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调乐府……
这名字好熟悉啊。
李怀安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秦夫人!”
刚穿越时帮新唐比琴的秦夫人不就是南调乐府的前首席吗?
这个书生居然自称南调乐府之人?
听到“南调乐府”这个金字招牌,方才嗤笑的众人无不露出惊讶之色。
那书生还怕众人不信,拿出了一块腰牌,上写“南歌”二字,就是南调乐府的信物。
“看到没?我乃堂堂正正南调乐府的乐师梁旺,尔等居然敢质疑我的唱作!真是可笑至极!一群不懂装懂的文人,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完,梁旺自得意满地挺起了胸膛,骄傲自得,不怕周围人放在眼中。
这南调乐府可是大有来头,是从楚国发展起来的民间乐团,出了无数有名的歌者乐师,在长安名气还不算很大,但在三国交汇处的江南一带,南调乐府就是块金字招牌,谁家宴会能请南调乐府的人来弹唱一曲,全家都会颜面生光。
可以说南调乐府代表的就是民乐的权威,从南调乐府出来乐师,在场众人可不敢再质疑了。
周围的人纷纷收敛了笑意,表情变得肃穆起来。
毕竟是南调乐府的专业人士,自然是比他们更懂乐理的。
就算是陈家出来作为评审的丫鬟也收敛了不屑之色,表情郑重。
“告诉你们,本公子平日里开口唱一曲,便是百两银子也不见得听得到。尔等今日捡了这么大的便宜,不洗耳恭听,居然还挑三拣四,真是不知好歹。”
话到最后,那乐师目光重重地定在了李怀安身上。
很显然他所说的不知好歹之人便是这厮了。
听说有南调乐府的乐师来参加诗会,越来越多的人围拢过来。
余下的几个脑残粉看了不屑偷笑:“哼!恶人自有恶人收!这厮胆大妄为居然敢质疑南调乐府的乐师,等着看笑话吧。”
说完间,后面几人纷纷散开,居然甚至白姑娘闻讯过来,跟众人一样,望着前方人群,蹙眉不语。
青儿却是幸灾乐祸:“哈哈,好耶好耶!这狗太子要丢脸了!”
小小的一层人员混杂,可不止有白素素一个美人在偷偷关。
两个方巾小生混在人群中,手牵手,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男人。
因为个子矮小淹没在人头中,没人注意到。
“二小姐、三小姐,咱们还是赶紧上去吧。要是被大小姐知道,挨训的可是我们呐!”
一个陈家小家丁哭丧着脸不断哀求,两个小生却是不搭理,然后小声嘀咕:“虽是南调乐府的乐师,但听着确实一般呢?”
“何止一般,简直是不堪入耳!偏偏这些俗人害怕南调乐府的名头,不敢质疑。”
“姐姐说的没错,这些人一个个的迷信权威,却不相信自己的感受。喜欢和不喜欢都不敢明说,藏头露尾的,怎么配当我们夫君。”
“哎……可是大姐她非要如此,家里人上上下下都听大姐一个人的。”
“谁让大姐是太子妃,太子又许诺给陈家天大的好处,现在谁敢跟大姐唱反调?我们姐妹反抗不了的。”
“还是回去吧,这些俗人看得多了,只会越看越生气,想到以后日子要跟这样的俗人共度,这日子就越发难熬了……”
陈家二小姐和三小姐,一个十六,一个十五,本是青涩懵懂的年纪,却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对着这些文人公子评头论足的,显得有些滑稽。
两位小姐正准备悄悄离开,突然听到人群之中有人大喊:“难听就是难听,你给老子扯再多的乐理也是难听!”
嚯!
现场传来一阵骚动。
还真有人敢当面质疑?
两位小姐停下了脚步,好奇地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
只见一个气势非常,面带坏笑的年轻公子一步一步绕着那南调乐府的乐师继续说:“什么时候歌曲不以好听与否论高下,反而开始讲起了乐理,比起了名声?莫非南调乐府的乐师就没有滥竽充数者?你南调乐府唱出来的曲子,别人还说不得难听了?”
“你……你敢质疑南调乐府,你好大的胆子!”
李怀安冷笑一声:“呵,我可不是质疑南调乐府,我是怕有人打着南调乐府的旗号出来招摇撞骗,这么下去还不污了南调乐府的名声!我就不明白了,就你这幅公鸭嗓子是怎么进入南调乐府的?唱得跟杀猪一样,偏还要唱女儿情长苦短,你这草包模样唱得出儿女情长的味道来吗?”
“你算什么东西,你有资格评论我吗?你有资格评论南调乐府吗?”
“哈哈哈……”李怀安再笑,“我只听过民不言政,却没听过民不言歌……今日诗会以歌为题,居然唱了出来便是要接受所有人的评判,不要人评判你就躲着唱给自己听,污不了别人耳朵,自然没人说你的不好。”
“你……”
李怀安重重叹了一口气:“哎!像那陈家二小姐和三小姐,要是有你这样的男人天天在耳边鬼哭狼嚎,怕是二十岁就白了头,愁死的!”
“咯咯咯……”
人群中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
这下藏在里面的两位小姐被人注意到了。
但身着男装,倒是没人认识,只觉得这两位公子长得太俊俏了些。
“公子所言极是!”二小姐出言声援,心说好在不是所有人都是俗人,有一个能说出真心话的人在。
“歌曲嘛,入耳便令人身心愉悦便是,如果一首歌还需要人去乐理去解释,需要用言语去帮助他人理解,这曲子本身就落了下乘。曲子讲乐理,正如文章堆辞藻,只求华丽,不求简洁达意,不过是自我满足,故步自封罢了。若南调乐府之人,人人都如你这般,估计也是言过其实,不过如此罢了。”
一席话毕,那乐师是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