们母子了。
此时萧景琰依旧跪在大殿门外,站在门口的蔡光武说
靖王,您就进去吧。
萧景琰还是不进来,他说
父皇不让我进来,我不进来。
这时候蔡光武把萧景琰的意思报给了萧选,萧选还是得摆好身为皇帝的威严,便让高湛喊
宣靖王殿下觐见!
萧景琰这才进宫,进宫还是磕头叩拜萧选,此时河东公李孝源带着枢密使谢玉进入了殿内。
谢玉已经知道了叛军的要求,他现在气的眼睛发红,他被李孝源带着入宫,又要和萧景琰商量关于撤换枢密使的议定。
由于叛变因萧景睿的生日宴会而起,叛军误杀了一批禁军和凤翔军的同僚,这时候跪在殿外的武将没一人敢为谢玉说话,因为谢玉和他的孩子犯了众怒。
萧选不看萧景琰一眼,父子之间的矛盾似乎如同赤焰案发前那般,那时候闹这么大矛盾的并不是与萧景琰这个刚出头的孩子,而是已经成为太子的萧景禹,那时候萧景禹被人称为天下贤王,只是因为包庇了赤焰军违反朝廷旨意私藏粮食和要求裁撤悬镜司才和萧选闹翻脸。
而这次,萧选面对的这个孩子,并不像那位正直的皇长子,这位皇七子连当初反对皇长子的势力都拉拢到手里了,禁军庆历效节军河东军或许还有凤翔军等等
程知忌只是抬了一眼看着萧选,这俩父子久久默不作声。
萧景琰总算是发话了,他说
父皇,此次叛乱,这些乱贼逼人太甚!儿臣不要这个枢密使!
这让萧选松了一口气,萧选这才问
景琰,你觉得,这些人该怎么处置啊?
萧景琰说
杀人就要偿命!程阁老宁国侯柳阁老董点检,是不是这样?
这时候谢玉直接说
陛下,臣教子无方,臣自知错误,这是臣的辞官情愿,臣不再做这个枢密使了。
程知忌便说
这些叛军的主谋全部要杀掉,至于当兵的,他们是被裹挟的,放了他们吧,这也好在禁军和庆历军将士们面前说得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