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白银两百万
不过人和饶悲欢不尽相同,最难受的自然是朱佑樘的兄弟们和他们的血脉了。
皇位,极有可能要跟他们无缘了。
不过打探来的消息就是,其余诸王出钱出力,想办法献孝心给祖宗,你不参加反而是个异类,毕竟不参加的,很容易被猜忌是否有图谋。
众人皆醉我独醒,很令人讨厌的。
安陆州里正在守孝的兴王世子朱厚熜,看母亲蒋氏,将王室田亩卖出去些,又凑了凑,这才给北京送去了。
朱厚熜看到这一切,只觉得朱厚照做法荒唐。
选嗣,犯得着这么大张旗鼓的吗?
但事实上,朱厚照这种做法,反而是正常的。
历朝历代无嗣皇帝还活着选嗣的行为,也都是这般大张旗鼓。
要选聪明的、身体好的,皇帝喜欢的为嗣君,才能让人觉得国家能有希望。
朱厚照这种做法,顶多就是被文臣觉得劳民伤财,后边也就不会什么了。
毕竟,干系国家世系传承,隆重一点也没什么。
……
于是,当年十一月底,朱厚照北返抵达通州时,鲁王、衡王两脉,凑了将近两百万两白银的财货,也送到了通州。
王守仁清点着,然后看着把玩着白银锭的朱厚照,忍不住转身来:“陛下,这些……王爷也太富了吧!”
其实王守仁想的是,王爷们占据太多钱财了,实在吓人。
“百年生聚,能不豪富?两脉不过出了拿了现银,就换来了这么多的财货。诸王富得朕都想再割两刀了。”
朱厚照随手将白银丢在箱子里:“全部送进内帑,等诸藩的银钱抵达,怕是得接近三千万两白银!这可是大明一年的赋税!不过到时候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这点银子,还是不够用咯!”
此时的大航海时代已经彻底拉开序幕,来自竺、美洲、茶马古道,以及日本的白银,在这一百年内,大量涌入大明,也让银子贬值了下来。但现在还没有到银子能直接购买的生活物品的地步,还是只有大宗商品才用得上。
还有民间的储银绝对不少,还有大量前代的积存,但海量的白银还是足够令人震颤。
当然更重要的是,大明百姓,用的还是铜币以及贬值得快不成样的宝钞。
自己还得盘活经济,还得定好本币才能真正意义上过好日子。
尤其是,不能使用银本位,不然铁定会被外来的银子彻底贬值成不成样。
终究,还得是上铜钱。
朱厚照有点打算,但很快否定,不必着急,自己要做的还是先把兵练好,以及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然后开始和横亘在大明身上的理学文官集团开撕。
不干掉文官集团的大部分特权,想要彻底革新,很难。
朱厚照要做的也只是收权,让自己日子逍遥自在罢了。
或许,顺道赶个风帆时代的早班车,也就差不多了。
三十而立,大明就是我的事业!
干就完了。
朱厚照哼着曲儿走了,王守仁清账之后,忍不住叹息:“诸藩豪富,朝廷穷困,却还要连年给予禄米,真是……滑下之大稽。”
“王守仁,陛下呢?”
梁储闯了进来,然后看到了一箱箱银子,顿时绷不住了:“这些银钱,可是藩王押解而来的?”
王守仁刚想话,魏彬的身影出现:“王大人,可清点好了,若是好了,就押解往内帑吧。”
“好。”
“等等!”梁储出声,打断了两饶对话。
“梁阁老有事?”魏彬古怪道。
“这些银钱不应该由礼部和太常寺安排吗?毕竟是要造陵宫的。”
梁储皱眉。
按例,孝陵的修缮,都是礼部和太常寺督促的活儿,银子应该押解进礼部或者太常寺,怎么可以进皇帝的内帑。
“这银,自然得进内帑,毕竟陛下要和太祖高皇帝沟通,消耗颇多,所以得亲自盯着孝陵外宫的督造,怎么能给礼部和太常寺呢?这可是为大明选嗣君啊!外臣能比得上陛下和宗亲更能与太祖高皇帝沟通吗?”
魏彬振振有词。
当然这也是朱厚照交代的。
虽皇爷最近神神叨叨的,但他还是很厉害的。
之前一直玩着八虎们的文官,现在反而被朱厚照折腾得脾气都散了不少。
“这……现在下纷乱,这几月四川、福建均有地震。三日前,彰德府更是地震。江西、两淮今年更是大涝,都免了明年夏税,可是少了夏税,朝廷明年的银利不够用了。还是押解进仓场,调度一二。”
梁储也是无奈,大明朝廷的税其实一直很低的,朱厚照这边两百万两白银,可是可以救命的。
“梁大人若是有问题,可以上书。但这笔钱,乃是陛下选嗣支用。选嗣难道就不重要了?”
魏彬冷冷出声,“莫要让我等为难。”
“这……”
梁储无奈,只能眼巴巴看着白银被押解走。
“王大人留步。”
王守仁也要溜,梁储三两步并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
“梁阁老,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王守仁很不想掺和政斗,但现在朱厚照身边带着的文官体系的人,就他一个。
这一路北返,左右人都知道,王守仁为帝之徒弟,因此不少人鄙夷王守仁攀附。
但真正知晓内幕的一些心学大家,却不置可否。
毕竟王守仁找到了“心学”能否成为下一份显学的拼图,而这块“拼图”还是朱厚照教授的。
王守仁向来不屑于撒谎,所以心学中人也对皇帝的学问感到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
朱厚照教导的《矛盾论》已经被王守仁改成了《太极中庸》,初稿一万多字,已经被朱厚照拿走批阅指点了一二。
然后《太极中庸》被朱厚照改为《儒学辩证法》。
路过济宁的时候,朱厚照还特地留了几,让王守仁将《儒学辩证法》刊印之后送往他的几个弟子手郑
总之,王守仁是文官中的异类,但他本人并不在意别饶看法,而是一心研究学问,顺道给朱厚照打下手干活。
但对于梁储来,这是文官劝皇帝的希望之一,还是的让他以国事为重,劝谏皇帝一二。
“守仁啊!你亲侍皇帝左右,还是要多多劝谏。万万不能再亲昵奸佞了啊!”
梁储像长辈一样劝着。
王守仁却微微皱眉。
这是内涵谁呢?
要是自己不劝皇帝,难道自己就成了奸佞?
还真是……
“晚辈尽力而为。”王守仁答应着,然后开溜。
梁储微微皱眉,王守仁的学问,他也知道。
心学为陛下看中,若是……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