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公离去后,将孙子陈南思留在了河岔村。
他再三嘱咐陈南思,一定要盯好杨陌,不要让他懈怠。
此次西北的战事能否取胜,关键就看杨陌了。
陈南思自然知道爷爷的心思。
曾国公离开后,翁不凡把陈南思叫到了洪河边。
“你怎么……”翁不凡刚开口就被陈南思打断。
“我想上战场杀敌。”陈南思坚定地说。
“可是,你……”翁不凡皱了皱眉。
陈南思笑道:“怎么?瞧不起我?你没少挨我揍吧?”
“不是,我相信你的战力。可是你早晚会暴露啊~”翁不凡一脸纠结道。
陈南思自然明白翁不凡说的意思。
“我家身为国公,已经传了六代。”
“到我这一代,却没了男丁。”
“翁不凡,我警告你,不许把我的秘密说出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脸红了起来。
到现在为止,家门之外只有翁不凡知道她的秘密。
她不禁想起几年前,她洗澡时被翁不凡意外撞见的尴尬。
翁不凡举起手:“我哪里敢,你的拳脚我可扛不住。”
那件事也让翁不凡觉得尴尬。
他自小就以正人君子自居,若是让人知道了他的脸也没处搁。
陈南思撇了撇嘴:“我们家一直把我当儿子养,就怕外人知道我们家没了男丁。”
“若是被他们知道了,恐怕早就有人来打主意了。”
曾国公一系经营了这么多代,若是突然没了男丁,那无论是家产还是军队都保不住。
朝廷上下那些饿狼,一定会盯着曾国公家,准备吃绝户的。
“那你真的想一辈子扮男装?还上阵杀敌?”翁不凡面现担忧。
陈南思笑道:“杀敌有什么不好的?女子难道就不能叱咤战场?”
她知道在大宁,女子的地位太低,上阵杀敌更是妄想。
但她就是不服气,凭什么只有男人可以继承爵位?
女子一样可以立战功,一样配得上国公的爵位。
她立志要证明自己,也为女子正名。
翁不凡听到陈南思的话,向后退了两步。
陈南思皱了皱眉,她不知道翁不凡要做什么。
翁不凡对陈南思深深一揖。
陈南思一惊,翁不凡什么意思?
翁不凡却一脸真诚的说:“我敬佩你的勇气。”
“恩师曾经说过,女子能顶半边天。”
“我相信恩师,自然也相信恩师说的话。”
“你一定能成为大宁第一女将。”
陈南思闻言愣在当场。
这世上真的有人这样看得起女子?
而且还是那个才情无双的杨陌?
“他真的这么说的?”陈南思眼眶有些发红。
翁不凡重重点头:“当然。你随我来。”
“是真是假,一看便知。”
翁不凡带着陈南思先来到了制糖作坊。
在踏入院子的刹那,女工们忙碌的身影映入了陈南思的眼帘。
在这个偌大的作坊中,除了门口的安保人员和重体力活的岗位外,清一色的都是女工。
女工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她们认真仔细地做着自己的工序。
陈南思不可思议地问:“这些女工都是杨爵爷雇的?”
翁不凡重重点头:“那还有谁?”
“这些女工工钱一定很少吧?”陈南思问道。
或许,杨陌只是想要廉价的劳动力。
翁不凡笑了笑,他伸手拦住一个女工:“姐姐,你来作坊多久了?”
那女工在身上擦了擦手说:“一个月了。”
“上个月工钱拿到了吗?”翁不凡问。
女工的脸上立刻挂满了笑容,她自豪地说:“拿到了,上个月效益好,我拿到三两多呢。”
三两多?
陈南思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女工可以拿到这么多工钱?
那女工接着说:“比那些搬运甜菜的男工还要多几百文呢。”
陈南思的嘴张的老大,她让这不可思议的话给震惊了。
翁不凡在她眼前摆了摆手:“怎么样?没骗你吧?”
陈南思才缓过神来,她皱了皱眉:“这作坊的掌柜是男是女?”
她觉得即便是女工多,掌柜的恐怕还是男人来做的吧。
翁不凡诡异地笑了笑:“这作坊的掌柜是周大力的媳妇。”
“就是那个安保大队的队长的媳妇。”
制糖作坊进入正轨后,杨陌就把掌柜的职位交给了大力媳妇。
大力媳妇非常地认真负责,反而比很多男掌柜做得还好。
她的收入也超过了周大力,让周大力这莽汉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陈南思闻言当场石化。
这杨陌果然与众不同。
翁不凡随后又带她去参观了香皂作坊。
在那里,她看到比例更高的女工。
女工们充分发挥自己心灵手巧的优势,制作出了各式各样的香皂。
她甚至看到了有的女工在香皂上雕花,十分的精致。
“你看到了吧?”翁不凡问。
“不光这些,码头那边还有酒楼那边女工也很多。”
“她们发挥着自己的特长和优势,为河岔村的繁荣做出了贡献。”
陈南思抿了抿嘴:“若是天下的人都如杨爵爷这般,我也不必隐藏这么深。”
翁不凡笑了笑:“会的,现在河岔村的人至少不会歧视女子。”
“恩师规定了一条铁律,任何作坊不得歧视女工,夫君必须善待妻子。”
“若是有人违反,恩师就会将其逐出河岔村。”
在河岔村的所见所闻,让陈南思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当中。
这种震撼是全方位的。
甚至颠覆了她的三观。
先前,她只是觉得女子不应该被歧视。
但她从没想过,女子可以如男子一般出来工作。
还可以拿到比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