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李傕的情绪有点爆炸,郭汜忙安抚起他来。
“李兄切莫生气,这不是你的问题。”
是咱们所有人的问题!
提起这个事,郭汜心中也有不少怨言,如果他们西凉方面足够强大,也不至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三辅之地,他们不想要吗?
那可是个让他们做梦都淌哈喇子的宝贝地方,作为包裹旧都的存在,任何人占据了这里,都等于是向大汉天子的龙气靠近了一步。
即便是没有天子在手,掌控旧都之后,他们也能重新构建起一个全新的朝廷。
因为好歹老刘家的正根摆在这。
可事与愿违,他们这么长时间都没能拿下三辅,不就证明了其无能吗?
虽然男人不能说不行,但不行就是不行,此乃无可厚非的事实!
他要是不这么说还好,此言一出,顿时就像戳了他的腰眼子一样,李傕瞬间火山爆发:“你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说我西凉,就一定不如他们吗!”
自从他们起兵开始,西凉之地一直都是李傕总管,他这么说话,分明是说李傕的治理有问题。
瞧着他那副暴跳如雷的样子,郭汜已经懒得再说什么
了,现在首要还是解决问题。
马腾的态度已经证明,他们再没有谈下去的可能。
与其在这里发火,还不如尽快准备一下,之后面对曹熙军队,西凉必会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
就算是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一次曹熙怕是真抱定了要踏平西凉的想法。
“来人!把其它将领全部召集到此,我有话说!”
李傕这边擂鼓聚将,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西凉军中的主要将领,就全部到来了。
众人对于当下的局势,多少都有些了解,所以一见面大家就议论起来。
“陈将军,要我说这次,咱们可是遇到硬茬子了。”
一个年纪不大的将佐,唉声叹气的说道:“听说那曹熙调动了三十万大军,还有三辅的兵力充当先锋,你知道吗,我驻守的那片城,现在好多百姓已经在议论着,是不是要主动开城投降了。”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身边人的回应,一位稍微年长些的武将,也是脸色阴沉。
“上一次咱们和姓曹的小兔崽子作战,就没得到什么好处,我看这回更够呛;你手下的百姓在商量着投降,他娘的我这边已经有人打包好铺盖卷,准备直
接颠了!”
“是啊,我防区内,也有不少人现在打算直接向曹家投降的,竟然还有人给我的府邸上发匿名信,说是要拿下我的人头去给曹熙请功。”
众人彼此表达着心内的苦涩,以至于他们都没发现,此时此刻,屏风后面面色铁青的身影!
李傕早就来了,刚才那些人在议论之初,他就和郭汜到了现场,只是听到众人所言,让李傕心中愤火燃烧,要知道他们所说,可是令人非常没有面子的。
“大哥别生气!”
看他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郭汜忙拉住他肩膀宽解:“百姓们有这样的想法其实也不足为奇,毕竟老曹家的确够强,不过一群草头百姓,又能怎么样?”
他的言外之意,只要军队还没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就不算大问题。
李傕点了点头,收敛一下情绪,刚想出去和大家心平气和的把这些事安排一下,却不料打脸来的太快,外面一名将军告诉所有人,现在他军中,甚至已经出现哗变的可能。
“这老曹家长枪大炮的不说,至少人家粮草充足啊,看看咱们,本身这西凉地上物产就不够丰富,将士们成天吃不饱穿不暖,全靠着喝风过日
子。”
“现在要开战,将士们哪有这个心气!”
混蛋!
大战在即,竟然有人在说这些动摇军心的话,李傕忍无可忍,直接一脚把屏风踹到,在所有人震惊目光的注视下,悍然冲到那名将军面前,提剑剁了他的脑袋。
鲜血飞洒,腥味冲头。
眼看着满身是血,浑然冷峻的李傕,在场之人无不心惊,尤其是刚才说三道四的那个几个家伙,更是吓的如同筛糠一样,都快抖成一个球了。
如果可以,他们现在真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让你最贱,什么都说。
现在麻烦了吧?
但是好在,李傕的屠杀,只是针对那一个人的,血腥味让他重新变得冷静下来,作为一方领袖李傕虽然性烈如火,但绝不是粗蛮之人。
缓了口气,他指了指地上的尸体,随口托词:“各位不要惊慌,我杀此人,是查实了他竟然有通敌行径;这岂不是将我们所有将士的性命,置于屠刀之下吗?”
“现在本将杀了他,也是为各位,减轻负担。”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傻子也不会信,但偏偏在场的众人却无话可说。
李傕见众人再没有异议,索
性把此事直接翻篇过去,转而向众人询问起当下的防御状况。
按照其之前给与众将的命令,西凉方面的防御,现在成三阶段,鳞次栉比的排列。
各个队伍之间都与周围兄弟部队,互成犄角,绝不单独孤立出去,一旦某一方面遭受到曹熙的攻击,其周围驻防军队,都能快速响应,予以最直接的支持。
因为整个防御计划都是李傕一手拟定的,所以当下听过众人的汇报后,他倒是还挺高兴,虽然有部分人,对他心怀不满,甚至是胡言乱语。
但绝大多数的同志,还是很好的。
原防御计划,在李傕看来基本上已经是将整个西凉的武装力量,发挥到最大化,即便是面对强大的曹军,他们也能应付一二。
这一刻,他颇有几分沾沾自喜,然而打脸来的依旧是那么快,让李傕猝不及防。
他的话音才落,就看在将领群中,走出一个身材高挑,虎背熊腰的将领,到他面前躬身一礼:“将军大人所言不错,但末将还有话说。”
扫了他一眼,李傕不禁眉头紧锁,这不是他的大侄子吗,怎么现在突然站出来,而且听他这意思,好像对自己的计划,似有几分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