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报上名来!”
“连个名头都没有,还敢口出狂言?”
“藏头露尾,算什么英雄好汉?”
老陈眉头紧锁,他入世游历,想看的是人间精彩,不是一群苍蝇“嗡嗡嗡”地叫个不停。
被纠缠得没了法子,于是说道:“我乃开山宗门下,老陈是也。”
“老陈?开山宗?”
“有没有听过?”
“没有。”
“开山宗是什么门派?”
“老陈又是谁?”
开山宗在扬州都没几个人听过,何况是到了杭州。
真的是一点儿名气都没有。
听着也不霸气,完完全全就是野鸡门派。
还有叫老陈的?
“老陈?老东西你连个名都没有啊?”
“估计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说出来也没人认识,所以便不说了。”
“还以为是成名已久的武林前辈,没想到是个连名都不敢露的小老头。”
老陈那个郁闷啊!
他不是没有名,他是在开山宗太久,几十年,近百年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已经把名儿给忘了。
老陈不怕被人羞辱,嘲笑他功夫好,没名气啥的都不在乎。
可是笑他没有名!
这可是老陈心里的一根刺。
修炼百年,把名字给忘了。
老陈觉得对不起父母,现在被人嘲笑,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哟!这老头子好像有些不爽了!”
“瞧瞧他的眼神,好像要打人似的。”
“怎么的?老前辈终于要插手了吗?”
老陈深吸一口气,觉得跟一群小辈动手有些丢面,继续压着怒火说:“说什么都可以,别说老夫无名!”
“呵呵,说你无名又怎么了?谁叫你不知天高地厚,自诩武林前辈?现在连个名都没有,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你不是无名吗,那我赐你一个名,你自称老陈,只要在加一个‘皮’字,以后你就叫老陈皮吧!跟你这一身老皮一样,十分贴切。”
“哈哈哈……”
现场一阵哄笑。
李怀安见状不妙,赶紧跑远,躲在了后院园林景致的假山背后。
知府大人还不明所以,站在原地看着李怀安。
李怀安好心劝说,对着知府大人挥手,让他过来。
没等知府大人反应过来,身后就是一阵狂风席卷,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每一个人的脑子里面炸响:“都闭嘴!叫我老陈就好了。”
嗡……
知府大人翻了个白眼,瞬息间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差点儿就要晕倒了。
然后身子随着一阵狂风被卷入空中。
院中所有人都被狂风卷入,无一例外。
这狂风来得毫无根据,像是凭空而起。
李怀安躲在假山后面都被吹得睁不开眼,感觉衣服裤子都要吹跑了。
老陈不愧是老陈!
这玩意儿连宗师都承受不住一招!
这里的江湖喽啰哪儿受得了一点儿?
一群人跟一个个物件被卷入空中,甚至都不知道是谁在出手。
前面还在嘲笑老陈,此刻飞在空中,吓得洒了漫天黄汤。
“是谁?”
“是谁在施展神通?”
“这是天灾!”
“好厉害的功夫!”
“哼,一阵狂风而已,想把老子吹上天,不可能!”
有几个功夫厉害的人物还稳定在原地,故作矜持地抵挡着风力。
迎风站着,背着双手,一副怡然自得,宠辱不惊的模样。
可没过几秒钟,他们人还站着,但衣服裤子被一阵风给彻底卷走了!
然后赤条条地站在原地,瞬间乱了方寸。
晴天白日,一阵妖风宛如进入黑夜,前后也就十几秒的时间,狂风骤停。
半空中的人跟下饺子一样从天而降。
管你多高深的功夫,管你什么掌门。
狂风骤停,从天而降的瞬间,没人能做出反应。
一个个摔在地上,落在了院子外面的街上,摔得七荤八素,头破血流的。
还有人衣服裤子都没了,引来一众百姓的围观。
李怀安拽着知府大人的裤子,把人生生从天上拉了下来。
知府大人也被吹懵圈了,落地之后正了正自己的官帽,脚有些哆嗦,然后小声问:“怎么了?方才是怎么了?”
“一阵妖风而已,不必大惊小怪。”
“一阵妖风……而已?”知府大人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没人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院中最厉害的几人还站着,但人已经凌乱了。
衣服裤子全部没了,光溜溜地跟几条肥瘦不一的肉虫一样。
整个院子就只有老陈和李怀安体面一些。
也就是说刚才的动静只可能是这两人其中之一造成的。
到底是那个老头还是白莲教教主呢?
当然是白莲教教主!
尤其是在知府大人的认知里面,是李怀安拉了他一把,又是他打着哈哈说是一阵妖风。
刚才的动静百分之八九十的可能就是教主啊!
再看看老陈那简单落魄的模样,更不可能是他。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妖风起来时,耳边那一句“叫我老陈就好了。”
知府甩了甩头,对着李怀安拱手后行了一礼:“教主大人神功盖世,是蒋某轻慢了。”
“好说好说!”
借他人之力给自己装逼,送上门来的逼格岂能不要。
李怀安骚包地笑着,欣然承认。
旁边几条肉虫听李怀安承认是他所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正巧,先前大言不惭胡掌门也在其中,想到自己刚才那些作死言论,直接吓尿了,光秃秃地跪在李怀安面前,磕头求饶:“教主大人饶命啊!”
李怀安的心思不在这些喽啰身上,他在乎的是背后的金主。
正想着,忽然见到一个带着面具的人从后院穿廊中走出。
“那是?”李怀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