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支持行军,野利苏荣派人去大散关周围又打了一日草谷。
既然已经给朝廷报捷,野利苏荣觉得应该从朝廷手里拿点粮食。
于是他又派人回天都山北侧的天都寨去抢粮食。
加上从天都寨硬夺来的粮草,野利苏荣有了支持三四天行军的粮食。
他相信,这几天足够他找到狄武襄决战,并夺取他们的粮草。
接下来,整个大宁的西北大门就如同对他敞开了怀抱。
即便没有李四维的内应又如何?
大白高国的军队是所向披靡的!
羸弱的大宁,你拿什么来抵抗铁鹞子的马蹄?
野利苏荣将大营安在了大散关的关城内,其余的十万精锐尽数开拔向着大宁进发。
细风令哥的先行部队由轻骑兵和步兵组成,主打一个行军速度。
野利遇奇的后援部队则主要由重骑兵和步兵组成,主要任务是镇场子。
狄武襄虽然号称十万大军,但可战之兵能有多少?
叛军和厢军的成分就占了八成,就算是狄武襄也无法有效组织他们。
更何况,他们骑兵只有一千多人,怎么抵抗?
细风令哥带着大军在山中穿行,他们很轻松的找到了大量的马蹄印和车轮印迹。
这些痕迹说明了敌人就是沿着这些路逃跑的。
“吐火罗勇士们,敌军就在前方!”细风令哥兴奋地挥舞着弯刀。
“我们前去砍下他们的头颅!”
“抢夺他们的牛羊田地,占有他们的女人!”
对游牧的吐火罗人来说,没有什么比牛羊和女人更能吸引他们了。
这是他们的将领最常用的激励士气的方法。
但此时的吐火罗士兵们却兴趣缺缺。
他们经历了连续几日的骚扰,一个个精神不振疲惫不堪。
再加上在草原和沙漠里行军惯了的他们,哪里走过这么崎岖的山路?
他们只想安营扎寨好生休息一日。
看到士兵们的状态,细风令哥皱了皱眉头。
他的手下也上前抱拳:“将军,让大家休息一夜吧!”
“大家实在是走不动了,这山路不比平地。”
细风令哥盘算了一下,无奈地点了点头:“就地扎营。”
“你,派人四处巡逻,别着了南宁人的道!”
他的手下脸上一喜:“末将遵令!”
五万大军听到扎营的命令后,几乎瞬间都蹲在了地上。
强撑的身体似乎也在刹那间再也无法起身。
天渐渐擦黑,一个将领率领一队百人轻骑兵在周围巡逻。
这些骑兵心里却是充满了埋怨。
同样的休整为何派他们出来巡逻?
“将军,依我看那南宁人早都跑得无影无踪了。”
“咱们还要出来这么远查看吗?”
面对骑兵们的疑问,将领呵斥道:“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
“南宁人可是无比的狡猾!”
骑兵们只能将不满压在内心。
他们已经离开营地五六里了,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那将领点了点头:“差不多了,咱们往回走,顺便看看别的方向。”
话音刚落,那将领的喉结处猛地穿出了一支箭矢。
箭矢的头上滴着殷红的鲜血。
这一下子让那些疲惫的骑兵们顿时就精神起来。
他们立刻开始查找敌人可能藏身的地方。
但天光昏暗,他们无法辨认。
忽然,又一支箭矢射了过来,一名骑兵栽落马下。
随后第三个。
第四个。
直到第七个骑兵落马,他们再也不敢多待,纷纷策马向回逃窜。
但奇怪的事发生了,他们逃窜了一路,伤亡了一路。
当他们跑出来不到两里地的时候,原本百人的骑兵队只剩下了一半。
而且,明明已经探查无问题的路上,出现了一支拦路的步兵。
骑兵们冷哼了一声,步兵,有何可怕?
冲!
骑兵对步兵的冲击力可不是闹着玩的。
轻则伤筋断骨,重则一命呜呼。
但就在他们快要冲到那队骑兵面前时,他们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
那些步兵迅速的闪开了去路,但他们手里却摇晃着连着铁链的钩强。
钩强便是用于攻城时爬城墙使用的铁钩子。
此时的用处不言而喻,定是为了把骑兵们钩落马下。
但是马匹速度实在是太快,他们根本停不下来。
冲在前面的骑兵冲过步兵阵地时,不出意外地被两侧甩出的钩强给挂了下来。
落地的骑兵立刻被后面骑兵的马匹踩得吐血。
如此反复,仅剩余五十人的骑兵小队全数折在了那队步兵的手中。
小半个时辰后,步兵们换上了白高国骑兵的衣服,骑上了他们的战马。
他们向着细风令哥的大营缓缓行去。
为首的黑脸汉子脸上满是激动,他紧紧地抓着马缰绳盯着越来越近的大营。
杨陌给他的任务仍然是骚扰。
可他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冲动。
作为狄武襄的亲卫队长,杜伏青看到吐火罗人就想杀。
眼前这么多吐火罗人,不杀实在是可惜。
就在他准备拔刀的时候,旁边的一个勋卫催马上前一把按住了他的手。
“杜大哥!爵爷的话你忘了?”
杜伏青这才一愣,方才的自己近乎癫狂。
他长出了一口气缓缓地松开了手。
他转而从后背上取下了滑轮弩。
其他的勋卫们也都取下了滑轮弩。
这是经过河岔村兵器实验室改装的弩,可以一次连发十支箭矢。
白高国大营的守卫看到缓缓靠近的骑兵打了个唿哨。
这是他们打招呼的方式。
杜伏青常年与他们打交道,自然知道这个方式。
他学着吐火罗人的样子也打了个唿哨。
他们需要靠得更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