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对岸,黑暗笼罩着森林。
一挺马克沁重机枪悄无声息的从一棵需两人合抱的大树后被推了出来,它黝黑粗大的枪口正对着木桥。
“打!送他们去…”
“哒哒哒,哒哒哒!”
狂暴的机枪声打断了陆飞的大喊。
毫米粗大的子弹刮起了一阵金属风暴,以每分钟发的速度朝前狂喷!
在桥上蹑手蹑脚前进的德军士兵根本没有躲藏的地方,更不要说还击了。
血雾腾空,鲜血喷射,惨叫和咒骂声短促而可怕。
十秒钟后,木桥上已满是尸首,两个班二十人,只逃回一人,连那条好运的黑背都被打成了筛子,落入了河中。
马克沁迅速停止了射击,带轮子的机枪被推回了大树后,再无消息。
好像刚才的屠杀式射击从没发生过。
对岸的德军连长嘴张的大大,脑子根本没反应过来。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马克沁机枪埋伏?对岸敌人居然有接应?
狡猾的陆飞最喜欢打落水狗,趁对面德军还没缓过神来,探出半个身子,用枪上的微光瞄准镜对准了傻傻的德军连长。
“咻咻咻!”
鲜血、脑浆、骨屑从德军连长脑后喷射而出,他颓然倒地。
他不用再担心会上军事法庭了。
“射击!压制敌人狙击手和机枪!所有的机枪都架起来!”
德军副连长立刻接替了他的工作,大喊着指挥反击,势要将这些无耻的苏联人拿下。
德军四五挺机枪密集的射击压制住了陆飞,也压制住了压根不想和他们对射的马克沁重机枪。
德军很快组织起了第二支部队,在黑暗中集结在对岸桥后的树林中。
其他士兵和火力点也散布在了长草和大树后。
小河不过十来米宽,河两岸的树林相隔最远处也至多百来米,算得上刺刀见红,机枪顶在脑门上!
“上!再晚他们就跑了!这个幽灵般的车长最擅隐藏!”
“可打着火把太明显了,对面只要朝光亮处开火就行。”
“那就摸过去,我们看不见,对面敌人也看不见!”
德军副连长一番安排,一排长带着二三十人准备再次过桥,也有德军侦察兵测试着小河深浅,准备部分兵力泅渡过河。
德军一番紧锣密鼓的准备,对面却悄无声息,好像人已开溜。
这让随军的盖世太保焦躁不已。
“快!快过河!万一让雅克夫和弗拉基米尔跑了,我们都得被处死!”
“请您冷静,这是打仗!不是在街头抓犹太人!”德军副连长话虽这么说,也着实急了。
“进攻!一排长,带人过河,抢占森林边缘。”
一分钟后,木桥北侧一群德军步兵,猫着腰慢慢上了木桥。
德军忙活了半天,早被陆飞用hk上的微光瞄准镜看个通透。
等十几个德军步兵再次上桥,他从脚下背包里掏出了一把信号枪!抬头看了看头上大树间的空隙。
抬手至度位置,朝天上开了一枪。
“啪!”
一发照明弹升上了天空,明晃晃的,像是过年放的窜天猴。
只是这份色彩和光亮代表着死亡!
带着挡板的两架马克沁机枪,从木桥两侧一米直径的大树后一起推了出来,一挺g被维克多从隐蔽的机枪掩体里伸出了枪口,十几支沙和dp轻机枪出现在森林边缘的大树旁。
“打!狠狠的打!”
“嗤嗤嗤,哒哒哒,哒哒哒!”
无数的金属弹丸朝木桥上,对面机枪阵地、长草从中趴着的德军步枪手疯狂宣泄!
以为对岸只有一挺机枪和若干士兵的德军,根本没有预料到小河南岸有完善和坚固的火力点,有三挺重机枪和无数的轻机枪。
一时间德军死伤惨重!
木桥上二十几个德军士兵被两挺重机枪从两侧横扫,他们连逃回去的时间也没有。
只有两人不顾一切的跳下了河,瞬间就被湍急的河水给带走了。
沉重的随身装备让他们再也浮不起来,活活淹死呛死是唯一的可能。
而暴露的德军机枪同时被维克多的g和诸多轻机枪横扫,一时间德军哑火了三挺机枪。还有陆飞这个狙击手趁机偷偷摸摸的下黑手。
“撤退!快撤!这是苏联人的圈套!”德军副连长大声疾呼,指挥手下往北侧森林里退。
“不能撤!对面有雅克夫!”年轻盖世太保惶急的抓住他大腿不放。
“呯呯!去你妈的雅克夫,就是你把我们带进了陷阱,你这个叛徒!”
德军死伤惨重,只有小部分逃往身后树林,他恼羞成怒下抬手两枪打死了盖世太保!
可他们羞耻的纠缠动作落入了陆飞眼里。
“咻咻咻!”三发子弹吻上了副连长的背部。
“啊!咳咳,都是你害我!来人啊,我还能抢救一下!”
副连长躺在草丛里吐着血,嘶吼着扬手喊人。
可惜手下已逃到了百米开外的森林深处,没人理睬他,这时候回去救人会暴露在几十米外一群机枪下,傻子才会回去。
“冲啊!杀光这些法西嘶匪帮!”
