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卢封侯不断地给杨陌送来襄州的情报。
所有的情报都在昭示着一件事:野利苏荣带领的白高国军队几天前开始进攻了。
杨陌丝毫不怀疑情报的真实性。
卢封侯的情报组织如今已经发展到上百人。
这些人平日里都是些贩夫走卒、农民甚至青楼女子。
通过这些伪装他们可以方便的打听到很多消息。
他们源源不断地把情报通过信鸽传回到洪山县。
卢封侯的几个助手负责将情报进行记录、对比和真伪辨别。
之后汇总给卢封侯,由卢封侯进行分级。
他认为重要的便会送到杨陌那里,供杨陌参考。
而最近,最为重磅的消息莫过于西北边境的开战。
杨陌看到情报中说,野利苏荣的军队已经越过国境线几十里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很快就会到达大散关,与大宁的守军正面对抗。
杨陌很关心这场战争的结果。
如果野利苏荣拿下了襄州,那洪山县就岌岌可危了。
他们一家当然可以逃跑,但是河岔村的父老呢?洪山县的百姓呢?
这个洪山县子的爵位像一条绳子,把杨陌的命运和洪山县牢牢地捆在了一起。
心烦意乱的杨陌和陈小锦来到码头附近散步。
“相公,相信曾国公他们一定会打胜仗的。”陈小锦一边走一边安慰杨陌。
她知道杨陌心里记挂着前线上的战事。
杨陌点了点头:“但愿如此。”
曾国公带去了八万军队,还有他的斩虏刀滑轮弩。
再不行还有他专门为铁鹞子研制的新玩意。
这场战争,应该可以顶住。
想到这里,杨陌摸了摸陈小锦的脑袋:“小锦,让你为我担心了,相公不好。”
陈小锦一把抱住杨陌的腰:“相公,当初你选择了我的时候,我就注定要为你担心一辈子。”
“你是我的相公,我的心都在你的身上。”
“乖。”听到陈小锦的话,杨陌笑了起来。
话音刚落,一阵骚乱声从不远处传来。
杨陌和陈小锦看去,见码头上的人都往河岔桥头那边跑去。
杨陌皱了皱眉拉着陈小锦也移步过去。
看到杨陌过来,围观的人群让开一道口子。
杨陌从这道口子走进了圈中。
他看到一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的老人躺在地上,旁边放着一个破碗和一根树枝做的拐杖。
这人看起来像是来讨饭的乞丐。
杨陌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发现已经非常微弱。
“相公,他怎么了?”陈小锦焦急地问。
杨陌叹了口气:“虽然虚弱,但看起来不是病态,估计是饿的。”
“我们救救他吧,看起来好可怜。”陈小锦皱着眉说。
杨陌点了点头:“好。”
对于陈小锦的善举,杨陌向来是支持的。
“爹!”一声哀嚎从人群外传来。
随后,一个头发蓬乱的女孩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她伏在老人的身上痛哭起来。
陈小锦上前蹲了下来:“妹妹,你别哭,你爹只是饿晕了。”
女孩这才擦了擦眼泪,她看着陈小锦:“姐姐,我爹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他把能吃的都给了我。”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杨陌听她口音感觉不像洪山县人。
“我们从襄州的邓县逃难而来,那边打仗了。”女孩回答道。
杨陌皱了皱眉:“那应该不止你们两个逃难而来吧?”
女孩指了指河对岸的县城:“乡亲们都在城外呢,县城关门了,不让我们进城。”
杨陌闻言皱了皱眉,他对陈小锦说:“赶快安排把老人救治,我带人去县城看看。”
陈小锦重重点头,带人把老人抬着离开。
杨陌则带着杜伏山和五斗等人过了河岔桥。
河岔桥是一座拱桥,中间高两边低。
当他们走过中间的高点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惊呆了。
一大群破衣烂衫面黄肌瘦的流民蹲坐在城墙下面、城门洞里面。
他们一个个无精打采,动作迟缓,眼神也都很呆滞。
杨陌打眼一看,这些难民少说有几千人。
他快步走上前,难民们看到杨陌衣着光鲜纷纷围了上来跪在地上乞讨。
“大爷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
“孩子们饿啊!”
“我们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
杨陌看着这些可怜的百姓,又看了看紧闭的城门,怒道:“让程县令开城门!”
城门上的差役自然是认识杨陌的,这可是本县的天!
但是他们却不敢擅作主张:“爵爷息怒,县尊是怕开门后这些流民冲入城内劫掠……”
杨陌愤怒了,他指着差役吼道:“你看看他们现在的样子,连走路都困难,还劫掠?”
“赶快开城门,让程县令组织开设粥场!”
差役们这才慌慌张张从城楼上跑下去。
没过多久,城门吱呀呀打开,一大群差役从里面跑了出来。
程县令跟在差役的后面一脸焦虑地来到杨陌面前,他对杨陌拱拱手:“爵爷,我……”
杨陌对他摆了摆手:“别说了!”
“这些人不是你治下的百姓,你就不管了是吧?”
“他们是不是大宁的百姓?”
“你还是不是大宁的官员?”
在杨陌的眼里,只要来到了洪山县的地界,他就要管。
不管你是洪山县本地的还是外面逃难来的。
程县令不停的点头:“爵爷说的是,但是下官也是为城中百姓考虑啊。”
“以前也多有流民经过,经常会把本地百姓洗劫一空。”
杨陌闻言思索片刻,他明白程县令说的也有他的道理。
普通百姓肯定不会故意做这种事,但不排除有居心叵测之人蛊惑。
“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