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这一口酒下肚,脸色瞬间通红。跟其他第一次接触蒸馏酒的人一样,火辣辣的滋味让他张嘴就要喷出来。
可这五粮液太醇太香,老白舍不得,硬生生把嘴给捂上,没有喷出来,一口气憋入腹腔,然后连连咳嗽,眼泪都涨出来了。
王蛮儿见状赶紧过来拍打老白的后背,帮爹顺气,同时也很奇怪,这酒到底有什么古怪,让老爹反应如此剧烈。
过了好一会儿,老白才顺气过来,轻咳几声,指着桌上的酒:“咳咳咳……这酒……这酒神了!”
老白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只能用一句神了来表示感叹。
同时也对李怀安先前的评价嗤之以鼻。
“安儿呐,这酒比琼浆玉液还要好上千倍万倍,你……你怎说得口味不佳?如此佳酿,你都不满意,我看你还是不要喝酒了!”
从来没对儿子有过半点儿脾气的老白居然为了一句酒的评语有些生气了。
说着,老白又倒了一杯,这次他有了经验,不紧不慢细品慢咽,五粮液的滋味在口腔中缓缓散开,流进了心里,各种滋味刺激味蕾竟让一个老汉老泪纵横。
“爹,你怎么还哭了?这酒是怎么了?”王蛮儿越发不懂,绣眉轻蹙,其实她也闻到了酒香,不停地咽了口水。
“好酒啊!没想到我一个老汉能喝到如此美酒,此生也无憾了。”
“的确,能喝到五粮液的人,算是此生无憾了。”
李怀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看看王蛮儿:“要不要尝尝?”
王蛮儿点点头,很是期待。
李怀安倒了小半杯递过去:“少喝点儿,酒劲很大,被喝醉了。”
王蛮儿甜甜一笑,感受到相公的关心,心里暖暖的。
但是她一口酒下肚,便是刺得腹中翻腾,她没有老白的坚定,呛得喷了出来。
不过就算是喷了出来,口有余香,久久不散,残留的一点点滋味就足够回味很久了。
“这是相公发明的蒸馏酒,跟别的酒可不同,看似清澈见底,酒可是烈的很,不要喝得太急。”采薇从后而来,拍着王蛮儿的后背。
“咳!咳!”
王蛮儿重重地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震惊问道:“这是相公发明的?”
“在长安时,一次偶然的机会所得。”李怀安解释道,又给采薇和小玉倒了一杯。
王蛮儿赶紧阻止:“小玉年纪还小,不能……”
话没说完,王蛮儿看到小玉熟练地将酒杯清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从容自在,眨了眨眼睛:“爹,我还要。”
采薇也是眼睛锃亮:“好啊!这时妾身喝过的最好佳酿,究竟算是二锅头也比不上!单凭此酒,我们就能富甲天下了。”
“真的很好?”李怀安有些怀疑,毕竟他是尝过真正的五粮液的。
他酿造的仿品跟真正的五粮液没法相提并论,但古人不知道,只要古人能满意,就代表成功。
采薇真切地点头:“当然,此酒比天上琼浆更甚,相公竟还不满意?”
“我满不满意不要紧,只要你们满意就行。”
说话间,一个酒葫芦从院墙外飞了进来,滴溜溜滚到了院子内的石桌前。
紧接着,杜白趴在墙头露出半个脑袋,跟爬墙的壁虎似的努力迈腿,一个打滚从墙头摔倒了内院。
“什么人!”
王蛮儿大喝一声,转身就要去找自己的擀面杖。
李怀安赶紧拦住她说:“自己人!这是我的朋友。”
老白都认了出来:“哎呀,这不是跟安儿一起来杭州的醉鬼吗?”
“酒……酒……酒味!”
杜白这模样也不知是醒是醉,几日不见又跟在长安刑部地牢初见时一样,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的。
李怀安皱了皱眉,心说这厮明明是个宗师,装什么装啊?
喜欢扮猪吃虎也不轮不到他呀!
就不能正常点儿?
李怀安走了上去,冷声说:“再这样装疯卖傻,信不信我把五粮液砸了也不给你!”
杜白吓得一哆嗦,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身子,理了理头发,跟个没事人似的,对着李怀安拱了拱手。
然后就去抓桌上的酒壶。
还好采薇眼快,先攥在了手里。
杜白又要去抢,采薇上前一步,挺了挺胸,把酒壶夹在了双峰之间。
这下终于是把杜白镇住了,赶紧收手,有些悻悻地打了打自己的手背。
“白兄,让嫂嫂别再捉弄人了。”
杜白开始求助。
李怀安掌握着杜白的命根子,这下底气也足了。
之前这厮装模作样不肯出力,现在五粮液有了,岂能随随便便就满足他?
“杜兄,是我们捉弄你,还是您在背后偷奸耍滑,上班摸鱼呢?”
杜白吸了吸鼻子,隔着酒壶闻到五粮液的味道都心痒难耐,搓了搓手说:“知道白兄的酒好,却不知白兄的酒这么好!要早知道,我我我……我就是豁出去命不要,那也会对白兄言听计从的不是?先尝一口,嘿嘿……”
杜白嬉皮笑脸,哪有宗师风范?
见李怀安不搭理,又说:“先尝一滴也行啊!”
“去!”李怀安抬手指着澡堂,“把身上洗一洗,换身干净靓丽的衣服,堂堂宗师,跟个叫花子似的,成何体统?”
“哎呀,哪有这么麻烦!”杜白有些急了。
“你若不去,我便不给,有本事你就抢!抢了这一壶,就谈不上之后的了。”
杜白吞口水都要饱了,可架不住李怀安的规矩多。
现在是毫无办法,只能是耐着性子去洗澡。
“小玉,去给他烧一桶水。”李怀安吩咐。
小玉嘀嘀咕咕不太乐意,但还是去了。
老白看着这人古怪,问了一句:“他到底醉没醉?”
“鬼知道呢!”
李怀安翻了个白眼,然后看向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