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军营就有了机会。
太子死在军营之外,军营中的将士就不会受到牵连。
胡涵隐忍许久,等的就是把太子送出军营。
现在太子主动提及,胡涵心中暗喜,自然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出发之前,李怀安带上了一个从工部来的工匠。
这位是工部研究屯田技术的钱旭河钱大人。
这人颇有几分能耐,被李怀安相中。
李怀安相中此人是看到此人的一篇笔记,大致是疑惑长安外山地之间有两种水稻。
一种是米粒小,不长虫。
一种是米粒大,难生长。
自己提出疑问怎么就不能取两种水稻各自长处,去掉它们各自的缺陷。
就这么一篇笔记,李怀安便认定了此人是可造之材。
他的疑惑便是开启了杂交水稻的畅享。
以前古人没有杂交水稻的想法,那是没有现代人的提点。
李怀安虽然只是在书中看过杂交水稻原理,不懂怎么种植,但只要将原理告知懂水稻的古人,帮他捅破那一层窗户纸,后续就不需要李怀安来操作了。
此次带来的工匠之中,钱大人是最重要的人。
云州地处北方,附近又是一片巫山雪线,大片大片的林地值得开发。
钱大人现在是空有理论,没有实践之所,所以把他带到云州城来,就是让他大展拳脚的。
即便钱大人没法研究出杂交水稻,只要带着军民一起用科学的方法种植,这万顷良田也能增产无数。
钱大人一直盼着去田地里看看,终于到了出力的时候,到了军营门口显得是异常兴奋。
胡涵看着此人,觉得有些古怪,好奇问了一句:“不知这位大人在长安城中任何职位?”
钱大人压根儿不理他,手里捧着几种稻米,细细地打量,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说的什么。
胡涵身后副将小声嘀咕:“这莫不是个疯子?”
“管他的,出发田间。”
一支小队数十人离开军营。
胡涵一直关注着太子的动静。
李怀安身边什么人都没有,这次出营他没有任何防备,反倒是很在意钱大人的反应,时不时地问一句:“钱大人,云州城的稻米跟你从过长安带来的几种良品有何差别?”
“太子殿下,这云州城的稻米明显细小圆润一些,应该是受云州附近的天气影响。下官猜测,这些稻米的产量肯定不如长安城的稻种,但它们更适应当下环境,可以先在云州附近山脉下种植长安来的稻种,看看涨势如何。再开多块田地,将几类稻种各自杂交,半年之后再从中筛选涨势最好的进行培育。如果一切顺利,三年之内,必然会有一种或者两种杂交水稻能在云州大面积种植。”
“如此甚好!”
李怀安心满意足,重重地拍了拍钱大人的肩膀:“若钱大人能改良新唐水稻,大人就是震古烁今的第一人,名流千古,不输孔孟!”
钱大人听得是热血澎湃,激动得老泪纵横:“若有一日真能完成太子所说的杂交水稻,老夫死而无憾,至于千秋功业,都是太子一人的!若非太子提点,下官纵然耗尽一生也想不到此等杂交之法。”
胡涵听得是云里雾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几颗稻子就能成就千秋功业?太子未免也太小瞧了千秋功业吧?”
听了这话,李怀安尚未开口。
钱大人直接急了,怒道:“你个匹夫,你懂什么?”
胡涵眼睛一瞪:“老东西,你说什么?”
“我说你是个匹夫!不懂民生,不懂社稷,除了舞刀弄枪,什么都不会!”
“老东西,你再说一遍试试?”
胡涵直接拔刀,噌的一声,看样子是要杀人。
但胡涵只是吓唬钱大人而已。
一般的文官见到武将拔刀都会被吓得屁滚尿流,没想到今日遇到个倔驴。
胡涵所说是挑战钱大人的精神向往,岂能退缩?
于是把脖子一扬,冷声道:“老匹夫,有种你把本官砍了!本官乃工部侍郎,正四品的官员!你一个校尉,从五品!以下犯上,你敢杀我试试?”
胡涵的刀都快架在钱大人脖子上了。
没想到钱大人突然搬出了官职压他,虽然很生气,但也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队伍气氛有些尴尬,一群人都看着李怀安,以为太子该出面调和。
谁想太子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盯着二人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嘛,火铳已经刚准备好了,只要这胡涵敢真下手,第一时间就把他给崩了。
钱大人可是新唐的宝贝,莫说是个小小的后勤校尉,就算是李二来了,也一样先崩掉再说。
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不知如何收场。
反倒是钱大人平缓了心情,叹了一口气:“哎!罢了罢了,也不怪你们如此不屑。工部的匠人们,何时被人看重过?也只有太子殿下,不嫌我等卑贱,予以重任。下官自当用尽毕生所学,为太子开辟一片富硕的天地来。胡将军,此非我一人之事,以后还要求您多多配合才行。只要这粮食种在了云州,燕云十六州便不会有士兵再挨饿,更不会有百姓被冻死。您难道就不想看到这样的新天地吗?”
胡涵拧眉看着钱大人的眼睛,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限希望,的确很有感染力。
一个没有士兵挨饿,没有百姓冻死的新天地,那的确值得向往。
可是,仅仅是凭着钱大人手中的一把稻子?
胡涵多少是有些不相信。
“钱大人,真的可以那样?”
“这是太子所说,不会有错。”
“太子?”胡涵看了李怀安一眼,还是那样不屑。
“将军难道忘了那连弩?太子带来了太多神奇的改变,容不得人不信。”
胡涵一惊:“是啊!有连弩在前……”
如果不是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