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妹妹你有所不知,我大唐百姓的日子那叫一个惨啊…”
“前脚好不容易盼着老天爷下了一场雨,后脚就发大水,现在权县令正带头在外面抢险救灾呢…”
“我年纪小,权县令死活不让我出力,要我在家等消息,可这哪能坐的住,一想到外头的父老乡亲正在风雨里每日每夜的挣扎,我这心就跟刀子刮似的…”
“如果不能出一份力,哪怕出一些钱也是好的,就刚刚回来的路上,我亲眼看见两个比你们还小的小妹妹从上游被冲下来…”
“说起来都让人心疼,恨不能以身代之啊…”
敬玄一边诉苦一边偷偷拿眼神打量着二人,自己根本就不是一个职业销售,能说到这份上已经很不容易了…
宇文修多罗愣愣的听着,外头发大水她是知道的,但不过就是有溃坝的风险,怎么可能有人会被洪水卷走?
而且上游就是牛首山,哪来的人住?
见这臭丫头居然体会不到自己的“良苦用心”,还想出言反驳自己,敬玄只得偷偷在桌子下拿手捏了一把…
“这么说小郎君你是想卖了这些琉璃珠子把钱财分给那些受灾乡民?”
长沙公主一双妙目在敬玄和宇文修多罗身上扫来扫去,也不知道到底相信他的话没有。
反倒是李真,眼眶红红的,十分感动的对敬玄说道:
“玄哥哥,你真是个大好人,我这里还有些钱财,要不你先拿去给灾民们…”
李真说着就从校服外套的兜里掏出一个锦囊,小心翼翼的放在敬玄面前的桌上…
敬玄正气凛然的推辞道:
“怎能白白拿真妹妹的钱呢,快快收回去,真妹妹你年纪小,存些私房钱也不容易,做哥哥的知道你一片好意,但万万不可再如此,否则休怪自己这个做哥哥的不认你这个妹妹…”
“可…”
李真张着嘴还欲分说,又不知道该如何劝说敬玄收下,这一刻她只想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又想起临行前父皇的嘱咐,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自己姑姑长沙公主。
宇文修多罗则是一脸哑然的看着敬玄,刚才她已经知道两人今天不过只是第二次见面,这就开始张口哥哥闭口妹妹的,黑炭头有时候实在让人上头得很。
“这样吧,你开个价,这些珠子我要了!”
长沙公主沉吟片刻,最终还是打算当这个接盘侠,这次她来户县本就是带着赎罪的目地来的,如果一日不能取得那位皇兄的谅解,自己恐怕一日都不能踏足长安。
“真的?姑姑你太好了!我这就写信告诉父…父亲替你求情…”
李真欢呼一声就跳到长沙公主的背后,给她捏锤着肩膀,小眼神还不忘冲敬玄眨眨眼,示意他赶快把事情敲定,也好早日为百姓们出一份力…
“你这丫头,难道姑姑不买下这些珠子就不好了?可别忘了这几日是谁在照顾你,小没良心的…”
长沙公主偏头佯装嗔怒,转头又目光炯炯的盯着敬玄:
“开个价吧,多少钱?”
她已经做好了狠狠被敬玄压榨的准备,只要能早日回到长安,舍去些钱财也不算什么,再说了这些珠子本身也漂亮,哪怕将来转手卖出去也能得到些补偿!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敬玄的报价还是让她大吃一惊,无他,就因为太便宜了…
“你说多少?十贯一颗?”
长沙公主的芊芊玉指捻起一颗黄色芯的玻璃球,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这么好的品相色泽,别说十贯,二十,三十贯都能卖出去!
如果买家是那些山东氏族的贵女,只怕价格还能卖的更高!
敬玄以为她觉得太贵了,连忙摆着手解释道:
“这可是难得一见的极品琉璃珠,十贯一颗已经是良心价了,若非是为了百姓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呢…”
瞎话张口就来,明明在家里就是寻常消遣的小玩意,昨天还差点当成弹珠在地上滚呢。
长沙公主一听,心中顿时来了计较,这敬玄显然就是个不识货的野小子,平阳敬氏沦落至斯实在让人唏嘘啊…
弄不好自己买下这些珠子还能大赚一笔,不过可别叫这小子瞧出什么端倪来,于是长沙公主故作为难的说道:
“十贯还是有些贵,我是真心诚意的想买下这些珠子,玄小哥,你看能不能…”
长沙公主说着还又佯装叹气,娇滴滴的模样让人心头莫名生出一丝怜爱…
为了赶快做成这单生意给即将搬迁的乡民们付清补偿款,敬玄咬咬牙说道:
“这样吧,你若是成套的买走,我再便宜一百贯,一套六十颗珠子五百贯如何?”
长沙公主一拍桌子娇笑道:
“玄小哥果然快人快语,那就这么说定了,五百贯是吧,这就命人送来!”
“且慢!”
宇文修多罗越看长沙公主越不对劲,总觉得黑炭头似乎吃亏了,连忙悄悄在敬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之后就跑了。
敬玄一听,觉得也有道理,转头看向一脸疑惑的长沙公主:
“五百贯可以,不过我还有一物,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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