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借人间二两墨
女人,你这么说,我可不困了啊,到时候你俩可得抗住了。
“女人,且记好你说的。”
李修竹说着,背过手继续念道:“且借人间二两墨,一笔相思一笔错。”
“再佘红尘三杯酒,饮下四季韶华落。”
李修竹的这一首和前一首又有不同,如果说前一首是写出了世间美景,和自己的潇洒放荡,那这首诗就是写出了爱而不得,又不得不放下的心酸和无奈。
饮下三杯酒的那一刻,她的心已死。
若说喜欢,李沧海喜欢这首诗更甚过上一首,哪怕她觉得上一首要更好一点。
女人往往是感性的。
默默的,将这首诗一一记在笔下,她想将这首诗送给更多的女子知道。
尤其是那些坐于秦淮花船上的女子。
相较于大户人家的小姐,她们更能体会其中的意思。
李沧海微微红了眼眶,却笑着开口问道:“王爷可还有?”
如此容易便红了眼眶,也不知是感性,还是因为感同身受。
若是后者……那也只能当个坏人了。
不怪本王不是人,只怨姑娘太迷人,而且这可不是他故意破坏,而是姑娘主动送上门的。
李修竹看了看李沧海,随后微笑道:“自然,且听好。”
“且借人间二两墨,挥洒半生功与过。”
“再借世间一壶酒,皆敬过往敌和友。”
相较于第一首和第二首,这首诗则写尽了豁达和潇洒。
“王爷大才,好诗、好诗。”
“今年的诗王竞选,王爷这诗定然当选。”
“要我说,完全可以直接认证给王爷诗仙的名号,每年熬资历,纯粹是多此一举。”
李修竹闻言笑了笑,没肯定也没否定。
李沧海默默的将诗词写下,这首诗词,她感触不深,也许心怀侠义的江湖人更喜欢。
“王爷,沧海斗胆,想为一书生求诗一首。”
李修竹一怔,这还真有一书生,所以刚才是感同身受?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修竹的异样,李沧海开口解释道:“并非王爷所想,而是昔日里我看到过一落魄的中年书生,本想留给他二两银子,让他吃饭,却没想到他误以为我看不起他,跳江了。”
“这事沧海一直心中愧疚,所以让人敛了尸身,每年都为他上些瓜果。”
“也许以后我就没机会留在秦淮了,我想为他求诗一首,让世人记下,这样就算没有我,也定然会有人去看看他,也算了结了我们之间的羁绊。”
李修竹闻言了然,说到底,就是一个经不起打击的书生。
也是,人至中年还依然落魄,受不起打击也属于正常。
说和李沧海有关,也算是真的有关吧,也许李沧海的怜悯就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众所周知,自卑的人更敏感。
也许只是李沧海倒霉,在他最想了结自己的时候,多了一个由头,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懦弱。
“依然用且借人间二两墨么?”
李沧海闻言眼睛一亮。
“可以么?若是可以,沧海斗胆,想求王爷落笔算我一份,算是我和王爷一起送给他的。”
李修竹闻言笑笑。
“这不本就是你的么?你落笔了且借人间二两墨,我补全了后面。”
李沧海闻言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若不是还有孙家家主和郑家家主在,她已经投怀送抱了。
“多谢王爷!”
“且听好!”
“啊?这就好了?”李沧海懵了,她刚说出要求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七步成诗?
“且借人间二两墨,却无纸笔书落魄。”
“褪去衣衫以作画,泼洒半生悲与乐。”
“再借人间二两墨,记来、记往、记平生。”
“奢望清风携云梦,梦乡、梦香、梦篱落。”
李沧海的笔墨顿了一下,顿时间眼睛再次红了,她从这首诗里听出了李修竹的用意。
这首诗写的是书生落魄,盘点半生,不想活了,想结束自己生命时,对曾经的眷恋,想人生重来的期盼。
笔墨落下,李沧海将笔放好,小心的吹了吹墨汁,这才转头对李修竹深情的说道:“王爷,谢谢你。”
这不是后世,这个年代的女人往往一个感动就是一生。
两个男人也看到了二人情意渐浓了,郑经仁当先开口道:“王爷,小人酒饮多了,先一步告辞了。”
孙祺瑞暗道一声老狐狸的同时也开口道:“王爷,小人也不胜酒力,就让小女好好伺候王爷吧,王爷告辞。”
郑经仁嘴角一抽,暗骂一声:臭不要脸。
就你有女儿是吧?我郑家就没女儿么?就算没有,我家族成员没有么?
“嗯,两位家主走好。”
这,走好正经么?
不知为何,郑经仁看了看孙家家主,莫名觉得这老崽子命不久矣了。
花魁什么的都是红颜祸水吧。
孙祺瑞则并未有这个觉悟,笑着离开了。
这一刻,李沧海凑了上来,抬头望着李修竹,柔声开口道:“王爷,时辰不早了,妾身服侍你休息吧。”
一旁的孙幼菱不知所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局促不安的样子让人看了心疼。
“王爷,妾身伺候你洗漱。”
“幼菱,你也跟着来吧。”
孙幼菱这才仿佛有了主心骨,默默的跟上了二人。
李修竹一路赶来多少有点风尘仆仆了,倒是李沧海李修竹来之前刚刚洗漱后做的妆容,而且还在船上,一尘不染,没有洗的必要。
李沧海没有伺候人的经验,更何况洗澡这种事,是以二人手忙脚乱的还是湿了水。
看到这,李修竹索性就抱着二人一起洗了。
多少有些可惜了,李沧海今天穿的和仙女一样,若是不脱,定然别有一番味道。
今日有风,河面波涛滚滚,生活在江河中的人都知道,这种天气对江面上睡觉的人来说是极其不友好的,没几个人能在这种天气睡得着。
名画坊也在波涛上上下摇曳,充满了节奏感。
好在,风只刮了一夜就停下了,随着风停下来,渐渐的河面也恢复了平静。
名画坊的船并未急着靠岸,一直到下午才缓缓靠岸。
岸边早已有不少人等候,这些人都是郑家和孙家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