小河对岸,阿尔乔沙见德军全线溃退,兴奋的从树后站起来,挥手就要带人从木桥通过,追击德军去。
“叶戈尔,撂倒他,这个笨蛋!”陆飞抬头看了一眼,无奈的大喊了一声。
阿尔乔沙身后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猛的蹲下抓住他双腿,往后一扯。
“啊呀,你抓我干什么!”阿尔乔沙一个嘴啃泥,愤怒的大喊道。
“你个蠢货,谁让你指挥了?带人冲进黑漆麻乌的森林去追德军?你脑子里有水吗?”
“咦,叶戈尔,学的不错啊,骂人都不带脏字了。”
陆飞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其他苏军士兵也没有听阿尔乔沙的,就算是他的心腹手下也知道打仗这事他不擅长。
“派个人看着德军的动向,来来来,其他人都过来抽一根,都没事吧。”陆飞大声朝各处黑暗中招呼着。
一个个黑影在照明弹淡淡的光亮中走了出来,嘻嘻哈哈的伸出手。
很快十几支烟点了起来。
“呸呸,叶戈尔,你下手太狠了,兄弟们,有受伤的说话。”阿尔乔沙吐了几口青草,也不怎么生气。这段时间他少被kv兄弟们针对。
嘈杂的人声此起彼伏,汇总下来竟是无人受伤,只有马克沁重机枪的挡板被打的千疮百孔,全是弹坑。
喷云吐雾中,陆飞皱起了眉头。
“阿尔乔沙,现在等朱可夫将军调兵遣将突破德军防线救我们出去?时间呢?”
“他会立刻行动,估计两三个小时后能发动重点进攻。”
“为什么我们自己不摸黑冲过德军战线?等人来救会有时间差,万一德军四面来袭,恐怕我们会全军覆没!”陆飞疑惑道。
“唉,德军前线如铁桶般层层叠叠,我们几天前再次渗透进来时牺牲了好多战士,光靠着二十号兄弟怕是过不去。”
“我担心德军几面夹击包围,我们左右有没有回旋空间?”
“不知道,晚上不敢打着火把或手电四处活动,怕打草惊蛇,白天德军四处巡逻,我们能不暴露就不错了。”阿尔乔沙脸色尴尬的回答道。
“车长,我们都没您那种在黑夜中看透敌情的本事,只能躲在这儿建设小阵地。”维克多插嘴道,语气十分的无奈。
“多派两个岗哨,对我们北面和东侧也进行警戒。其他人抓紧时间休息,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要做好打大仗的准备。”
陆飞脸色不渝,隐隐觉得身处德军腹地,有命不由己的感觉。
好在身处森林深处,德军无法进行装甲突击,也没办法炮火覆盖,他们的自由度也高,唯一的任务就是逃命。
陆飞安排好警戒,在维克多的陪同下到了无烟灶旁。
凯瑟琳递上了一杯热水,雅克夫笑嘻嘻的锤了锤他肩膀,kv兄弟们笑嘻嘻的坐了下来。
“哪位帅哥有烟,看到你们就有安全感了,个个五大三粗,还特别有男人味。”凯瑟琳十分会来事,流利的说着俄语,笑着伸出两根手指。
叶戈尔闪电般的从陆飞夹克口袋里摸出包骆驼,抽出一根放了上去。
“美女啊,我们的烟都不好抽,还是车长有好货。”叶戈尔还狗腿的抽出根前端火红的树枝给她点上了。
“谢谢帅哥,为了等我们在这儿待了多久?太辛苦了。”
“哪有,为了救车长都是值得的,何况还有你这个彩蛋,呵呵。”叶戈尔忽然变的文质彬彬,说话有条理的可怕。
“帅哥真会说话,我叫凯瑟琳,腐国的情报员,你呢?”
“叶戈尔,普普通通一个坦克兵,不过有几枚勋章,杀过几百个??国人而已。”
“哇,已经很了不起呢,弗拉基米尔这一路也就杀了百来个??国人,炸了一列军车而已。”凯瑟琳肩膀轻轻撞了下叶戈尔,姿态亲昵。
“那是,不能和车长这种杀人牲口,咳咳,杀敌英雄比。”叶戈尔眼看就要得意忘形,陆飞甩了个凶狠的眼神过去。
“既然你和凯瑟琳投缘,接下来你负责保护他!瓦列里,你贴身保护雅克夫,我指挥战斗去。”陆飞一把抢过了自己的烟。
“是!一定完成任务。”叶戈尔喜笑颜开,觉得车长真是圣人一枚。
“哦,就不能换成我保护女的吗?”瓦列里咧咧嘴,心情不爽。
“那是领袖的儿子!如果你想升官发财就给我护好喽!”
“好吧,没女人有钱也可以。”
陆飞摇摇头站了起来,他得去河边看看,等在原地挨揍让他十分不安。
维克多和伊万也站了起来,准备陪他去。
“都坐着,好好休息,凯瑟琳,给他们讲讲我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尤其是这位正牌契卡,别以为我们是德国人送回来的双面间谍。”
陆飞撇了下阿尔乔沙,话有所指。
“车长,别这么说,我不信你还不信雅克夫吗?”
“他是冒充的,是德国人整过容后派来的,准备行刺领袖。”
“啊,您能不开这种玩笑吗?太让人联想了,这下上头了。”
“要不我告诉这位契卡老兄,父亲一些不为人知的生活细节来证明自己?”雅克夫看出陆飞故意刁难他,立刻知情知趣的加了一句。
“得,这下知道也是死,不知道也是死!”阿尔乔沙绝望的捂住了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