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兴梳洗干净,换上四爪蟒袍后,才浑身舒爽的前往未央宫。
此时已临近晌午,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
柳仲卿四人还不愿离开,跪在未央宫门口,只为求得一见。
李云兴看到这四人不屑一笑,这些老东西都没什么新花样,每次都是下跪磕头,真是无聊透顶。
他懒散的迈着步子从轿子上下来,居高临下道:几位已是年纪一大把,又何必如此呢?父皇要见你们早就召你们入内了。
柳仲卿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愤恨。
我们有要事向武皇禀报,还请太子殿下恪守己身,莫要插手。柳仲卿冷声说着,眼睛直勾勾盯着太子。
李云兴脸色一沉,厉声喝骂道:本宫乃监国太子,皇宫上下之事没有本宫不能过问的!就算是将你们送上黄泉,也是本宫监国太子职责所在。
这句话让四名老臣勃然变色。
放肆!武皇圣明,太子殿下初握大权就大开杀戒,岂能与武皇相提并论?
令狐鸿怒斥道,其余三名老臣也纷纷附和,表示对太子的谴责。
李云兴闻言冷哼一声,讥讽道:本宫若想动手,尔等现在早已经死去多时,何须废话?你们以为今天能活着走出皇宫吗?
四名老臣脸色微变,令狐鸿却依旧强硬道:太子殿下欲行凶弑臣吗?我们可是朝廷重臣,难道太子敢冒天下之大不违?
进喜,掌剑!
李云兴便让进喜将剑递给自己,他今天便是要开这个杀戒。
他目光冰冷扫视四人一圈,冷酷道:谁阻拦本宫的路,便是叛逆贼子,本宫格杀勿论!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武皇突然宣召他们共同入内。
原本心悬到嗓子眼的令狐鸿,此时才松了一口气,他方才是真的有些惧怕这个暴君的。
四人快速跟上通传之人,浩浩荡荡进入未央宫腹地。
李云兴跟在队伍最末尾,他抬起眼睛,目露寒芒。
不过两日不见武皇,对方便已消瘦不少,重症难愈,全靠药物吊命,整个人仿佛苍老许多。
但他的目光仍然锋锐如刀刃,那股久居帝王的霸气丝毫未减。
这一点,李云兴很清楚。
武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咳咳众爱卿起身吧
柳仲卿最先反应过来,关切地询问武皇,皇上,龙体可还安康?
武皇摆摆手,没有回答柳仲卿的问题,反而看向李云兴。
太子为何今日来得如此之晚?
果然,武皇什么都知道。
他是故意不见柳仲卿四人,等太子到了之后,才将他们一同召见入宫。
禀父皇,儿臣昨晚夜不能寐,担忧父皇病情,所以在神明台为您祈福了整夜,辰时才从高庙回来。李云兴恭敬地回复道。
你倒是孝顺,朕心甚慰。武皇欣慰点头,不过你的举动有失妥当,你如今是监国太子,应以国家社稷为重。
李云兴连忙低下头,儿臣谨遵教诲。
父子二人交谈甚欢,完全将柳仲卿四人晾在一旁,任由他们尴尬的站立着。
陛下!这时候令狐鸿终于按捺不住了。
他再度跪在地上道:陛下,臣等恳请武皇收回成命,不要让太子殿下监国,免得惹乱朝纲,影响江山社稷啊!
柳仲卿三人听到这里,纷纷跟着跪下。
武皇眼神不虞地扫视了他们一圈,轻声说道:你们这是在质疑太子监国?
这句话充满威压。
顿时间令狐鸿四人呼吸困难,额头布满冷汗。
他们不敢再多嘴了。
武皇冷淡的目光移向柳仲卿,柳宰辅也觉得,不该让太子摄政?
柳仲卿犹豫片刻,说道:太子经验不足,理应韬光养晦,多学习治国之道才对。
太子殿下自大,初掌大权便将宗正寺半数官员遣散还乡,甚至向他们勒索钱财。
昨日更是大开杀戒,屠了上百口人。前所未有地残暴令世家寒心。民心惶恐,皆称太子乃再世煞神。
可太子殿下不仅不思悔改,方才还想在未央宫前对我等老臣拔剑相向,我等为官数十载,自问从未做过对朝廷对皇室不利之事!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请求陛下重新立储君。
柳仲卿一边细数太子的罪行,一边额头滴汗,很是紧张。
太子党羽虽然少,但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且都拥护太子,而皇帝又明显偏爱太子。
如果这次弹劾不成功,没能将太子推翻,后患无穷啊!
听完柳仲卿的话,众多老臣都点点头表示赞同:柳丞相说得极是。若再让太子继续作威作福下去,必定会生出祸乱来。恳请陛下另择明君。
武皇却没有急于向太子问罪,只淡淡道:诸位爱卿稍安勿躁。朕现在还不确定太子到底是否真的像你们描述的那样丧心病狂,朕要搞清楚来龙去脉再作定夺。
陛下圣明!
众臣纷纷躬身拜倒。
武皇微微颔首,转向站在末尾的李云兴,太子殿下,诸位臣子的诉状你可听到?
回皇上,儿臣知晓。
可有什么解释吗?武皇眼神一厉,目光锐利如刀。
李云兴抬起头,挺直腰杆,沉声道:父皇,儿臣并非不敢担当责任之人,若儿臣滥杀无辜,那皇上如何处置,儿臣绝无怨言!
你意思是,其中另有隐情?
正是。李云兴昂首,语气坚定,字字铿锵。
武皇皱眉,冷冷看着李云兴,眸色越发深邃难辨。
好。既然你有理由反驳,那便上前说与在座诸位听听。
儿臣领旨。
李云兴走上前,面对群臣。
他环视众人片刻后,朗声道:柳大人控诉儿臣三宗罪自大滥权嗜杀,本宫便把这事情掰开了揉碎了,让柳大人听听。
第一宗罪,自大。
前宗正寺卿吴叔景掌管皇族事务,理应最懂这皇宫内部何人为尊,见皇帝病重吐血却不知以龙体为安,强行闯宫面圣,柳大人可知这是什么罪?
未召而擅闯未央宫,此罪当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