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蛮儿来过西城城口一次,原先是夫家的宅院变成了三婶的。
三婶告诉王蛮儿那宅子是老白卖给他们的,钱用来给婆婆治病,人没救回来。
更让王蛮儿想不到的是,自己相公回来路上听闻噩耗,竟是跳河自尽了。
王蛮儿满心愧疚,却也无可奈何,没见到公公,也没脸再见,遂悄然离开,没再露面。
三婶根本没想把王蛮儿回来过的事情告知白安,目的当然是不想让夫妻团聚,日子过得更好。
但如今白安找了个富家小姐,偏偏这富家小姐脑子缺根筋,倒贴给这一家穷酸过生活。
现在是到了不得不将王蛮儿请出来的时候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王蛮儿是出了名的野蛮刁钻,比男人还霸道,那富家小姐想来也没受过什么委屈,两个女人聚在一个屋檐下,想想都精彩。
有钱又如何?
后院着火,一天都别想安生。
三婶看到王蛮儿刚回来就把白安给收拾了一顿,心里别提多爽。
现在虽不知两人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但只有将王蛮儿劝下来,以后才有好戏可看。
三婶想了想,出来说道:“你们是不知道,王蛮儿她爹已经失踪了,她要是离开了白府,往后就只有去当要饭的。你们可不能这么没良心?”
王蛮儿一听,柳眉倒竖,回头瞪了一眼:“你说谁要饭?”
“行行行,你不要饭,就凭这一身蛮劲儿,在江湖中混出来个名堂也不难。可是,一个妇道人家,混江湖跟要饭又有什么区别?白玉堂,人家蛮儿嫁给白安连一天福都没享过,过河拆桥的事情,你真要干出来,我可要给你在杭州城宣传宣传。”
老白人老实也重情,听三婶这么一说,上前将王蛮儿的手腕紧紧握住:“安儿,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王蛮儿以前也未曾亏待过爹和娘,连采薇姑娘都没有意见,王蛮儿说什么也要留下的。”
“爹……”王蛮儿有些纠结,她自己都没想好,却被公公一声应答下来,她再看看李怀安,看到曾经的相公眼神陌生,却是在提醒她一切以先前的悄悄话为约定。
李怀安没有说话,一手牵着采薇,一手牵着小玉准备去逛一逛后面的花园。
李怀安不说话便代表默许了,老白顿时眉开眼笑:“蛮儿,你跟白安之间有什么矛盾,总会随着时间慢慢消退的。现在你就安心住下,你看你都把行礼带来了,也是想着要回来的吧?”
王蛮儿颓然地叹了一口气,仰头看着院中的花团锦簇,皱眉问道:“爹,您不觉得相公他变了?变得很陌生了……”
“是啊!”老白也一阵感叹,“安儿确实是变了,像是变了一个人,此去长安虽未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但好歹也娶……咳咳……白安一个人在长安肯定也经历了许多。来,先进来看看新家,无论如何,以后的日子肯定是好了。”
白府的主人一家说着话,一切风平浪静,似乎没有爆发太大的矛盾。
三婶离开之后,白老二立即走了出来:“弟妹,你这法子也没用啊!那长安来的富家小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贴钱买房不说,还愿意当小的,天下能有这样的人吗?别以后白安那小子左拥右抱,大被同眠,你这不是成人之美了?”
“急什么?好戏才刚刚开始!”三婶神秘一笑,自信满满。
“哦?此话怎讲?”
“你根本不了解女人,别看她们表面上和和睦睦,那长安来的女人可不傻,这一招叫以退为进。嘴上答应,心里的恨憋着呢!能到爆发之时,那便是洪水猛兽。可别小看了女人的嫉妒心。还有那王蛮儿,更是个烈性子,脾气上来下手不知轻重的,保不齐打死一两个人,那是何等精彩的画面?”
白老二一想也对,王蛮儿可不是好招惹的,听说他爹也是个火爆脾气,曾经一拳打死过一头牛。
想着,白老二来了精神,看到白府对面的酒楼,决定以后要多来这酒楼吃酒,以便看白府中的好戏。
而此时,李怀安带着两个妮子走在新家宅院中,昨天只是在外看了一眼就相中了,里面没有细看。
细看之后更是惊喜,连小玉都忍不住赞叹道:“殿下,这比东宫还要好看。”
“嘘,小声点儿。”采薇作出禁声手势。
小玉反应过来,紧张地捂住了小嘴。
还好是没有被人发现。
采薇又笑着说:“江南的山石匠自然是要比长安的更懂诗情画意的,听说有些匠人的书画笔墨比很多文人才子都要好,设计的庭院甚至可以成为五国之最。”
江南多水,杭州也不例外。
小庭院内不知从何处取水有一条小溪从院中穿过,时时刻刻都有涓涓水声,轻悠悠的,不打扰,不突兀,给人宁静之感。
整个庭院从设计之初便只为伺候一两个人而成,大多是绿植花卉,房间稀松,只有亭台楼阁四处。
一座小亭,一个石台,一幢两侧阁楼,还有一间在溪水之上的水榭。
这些都是游玩之所,作为一家宅院在功能性上是有所缺失的。
但白府一家人不多,将水榭改造成一间卧房,小亭当做杂物间,倒也能住下。
阁楼上下两层,李怀安带着两个妮子住上面,王蛮儿自己住下面,相安无事。
以后李怀安还要走的,老白住在这里也不会显得空空荡荡。
一切都安排妥帖,李怀安回到了二楼房间,躺在舒服的床上,终于有了中回到东宫享受荣华富贵的滋味。
“哎,还是锦衣玉食的好,感受人间疾苦,区区两日就有些受不了了。”
采薇坐在李怀安身后给他揉肩,小玉蹲在床边给他捶腿,这享受,无法形容。
李怀安感觉浑身骨头都酥了,被采薇捏得哦哦哦直叫唤。
大概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