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诚不懂武艺,门神给他的好兵器没用,就把这两件兵器给张宪和王贵了,他们是岳飞的同乡,以后也是南宋闻名的大将军,正好用得上。
这两件兵器一个是偃月长刀,一个是虎魄银枪,锻造工艺精美,开刃可吹毛断发,堪称宝物,张宪王贵得了好兵器,喜不自胜,非要鞍前马后伺候着他,再当仨月皇帝。
说着已经走到茂名山了。
山岗上站着个国字脸的魁梧少年,小小年纪已经有了不怒自威的气势。
神态严峻,满身正气,恰是五郎岳飞。
岳飞一声大喝,喊住他们,麻绳扔到岳诚面前,沉声道:三哥,你要胡闹到什么时候,速速绑了自己,回家给娘亲磕头认错!
穿越到大宋成为岳飞的兄长,原本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可是岳诚有点心虚。
见了岳飞扭头就走。
岳飞喝道:往哪走,别跟我装傻,我知道你没那么傻,快跟我回家,娘得知你在茂名山称帝,气的浑身发抖,饭都吃不下了!
咸吃萝卜淡操心,大宋又不是她家的,她一个山村老媪,为啥吃不下饭,真真胡说。
我们跟三郎的事情,不要你管。
就称帝了,怎么的?
岳老五真爱多管闲事,三郎别理他,咱们玩咱们的。
这些史书中的同乡,跟岳飞关系并不好。
原因可能是岳飞太严肃,太早熟了,在师父周同的教导下,十三四岁就熟读经史子集,学了一身武艺,显得少年老成。
王贵张宪他们虽然也学了点,但还是小孩脾性,跟岳飞玩不到一块,反而跟三郎岳诚很要好,此时岳飞明明是个弟弟,却如此张狂的训斥哥哥,他们看不过眼,都来帮他。
把岳飞气的满脸通红,指着他问:到底回不回家?
王贵张宪远远的朝岳飞吐口水,岳飞气不过,扭头走了。
山岗上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闹的忒不像话了,岳诚把铠甲塞给他们:你们先研究铠甲,我回家一趟。
狂奔下山追上岳飞,岳飞一路都没搭理他。
回到家里的篱笆小院,看见一个身穿靛青襦裙的五旬老媪,正在院子里喂鸡,眼神不太好,鸡都没吃着,全让鸭子抢跑了。
岳飞薅着他袖子,恭恭敬敬的上前见礼:娘,三哥回来了。
两兄弟的母亲叫姚氏。
姚氏叹口气,回屋找了根擀面杖,指着庭院里的桑树训斥道:三郎你给我跪下,说说你爹当年是怎么教导你的,还有周同师父是怎么规劝的?
他看看桑树,感觉莫名其妙,但还是跪下了。
姚氏对着桑树叽里呱啦训斥一顿,然后举起擀面杖,抡了一棍子,震得手都麻了,搓手叹气:你可真出息了,娘都打不动你了。
能打动才怪,那是桑树啊。
您指桑骂槐也罢了,怎么还跟桑树动手了?
该不会瞎了吧。
岳诚忍不住想笑,五郎在旁边瞪他一眼,他垂下了头。
这位便宜娘亲,其实挺不容易的,丈夫岳和是个跛子,还有肺疾,干不了重活,年轻时候就把家里的重担压到姚氏头上,姚氏不但要下地务农,还要操持家务。
或许太过操劳,怀过的三个孩儿全都夭折了,只剩三郎和五郎,后来丈夫病逝,她纺纱种地,供孩子上学堂,夜里不舍得用油灯,经常凑着月光纺纱,年长日久弄坏了眼睛。
好在五郎争气,不论读书还是习武都属一流,为人也公正谦和,乡亲们素来敬服,平日里找姚氏唠家常,对这孩子赞不绝口。
三郎完全相反。
说他傻,也不是真傻,塞给他一碗狗饭,他吃完把人家的狗宰了。
村里娶媳妇,喊他去当差,他往大花轿里扔炮仗,谁要是敢骂他,他就去挖人家祖坟,刨出来死人骨头炖汤,再送给那户人家。
为此惹了多少邻里纠纷,隔三差五就有人来跟姚氏告状,要不是五郎时常劝慰,姚氏可能早就被这个傻儿子给气死了。
这次又捅了篓子。
十里八乡全都传遍了,汤阴县有个岳三郎称帝了!
好在汤阴县的县令已经提桶跑路,这破地方,被金人打的千疮百孔,连个官儿都没有,没人管,不然全家都要被他坑死。
你可知错?姚氏问。
前身造的孽,跟他没关系,犹豫片刻没回话,姚氏已经认定了他不知悔改,指挥岳飞拿来绣花针,研好的墨汁放到旁边。
扒开他的衣裳,让他跪到杌子上。
他极力反抗,无奈岳飞力气更大,挣不脱,感觉要坏事,他连忙认错:娘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拿着绣花针要干嘛?
给你这逆子上一课!姚氏往他背上刺字。
难道岳飞刺字的戏码,要在他身上上演?
没这个必要吧,很疼的。
不管他怎么挣扎,岳飞都死死的按着他,还低声劝道:别动,娘是在救你,只要往你背上刻了精忠报国四个字,将来朝廷治不了你的罪!
是这个理,老太太出乎预料的精明。
可是精忠报国的是岳飞,干嘛让我来啊,而且连个麻醉都不打,针头生生的往上扎,还往皮肤里面灌注墨汁,会不会生皮肤病啊?
岳诚受不了疼痛,刺字的时候一直挣扎,姚氏眼神不太好,加上学问有限,刺完了用毛巾一擦,背上不是精忠报国。
精字少一半,变成了青,忠字断了腿,变成了虫
最后合在一起竟是,青虫爆国!
这听起来完全不对了,好像岳诚是一条菜青虫,要给大宋爆菊?
这虫子有点志向。
刚才岳飞在杌子前面按着岳诚,看不清,刺完过来一看,大吃一惊,把姚氏拉到远处说道:娘你写错了,把精忠报国写成了青虫爆国!
是吗?那咋办?
回头看岳诚,后背血肉模糊,趴在杌子上奄奄一息的哼唧,估计承受不住修改的疼痛,而且字刺的太大,已经没法改了。
岳飞嗔怪道:这要是传出去,岂不让外人耻笑,三哥还怎么做人?
当娘的倒是心大,浑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反正他也不知道,别告诉他,将来朝廷责问朝廷可能真没了,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