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们顿时慌了神。
他们脑中闪现出前些日子被大宁人骚扰的景象。
这一次的大宁边军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好好的正面打一仗不好吗?
怎么尽是这种无良的手段?
调转马头,逃跑吧!
连日来的骚扰加上昨日的莫名其妙的损失,让骑兵们本来昂扬的斗志瞬间变成了害怕。
他们本来是可以立下赫赫战功的,没有人想做留不下名字的冤魂。
两千骑兵无一例外地选择了向回奔跑。
但前面是乌泱泱的步兵正在喊着号子向前推进。
顾不得那么多了!
步兵们也注意到骑兵停下掉头的行为。
但他们还没有到达大宁边军的营房,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后面的步兵持续地进入甜水川,也逼着他们继续前进。
“撤退!撤退!前面有埋伏!”骑兵们高喊着。
步兵们看着越来越近的骑兵,终于停下了脚步。
距离太近了!
再不停下,就会被骑兵冲击到了!
看起来前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已经进入了甜水川入口的细风令哥,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那些骑兵可都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他们经历了大大小小上百场的战争。
此时他们纷纷向回冲来,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是埋伏!”他颤抖着嘴唇说道。
他曾经在心中想过敌人会在甜水川设伏等待他们。
但是连日来的骚扰撩拨起来的怒火,加上疲惫不堪的身躯,让他头脑不再清醒。
白高国对大宁辉煌的战绩加上斥候的报告,更让他信心百倍。
“撤退!”细风令哥带着哭腔的高喊。
但几乎没有人听得到他的声音。
他的骑兵冲到了步兵阵营当中。
战马硕大的身躯冲击着人类的肉体,如同石块击打着草木。
大片的步兵被战马撞飞。
很多步兵在战马的踩踏当中吐血而亡。
整个甜水川此时乱做一团。
踩踏而死的步兵,翻倒的战马。
哀嚎声、马嘶声充斥着每个人的耳朵。
本来整齐的战阵,已经被两千多骑兵冲击的七零八落。
终于,后面的步兵们发现了问题。
他们开始想要从甜水川中撤退。
就在步兵阵型向着收口处聚集到了极限的时候。
一阵阵巨响在收口处响起。
地面猛的翻滚起来,步兵们被抛到了半空中。
更有大量的步兵的身体被撕裂,身首异处。
这突如其来的剧烈震动,让吐火罗士兵们陷入了极大的恐慌。
他们根本都无法站稳,耳朵暂时性的失去了听觉。
地面的翻滚持续着,更多的人被抛起又甩下。
在那一刻他们很多人心中都想起了一件事。
他们一定是遭了黄天的谴责。
那日明明听说黄天派出了神灵放下天火烧毁了他们的粮草。
现在这地动山摇的样子,不是黄天的谴责又是什么?
地面的震动终于停止。
细风令哥被人从马下扶了起来,他的头盔早已不知去向。
“撤退!”他嘶吼着。
但所有人都已经听不到他的声音。
狄武襄看着川中的情况,猛的一拍栏杆。
“就是现在!杀!”
陈南思挥舞手中的红黄旗帜向东指去。
东侧山上两万淮南军从山上势如破竹的冲了下去。
本来有几千白高国士兵已经从甜水川东侧收口逃出。
这股人恰好遭遇到了从山上冲下来的淮南军。
淮南军人人手持长矛,奋力地捅刺着这些入侵者。
失魂落魄的吐火罗人此时犹如待宰的羔羊,被淮南军轻易地屠戮。
这不是他们印象中的战争。
华夏族的士兵怎么可能打败吐火罗勇士?
可眼前成片成片的尸体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
事情反转了。
收口处的爆炸和收口外的厮杀声让吐火罗士兵开始逃离那里。
在瞭望塔上,狄武襄清楚的看到敌人的军队开始疯狂地向着甜水川西侧逃窜。
陈南思又将手中的旗子向西挥舞。
川南川北的边军看到陈南思的指挥便知道,敌人已经向西逃窜。
当旗子开始交叉挥舞的时候,边军们挥舞着大刀从山上冲了下去。
这些边军是狄武襄特意挑选的李四维叛军中的精锐。
他们早就想着在边关立下战功,好将自己的罪名赎清。
这些人眼中都是兴奋的神色,似乎谷底不是可怕的吐火罗人。
而是一个个等待他们收割的战果。
来到隆德寨后,狄大都督就跟他们说,任何人杀死一个便可以赎清自己的罪。
若是杀死两个,便是有功之人!
这诱惑,足以让这群被压抑的人充满杀意。
果然,当他们开始与吐火罗士兵交战的时候,他们的勇猛让狄武襄都震惊了。
“老子杀你们这些狗东西!”他们挥舞着大刀劈砍着。
吐火罗士兵在这个时候哪还有作战的信心?
他们就如遇到了鹰隼的兔子,在甜水川中拼命地逃窜。
越是逃窜越是害怕,便越是被收割。
成片成片的敌人被放倒在地。
当陈南思将挥舞的旗帜摆出了一个新的手势,各军在山顶上埋伏的弓弩手出现了。
他们手中拿着的都是新配发的滑轮弩。
有了滑轮弩的加成,他们可以轻易地从山上攻击谷底的敌人。
几天来,他们都在训练滑轮弩的使用。
以往与白高国军队作战,他们除了忌惮对方的骑兵还害怕他们的弓弩。
如今,他们希望通过这一战改变这一切。
滑轮弩,已经准备好!
箭矢呼啸着从山顶飞出,它奋力地飞向逃窜的白高国士兵。
巨大的冲击力轻易地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