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陵,江都!
长江汹涌东逝,大浪滚滚如潮!
天已入夜,江岸却依旧灯火通明!
张燕统领三万大军,正屯兵于此!
一个个士卒正在江畔,对着江面上的战船紧急操练!
岸边另有无数陷马坑,沟壑林立,俨然严阵以待!
张燕面容粗犷,大马金刀而坐,静看士卒操练军阵!
一脸络腮胡子不断抖动,显得格外狠辣!
他是朝廷钦封的平难中郎将,却也绝非善男信女!
黄巾之乱时,他就已乘势造反,以麾下近百万黑山军响彻天下!
之后更是逼得灵帝无奈,给他平难中郎将之名,默认了他割据自治的事实!
只不过最近倒了血霉,连连受挫!
先是袁绍以馒头利诱,不断瓦解他麾下黑山军!
偏偏他的盟友公孙瓒刚刚斩杀刘虞,对此无力相助,甚至连一直交易的私盐都无法保证!
他为保军权不失,出于无奈,只能抛弃公孙瓒,率领大军主动南下!
不过他看到了扬州富庶,却也找到了新的机会!
扬州难民潮即将爆发,诸侯都在等待扬州军陷于内战,之后瓜分扬州!
他也随之野心膨胀,计划参与此事,之后再割据一方做个土皇帝!
可惜扬州军解决难民潮太快,无论他还是诸侯,最终都没有寻到机会!
他有心率部离开,可麾下黑山军却习惯了扬州规矩,没人愿意跟他走!
言称能一日三餐,顿顿管饱,就不愿再跟着他当黑山军了!
他想要杀人立威,却被颜良文丑上门恐吓!
说是已把皖城当作家乡,谁敢在他们家门口闹事,就要砍了谁脑袋!
之后他就看着二人去官府领了赏金,混迹赌场去了!
他心中自知,自己必然早已被扬州的情报机构盯上,留在扬州,迟早必有杀身之祸!
这才再次出于无奈,带着麾下四将,张方,杜长,孙轻,王当,连夜逃离扬州!
幸好关键时刻,徐州刘备对他发出了邀请!
他才得以在徐州立足,另图发展!
对于刘备这个他盟友公孙瓒的好友,他也略有了解!
连发妻被三弟张飞弄丢了,都不曾对三弟训斥一句,堪称义薄云天!
这也正和他的胃口,安心在徐州等待时机!
起初还算好过,刘备对他颇为礼遇,他们兄弟也都在徐州地位超然!
可惜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陆扒皮竟然再次盯上了徐州!
而他失了并州根基,麾下无兵无卒,回去只能送死!
而且他抛弃公孙瓒在先,也无颜前去幽州,投奔公孙瓒!
他也只得再次出于无奈,彻底依附刘备,一起抵御扬州陆扒皮!
虽是出于无奈,但他麾下百万黑山军却转眼一空,成了陆扒皮治下百姓!
他也由此对陆扒皮恨之入骨,决心要在广陵报仇雪恨!
此刻正是厉兵秣马,严阵以待!
扬州铁蹄再是凶猛,也终究得渡江作战!
只要步入他的陷阱,就必会在此折戟沉沙!
而且还有刘备策应,随时可从下邳支援而来!
到时刚好一鼓作气,灭了扬州军,再吞并扬州!
张燕抬头看了看天色,当即大手一挥,沉声厉喝:“好了,今夜先操练至此!不过大军不可懈怠,依旧在江畔扎营!另外连夜再布置三道深沟,以便让扬州军有来无回!”
他军令传出,一众士卒当即同时舒了口气!
个个抹着额头汗水,直接躺在地上休息!
自从扬州军自益州撤兵以来,他们就已天天如此!
白日操练军阵,夜间布置陷马坑防御!
每日一餐,还不管饱!
早已累得疲惫不堪!
甚至张方,杜长,孙轻,王当等人也是一样!
个个挥汗如雨,齐聚张燕身旁!
“将军,要不今夜就先歇歇吧!”
张方一脸苦涩:“这些士卒就是普通青壮,之前陶谦抓的壮丁!跟咱们本就不是一条心,只是害怕陆扒皮屠城,才愿意在此听令!但再这么操练下去,也容易酿成兵变!”
至今数日,他们连太守府都没回去过!
每日都是亲自操练大军,也同样疲惫不已!
而且对于这些士卒的状态,更是一目了然!
天天这么狠练,哪怕没有兵变,也会与他们离心离德!
到时扬州大军前来,恐怕只会一哄而散!
“胡说八道,一群壮丁能闹什么兵变!”
张燕横眉冷目,恶狠狠道:“老子之前对黑山军就是操练的太少,才让他们不知军法森严,轻易跟了陆扒皮!这次陆扒皮穷凶极恶而来,老子岂会再犯同样过失!”
他的麾下毫无忠心,先被袁绍利诱,后被陆扒皮瓜分!
他痛定思痛,也终于找出原因!
就是因为他黑山军只是一群难民,毫无军法规矩可言!
此刻严格操练,就是为了效仿孙武,令行禁止!
“将军,歇息一夜无妨!”
杜长接口劝道:“哪怕他们不敢兵变,但这么操练,也会让他们耗尽体力!陆扒皮兵锋昭昭,到时真要渡江过来,他们还哪有力气与陆扒皮拼命!”
他一直是黑山军的军师!
矮子里拔将军,勉强也算有些智计!
只是针对袁绍和陆扒皮对黑山军的算计,却让他灰头土脸!
无论相比田丰还是郭嘉,他都逊色太多!
而且他也对扬州军极为忌惮,唯恐一时不慎,就被扬州军抢滩登陆!
现在正是担心这些士卒的体力!
哪怕陷阱布置得再好,没人操控,扬州军也可从容应对!
“军师,你被陆扒皮吓破胆了吗!”
张燕脸色冰冷,硬邦邦道:“想想咱们当年的黑山军精锐,为了口吃食与朝廷大军厮杀,艰辛疲惫比现在恶劣多少,还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