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溜?什么意思?
柳辰有点捉摸不定对方的意思。
只有身后的柳仲卿,隐晦的瞪了柳辰一眼,暗示他注意分寸,不要惹恼太子。
“不懂君臣之礼?那本宫今日便好好教教你,什么是君臣之礼。”李云兴一边说着一边将脚踏在了柳辰的肩上。
自古男儿膝下有黄金,柳辰跪拜太子乃是尊敬,但太子李云兴将对方踩在脚下则是羞辱,柳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眸中浮现出一抹愤怒与恨意,但却强忍住没有表现出来。
李云兴满脸戏谑的看着柳辰,嘲弄道:“你的胆子很大啊,竟敢用那种目光直视本宫?莫非,你是想要造反吗?”
听到李云兴的话,周围传来一阵抽气声。
虽说柳家父子在朝堂之上势力颇大,但这等指鹿为马、栽赃陷害的事情若是坐实了,那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额啊!”足足一个人的重量压在肩上,身上还穿着铠甲,本就酸痛的肩膀被压迫得快裂开,疼得他闷哼一声。
“太子殿下,臣不敢!还请殿下宽恕。”柳辰强忍着剧痛,语气低沉道。
“你这是求我收回脚,还是求我免你的嘴呢?”李云兴挑眉冷笑道。
砰地一声,原本只是单膝跪地的柳辰已经忍受不住李云兴压来的重量,双膝直接跪在了碎沙石子的地上。
膝盖与砂砾摩擦发出令人牙齿打颤的声音,鲜血顺着柳辰的裤腿慢慢渗透出来,染红了脚下的土壤。
“将军!”
一旁的柳十三见自家少爷受此屈辱,忍不住就要冲上前救主。
可是李云兴的禁卫军又岂是吃素的,洛子袍直接将长枪一横,泛着银光的枪头直直逼近柳十三的脖颈,仿佛只要稍微移动一下便能戳破他的喉咙。
若是他再动一分一毫,洛子袍就会直接划破他的喉咙。
太子正在训话,谁人敢上前?除非是嫌命长了!
“十三,不要乱动。”柳辰咬紧牙关忍受疼痛,艰涩地吐字道。
“少爷!”柳十三握紧拳头,心里万般的憋屈和不甘。
柳辰的目光始终落在李云兴身上,他清楚知道太子并不敢立刻就杀了自己,但是他偏偏就是要在这营门口,在几万将士的目光注视之下,让自己丢尽颜面。
太子,我柳辰记住你了!
一旁的柳仲卿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呆了,太子李云兴简直是肆意妄为,竟然在营帐中公然欺辱一位四品武官。
不过柳仲卿很快反应过来,急忙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太子殿下,柳将军好歹是一军之长,若是让他在此丢了威信,只怕是很难再统领兵马。况且陛下曾经叮嘱过,柳将军不仅是柳氏的顶梁柱,也是整个武朝的顶梁柱,还请太子殿下收敛一二。”
柳仲卿说完,偷偷地瞄了一眼李云兴。
只见李云兴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冷酷无情地说道:“柳卿此言差矣,本太子只不过是想要告诉柳将军,君王永远是天子,臣子要学会忠于天子,否则迟早会被罢黜,你觉得本太子说得可对?”
柳仲卿愣住了,他没想到太子会如此强词夺理。
李云兴继续说道:“更何况,若非柳爱卿的纵容和庇护,柳辰哪有机会成为这西北边境最精锐的部队――辰家军?”
“没想到,柳大人忠贞爱国,对武皇一片丹心,为武朝整日操劳。而您的爱子,却是一个连君臣之礼都不懂的莽夫?莫非柳家的家教便是如此么?还是柳大人根本没把武皇放在眼中?”
李云兴一副振振有词,义正严辞的模样,说话间,还故意看了柳仲卿一眼。
这一眼,直接让柳仲卿的心凉了半截,他明白李云兴是在借题发挥,故意针对他们父子。
而且以太子的身份来看,确实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臣……”柳仲卿刚想辩解,李云兴却是一摆手,制止了他的话。
随即,李云兴看向柳辰,冷哼一声,说道:“无妨,柳大人赤胆忠心,本宫还是相信柳大人的。只是这柳将军或许是离开都城太久,忘了教养二字。”
“本宫虽然年纪小,但毕竟是太子,受的是天恩,学的是圣贤之道,柳将军既然是朕的臣民,那朕便有责任教导你做人的基本规矩,你说,是也不是?”
柳仲卿面色十分难看,李云兴是同自己一同离开的都城,又去的东南大营,中途如果出现任何问题,都会被有心人说成是他们柳家的过错。
即便柳仲卿目前心中充斥着滔天的怒火,此时也不得不暂且忍耐下来,因为太子李云兴的身份特殊。
“请殿下……赐教”柳辰咬紧牙关,一字一顿,从牙缝里挤出来五个字。
李云兴勾唇一笑,满脸都是毒辣之色,抬起右脚,一脚踢在柳辰胸膛,直接把他踹翻在地上,一张俊秀的脸蛋瞬间变得通红,呼吸困难,甚至还咳嗽起来。
整个东南大营的人群都开始躁动起来。
柳辰是东南大营的将军,平日里也待他们不薄,如今将军在他们面前受此大辱,不少忠心耿耿的士兵都想冲上前来为柳辰讨回公道。
只是当他们的目光触及站在太子左侧的禁卫军时,一颗心瞬间就冰凉一片。
禁卫军可都是百战老兵,每一名都拥有堪比以一敌十的勇猛。更重要的是,他们乃是皇家禁军,乃是所有军职中官衔最高的士卒。
若是真的动手,他们不一定能够稳占上风。
何况,从方才太子殿下动手开始,所有禁军便将其围成了一个铁桶阵势,不容任何人靠近。
这时的辰家军,即便再急,也不敢轻举妄动。
李云兴拍了拍衣服上沾到的尘埃,一脸鄙夷地看着地上趴着喘粗气的柳辰,嘲讽道:“你以为这点程度就是对你的惩罚了?柳将军未免也太天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