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兵符要一城兵权,事情哪有如此简单?”
回城路上,楚含砂听到李怀安的设想大为吃惊。
李怀安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他所做过的事情,哪一件能用简单来形容?
无非是富贵险中求,这一次也不例外。
“我马上写一封书信回到长安,请父皇将幽州兵权交给胡堂。让胡涵再写奏疏回京,禀告秦征不臣之事。”
“如此势必会有很多朝臣反对,你的求情是不会被通过的。”
“不通过又如何?我们现在即刻前往幽州城。我们手持兵符,先把幽州的兵接管过来,后来即便朝臣不通过我的请求,不管之后任命的人是谁,我们都不搭理。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就是此理。”
楚含砂听完,不觉后背发凉。
太子行为太过大胆,他杀了大将军的儿子还要夺人兵权,大将军岂能善罢甘休?
但转念一想,事已至此,不管如何,太子都已经把大将军得罪透了。
就算负荆请罪,人家也不会原谅,还不如决绝一点儿捞点好处。
太子殿下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做出了判断,并付诸行动,手段相当高明!
楚含砂依旧躲在李怀安的怀中,偷偷把玩着太子给她的火铳。
现在她已知道了太子殿下最大的秘密,此刻甚至可以转头一枪把太子打死。
但楚含砂回头看向太子之时,看到的似乎是这个男人登上皇位,号令八方时的场景。
甚至还看到了他领兵在楚国国都前,父皇下跪献城的模样。
席卷六合,横扫八荒,是只有这个男人才能完成了宏伟目标吧?
“想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了太子的声音。
“妾身在想殿下将如此宝贝给了妾身,以后殿下要如何自保?”
“这宝贝也不是一直给你的。”
“啊?”
李怀安凑近了小声说:“本太子不是随时可以拔出来么?”
楚含砂一开始不太理解,片刻之后脸蛋儿通红:“讨厌,殿下就不能正经一会儿?妾身方才是真的感动了……”
“那现在公主敢动不敢动?”
楚含砂娇躯一颤,马上颠簸,身后有枪,她又不敢动了。
……
秦征死了。
消息传回云州军营,引起了不小议论。
胡涵带人来军营门口迎接,看到太子一手搂着楚国公主,一手提着秦征的人头,吓得一哆嗦。
难以想象,秦征八品武者也都被砍了头。
当初若是自己动手又会是什么结果。
看到胡涵,李怀安立马收敛了轻浮,冷冷扫了胡涵一眼,下马之后直接将秦征的人头丢在了胡涵面前。
胡涵眉头一皱,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又看到儿子重伤,更是不知发生了何事。
“胡将军,秦征要杀我,您事先知道吗?”
胡涵浑身一震,知道自己说什么都脱不开干系了,直接跪在了地上:“末将……末将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报?”
“我……”胡涵低头,“请太子降罪!一切都是末将的错,跟副官无关……”
李怀安上前一步,一脚踩在胡涵肩上:“这就是你所谓的忠诚?事先知道秦征有不臣之心,你知情不报,就是同流合污!”
“太子殿下……”胡堂心急如焚,跪在了地上,“太子息怒!小将愿意替父亲受罚!”
李怀安冷冷地盯着胡涵:“若非胡堂冒死救驾,今日我定要了你的脑袋!”
“胡堂冒死救驾……”
胡涵瞪大了眼睛,事情跟他所想的有所不同。
“儿子,你这伤!”
李怀安将胡堂拉起来:“胡堂是为救本太子而受伤!今日胡堂护驾有功,至于你的罪过本太子就不追究了。但这是最后一次,倘若再有下次,不管是谁都救不了你的命!”
胡涵一脸茫然,磕头谢恩:“谢太子不杀之恩。”
“爹,太子殿下让孩儿去领幽州兵权!”胡堂不顾伤势,第一时间告知了太子的重任。
胡涵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你说什么?”
胡堂精神振奋:“太子要重用孩儿!让孩儿当上将,去领幽州兵!”
“太子,此话当真?”
胡涵看向李怀安,目光灼灼,声音略显颤抖。
李怀安不怎么搭理,反问一句:“近几日都不见四公主,传她来见我。
有些人嘴上说着忠诚,但真到了需要展现忠诚的时候,却总让李怀安失望。
胡涵是一个。
李元姬也是一个!
军帐之中。
李怀安端坐等候,楚含砂在一旁收拾行装准备去幽州。
李元姬到了,这几日在军中仿佛消失一般,有些事情李怀安要当着她的面问清楚。
“大哥,你叫我?”
李怀安冷漠起身,朝着李元姬走了过去。
楚含砂见状放下了手头的事情,瞧瞧拿出了火铳。
只要李元姬稍有动作,便是辣手摧花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