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一阵阴风险些将房中蜡烛吹灭。
几个黑衣人和龙盈都不受控制地后背打湿一片。
这是何等暴论?
一旦身份泄露直接造反?
见过大胆的,没见过这么大胆的。
当皇帝不是占山为王,不是谁都拳头大就听谁的。
朝堂争斗,权力更迭,牵涉世界的方方面面。
有人为了当皇帝筹划的一辈子,甚至几代人。
不是一句杀了皇帝什么都能成功的。
“尔等都是什么表情?给句话啊。”李怀安耐着性子问了一声。
几人回神,龙盈想说什么,秦先生先一步说道:“教主,当皇帝不是那么急切的事情。”
“还需要什么?当皇帝无非是把皇帝杀了,把首都占了,就结束了?”
“……”
“男人行事,就当一个雷厉风行,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为什么五国皇帝当到现在?为什么古往今来造反成功的人少之又少。就是因为像你们这么自诩聪慧之人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反正,如果要让我当这个皇帝,你们就老老实实听我的安排。否则,你们就另请高明,不要来烦我。”
说完,李怀安起身准备要走。
“教主稍等!”
秦先生再次阻拦,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教主所言也不无道理,但是到了长安以后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过早暴露身份,我们需要一些准备时间。”
“那是自然,就这么定了。”
说完,李怀安走出房间。
看李怀安一走,一群人瞬间簇拥过来,急忙问道:“秦先生,您真是答应了?难道真的要造反?”
龙盈冷声道:“秦先生,我爹只是答应跟您合作,却不是不管不顾做造反的事情。”
“诸位放心,我也只是暂时先稳住他。”
“那到底是不是要造反?”
“我们现在可以先准备筹划,等回到长安,一切看长安情况。如果这教主真能成就大事,我们帮他一把又不是不可以。但如果在他身份暴露的时候时机没能成熟,我们自然按兵不动,且看他一人在长安能搅动出什么风雨来?”
“也就是说我们在暗,谋定而后动,落雨不败之地。”
秦先生笑着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但我们现在不能什么都不动,得通知我们的人在长安附近埋伏,等待时机。”
第二天清晨,驿馆内三匹快马分三个方向离开。
周运站在车顶,弯弓搭箭,瞄准了其中一人。
正要出手,李怀安带着一众女人回到队伍;“让他们走。”
周运收手,下车抱拳:“殿下。”
“不用管他们,继续赶路。”
一夜之后雨停了,但地上泥泞依旧,到处都是水坑,队伍行进依旧缓慢。
今日李怀安上车了,让李元姬在外骑马。
“殿下为何又要坐车上了?”陈婉蓉问。
“做样子一次就够了。”
陈婉蓉若有所思,然后先开车联,看着三匹马的背影:“那这些人?”
“这叫引蛇出洞,与其自己一处一处地寻找,不如让他们主动现身。如果能把所有人都引到长安城,来个一网打尽,岂不轻松?”
李怀安心中冷笑:“不管是谁把老子引到江南溜一圈,只要能把那些人都引出来,回到长安给一锅端了。那也不是白跑一趟!”
……
此次回长安,没有走水路。
足足走了十天时间,终于到了长安城外三十里的山南道。
还有两天时间就能抵达长安。
一路颠簸让所有人都很疲惫,没了离开杭州时的精气神。
李怀安也不例外。
正午时分,车队走在官道上。
一个清脆的声音惊醒了李怀安。
似是某物落在车上,引来动静。
“殿下,有密信。”
秦双在外,将一封信递了过来。
李怀安打开了信封一看,秦红带来了消息。
十天前从杭州外驿馆离开的三路人马终于找到了各自的目的地。
杭州附近有一些新兴的村落有问题,里面的村民是很有组织,根本不像是百姓,而是打扮成百姓模样的士兵,每天都会进行训练。
在得到消息后,这些村子一夜之间消失,村民们一路向着长安的方向进发。
李怀安把纸条撕碎扔掉,没有丝毫意外,反而有些兴奋,看来自己的计划很成功,那些散落在各地的鱼群终于在朝着长安来了。
刚把纸条扔掉,头顶又传来一个声音。
又是一张纸条留下。
“殿下,又是一个消息。”
再次打开纸条,看到纸条上的内容后,李怀安的瞳孔瞬间一缩,表情终于有了一点儿紧张。
纸条上只有简单五个字:“前方龙震海。”
嘶……
李怀安下意识地抽了一口凉气。
看到殿下的表情,秦双询问:“殿下,到底怎么了?”
李怀安没有回应,但心里在骂娘,看来自己跟龙震海杠上了,不跨过此人,这辈子就别想好过。
但对阵宗师,自己有胜算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
别说是宗师,就算是半步宗师,李怀安现在的水平也解决不了。
好在上次有杜白,这次有老陈。
有此护身符在,才让李怀安有所心安。
李怀安赶紧下车,到了前面老陈身边,还没开口,老陈就说:“太子殿下,老陈已经为您多次破例,您总不能一直在让老夫帮你出头吧。这天底下厉害的人多了去了,宗师之下不得干预俗世不是说说而已。老夫继续出手,可能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老陈,我知道事情让你为难,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老陈我修道的,不造佛塔。”
“……”李怀安愣了一下,有些尴尬,“老陈,今日来的是一个宗师。你出手不算违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