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良辰吉日。
喜出东宫,百官来贺。
迎亲车轿辰时自东宫而出,绕长安城各处主街起,长安百姓尽数知晓。
街上观望者众多。
知道是太子成婚,太子妃入主东宫的时日,民间百姓亦多感慨。
想当初新唐太子可是为祸一方的纨绔,如今终于正式娶亲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对于太子的变化,百姓们也都看在眼中,觉得是太子长大了,变得懂事了。
结婚之后也应该能安心了吧?
对新唐而言,这是好事,百姓们心里都是安慰,都盼着太子殿下能够改邪归正。
在一众百姓的期盼中,接亲的队伍人越来越多,百姓们自发地跟在队伍后头喊着、笑着,吆喝着。
整个长安城都淹没在欢呼的海洋。
桃花相伴,三月争春,丞相府的后院小景之中是一派盎然之资。
大小姐的闺房外也已贴上了红花,挂上了灯笼,只等着接亲的队伍到来。
新娘子早已起来,在闺房中争分夺秒地梳妆打扮。
就连丫鬟小翠都要穿上红装,满戴金银,弄得小丫头都有些紧张。
长孙莲到现在都有些茫然,做梦都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出嫁了。
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但最近跟太子殿下接触很多,长孙莲早已将太子殿下当成了自己夫君,甚至更早的时候,听到那一首红豆诗的时候,她的心已经有所属了。
今日的婚礼只是完成一个过程,相比起来,长孙莲显得没有那么紧张。
借着铜镜的倒影,长孙莲看着小翠,小声问道:“小翠,你怎么搞的?又不是你出嫁,紧张得脸都白了。”
“小姐,这有什么区别?人家是陪嫁丫头嘛,听说是要伺候太子的。”
长孙莲脸一红,啐了一口:“人小鬼大,没有我的允许,谁要你伺候太子了?”
“听府中姐姐说,女人是要流血的,很痛的!小翠最怕流血了!”
长孙莲突然没了回应,藏在大红裙子下的小手紧了紧,大小姐也紧张了。
梳妆之时,外面又来了个丫鬟,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三组首饰。
托盘下,藏在手中的是一把寒光森森的匕首。
这丫鬟十分谨慎,目光扫视着四周,注视着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
正在此人要进去小姐房间的时候,身后一只手突然拽住了她。
那丫鬟脸色骤变,以为事情暴露,本能地回头,马上就要亮出藏在托盘下的匕首。
“停手!”
小声的呵斥让丫鬟定了定神,发现抓住自己的家丁是个熟面孔。
丫鬟蹙眉,满脸疑惑。
家丁扫了一眼四周,给丫鬟使了个眼色的,然后一道去了无人的角落。
今日丞相府忙作一团,没人注意到这面生的两人。
此二人到了角落里,那丫鬟便问道:“干什么?我马上就要动手了。”
“事情有变,行动取消。”
“取消?”丫鬟一愣,满脸不解,“现在不下手,等到这小姐到了东宫就更不好下手了。”
“长安城中不想太子安宁的人不止我们,刚刚得到消息,太子身边的良媛失踪了。”
“什么?良媛失踪?叫李师师怀了太子孩子的那个?”
“没错!”家丁严肃道,“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下手的,但的的确确已经发生。三殿下让我们的行动停止,既然还有人在暗中对付太子,就不必我们出头了。”
丫鬟听了也是一笑:“还真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那狗太子平日里树敌太多,否则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接亲的队伍到了。
丞相府外一阵喧闹。
有老妈子来催促:“大小姐,准备好了没有啊?别让轿子等太久了。”
“快了快了!”
长孙莲也是小姑娘心性,有些着急,盖头都没盖就往外面走。
被长孙无极看在眼中,老父亲心里不是滋味,只叹是女大不中留。
此刻,东宫的喜庆背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太子的良媛不见了,找了各个地方都没有找到。
联想到昨天有人投毒,很多人都联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殿下,殿下!”小玉惊慌失措地跑到李怀安面前,眼眶红红的,都快急哭了,“怎么办呀?师师夫人不见了。”
“慌什么慌?”李怀安呵斥道,“我已经让藏剑去找了。”
“藏剑师傅一个人怎么够?赶紧让东宫的人都去找嘛!”
小玉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很是焦虑。
李怀安表现得很平静,严肃说道:“别在此大呼小叫的,你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今日是本太子大喜的日子,一切以婚礼为重。此事不能声张,就算要大规模去找,那也要等到明天。”
“明天!”小玉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到明天去哪儿找师师夫人?她肚子里有着殿下的骨肉啊!”
“骨肉又如何?骨肉没了可以再生!至于女人,那就更好找了。天底下只有一个丞相府大小姐,也只有一个太子妃。至于其他女人,可替换者众多!”
“殿下,为何会这样?”小玉眼眶红了,眼泪滚滚而下,这跟小姑娘心中猜想的殿下不同,殿下不会这么绝情,更不会这么冷酷,怎么连自己的骨肉都不在乎了?
李怀安认真地盯着小玉,沉声说:“今天你哪儿都不许去,老老实实在东宫呆着。”
说完,李怀安头也不回,到了东宫正院去接待今日来访的客人。
太子大婚也是一件大事。
就算朝堂之中跟太子不对付的大臣们今天也都到了。
李怀安在外面跟他们一一见过,少不得一阵寒暄。
虽然说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场面话,但这是个在官员面前刷存在感的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