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他看不起李云兴,只是江河想若廉大将军在的话,朝中大臣多会忌惮三分。
如今太子殿下要面对群臣的质疑与弹劾,实属艰险。
可偏偏廉湛不在京城,李云兴很难找到在宫中颇有分量的人支持。
“主上,只是都城中关于昭阳王之死的传言甚多,属下只是……”江河诚恳说道。
他担心自己再说错一个字,就会落得满盘皆输的局面。
“传言多少?无须顾及。”李云兴淡淡说道。
他向来行事果断,不喜拖泥带水。
如今正是九子夺嫡的关键时刻,昭阳王突然暴毙,不少人都会将这件事的因果归到太子身上。
李云兴深沉的眸光掠过江河,淡淡道,“本宫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有再犯,休怪本宫翻脸无情!”
“是!”江河低垂着脑袋,恭敬应了声。
“传令下去,所有士兵听我调遣。皇宫禁军全面戒严,如有抗旨不尊者,杀无赦。”
“卑职领旨!”
江河领命而去后,李云兴先带着人马将廉寄柔送回了将军府。
到了目的地之后,李云兴一个利落地翻身下马,随后走到马车前。
廉寄柔方才在马车中小憩,直到马车停下来才缓缓睁开双眼,此刻看向窗外。
看到熟悉的“廉府”二字,廉寄柔才起身,随后掀帘子下了马车。
李云兴紧跟在其身后,护卫亦步亦趋。
“太子殿下不必送了,已经到了。”廉寄柔轻声说道。
这一路舟车劳累,为了尽早赶回都城,他们连赶了两日的快马。
廉寄柔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李云兴为了让她能舒服一点,便主动选择了驾马回城。
“你是本宫未过门的太子妃,如何能怠慢?”李云兴不忘调侃她一下。
这李云兴天天将太子妃、媳妇这样的话挂在嘴边,又不见他真的上门提亲。
廉寄柔听着是又害臊又有些小怨气,“都说是未过门了,太子殿下怎么能说话如此轻浮!”
李云兴笑而不语,只是静默地注视着廉寄柔。
廉寄柔被盯得发毛,脸色微红的瞪了李云兴一眼:“好了,别闹了!”
“哈哈……”李云兴朗声大笑,随即伸手拉住廉寄柔的手,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低头凑近她耳边:“你可知晓本宫最喜欢做什么?”
廉寄柔心底一颤,却没有挣脱,也没有出声询问。
“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欺负你……”
说完,李云兴便在廉寄柔耳垂处落下一吻。
“啊――”廉寄柔惊叫一声,这好歹也是在大街之上,太子殿下怎么突然对自己使坏呢!
廉寄柔羞愤难当,抬脚就想踢李云兴,可是李云兴哪能给她机会呢!
廉寄柔还没等靠近李云兴,李云兴向后一退,躲过了那一脚。
其实,她也没怎么用力,毕竟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太子殿下吃亏了,传出去怕是要遭人闲言碎语的!
“不理你了!”娇嗔一声,满是小女子的作态。
随即廉寄柔提起裙摆,转身便往廉府内跑去,那模样似乎生怕李云兴追上来。
李云兴站在原地,望着廉寄柔逃跑的背影,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
随即,他收敛表情,冷厉的眸光射向一旁。
“走,回皇宫。”
李云兴淡漠地吩咐,随即策马扬鞭离开。
皇宫北门外,急匆匆赶来的宗正寺的少卿户和颂、廷尉府的陆大人、太常寺的协律都尉已经大大小小的官员将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或是叫嚷、或是威胁,甚至还有扬言要向武皇陛下告发的人都有。
“皇后娘娘让本官进宫查明昭阳王命殒一事,难道你们还想横加阻拦,莫不是要谋逆?”陆大人带着十几名廷尉员吏,气势汹汹的看着这群禁军,满脸鄙夷。
之前李云兴将皇宫守卫进行了轮值大换血,如今十二卫四府分管都城的守卫。
负责皇宫宫殿守卫的正是左右监门卫府,此前李云兴在肃查东宫刺客一事时,对他们下了两道命令。
最重要的第一条便是,皇宫大内禁卫由武皇陛下亲设,除非是陛下圣旨召见,或者特殊情况,不许任何人靠近,擅闯者斩杀勿论。
可如今这么多朝中重臣要闯皇宫,他们实在无法做到置身事外!
“各位大人稍安勿躁,如要进宫,还请上书奏明太子殿下,拿到通关文牒,卑职绝不阻挠。”
户和颂与陆大人并肩而立,看着下方乌压压一片的士兵,眼神闪烁不定,显然是在思考着应该如何应付接下来的情形!
“太子殿下驾到!”一声尖锐嘹亮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打断了这僵持的局势。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李云兴策马而来,周围还跟着十几名黑衣劲装男子,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众人见状纷纷避让,跪伏在地,齐声喊道:“参见太子殿下!”
李云兴勒紧缰绳,随后翻身下马,阔步走到户和颂、陆大人面前,“户大人、陆大人,你们二位今天这架势倒是颇像兴师问罪呢!”
户和颂与陆大人闻言,额角渗出一丝冷汗。
李云兴眼眸深邃,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阴沉的表情。
“难道这皇宫是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吗?!”李云兴的语气中透着寒凉之意,仿佛下一秒便会将户和颂二人撕成碎片般恐怖。
户和颂和陆大人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忌惮与惧怕之意。
“太子殿下息怒!”
“末将不敢!”两人同时拱手说道。
“哦?不敢?那么刚才在干什么呢?”李云兴挑眉反问,“你们是想强闯皇宫,逼宫夺权吗?”
两人闻言皆是大惊,陆沉更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惶恐的说道:“太子殿下恕罪啊!下官是奉了皇后之命,进宫彻查昭阳王一案,并非是擅自入宫。”
户和颂虽然没有开口说话,但那脸色却是比陆沉还要苍白几分。
“呵呵!”李云兴冷笑着摇了摇头,“陆大人,你这借口找得倒是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