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道二年元日,庄严的凉州府府衙后苑,巨大的篝火猛烈的燃烧着,外面是一圈网状的铁壳,空中飘落的雪花还没靠近便以在空中融化消失。
陈琳本想捞起一壶泡在热水中的酒喝喝,谁知却被叶安瞪了回去,看着侯府女眷们瞪大眼睛的模样,这老倌也会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便在程拱寿和徐用章惊诧的眼神下老老实实的坐好。
叶安正在给秦慕慕和萱儿表演魔术,但秦慕慕更加倾向于揭穿叶安的戏法。
“鸽子原本就藏在帽子里,只不过有个挡板遮住了!”
“看看他的手就知道,袖管那么大什么藏不下?”
虽然屡次被揭穿,但叶安并不生气,相反还亲自给慕慕捏起了肩膀,对于他来说现在谁也没有秦慕慕重要。
因为老婆怀孕了,微微隆起的肚子并没有影响秦慕慕的身材,甚至让她的身材更好了些,该圆润的地方更加圆润了,已经与罗珊娜有的一拼。
孕味十足的秦慕慕甚至比罗珊娜更有吸引力,使得叶安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个西域狐媚子的存在。
萱儿在边上看在眼里,笑得合不拢嘴,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便开口对罗珊娜道“你要是想给我家侯爷献身,不如直接寻我家县君来的痛快,在这里骚姿弄首的实在受罪啊!”
罗珊娜撅了噘嘴“哼,你家县君能松口?除非天塌了下来,不是每个人都有你那般的好命,不过话说回来,你家县君的肚子有了动静,你不会也……难怪过个年都滴酒不沾!我带来的葡萄酿你也不喝了!”
“呀!你不要胡说……”
虽然萱儿嘴上反驳,但声音却越来越小,她才刚刚发现月事推迟了,心中虽说有了猜测,但并不敢确认。
听张娘子说了,若是感觉自己怀上了可千万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告诉旁人,最好连侯爷也不说,孩子太小还没成型,容易滑胎。
温柔的甚至有些小心翼翼,萱儿摸着肚子独自甜蜜的靠向了秦慕慕,以秦慕慕这个过来人怎生不知她以怀孕?
小声道“怀了就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也让叶郎多多关心你才是,省的他每次去你房中都是败兴而归。”萱儿顿时满脸通红,脑袋都快钻进秦慕慕的怀中连连不依。
叶安一手搂着一个笑眯眯的享受天伦之乐,甘凉平定,四衢和市发展的又是极好,普惠商号的摊子彻底铺开了,所有的工厂都在扩建招人,朝廷也并没有下诏让自己回京,所有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个年是他过的最舒服,最安心的一年。
但老天仿佛是在跟他过不去,就在整个府衙其乐融融的时候,一名风尘仆仆的骑兵却在赵虎的引领下走进了月亮门。
坐在摇椅上的陈琳在瞧见那骑兵后便猛然坐起,能直通凉州府府衙的骑兵没有几个,而来人也是他皇城司的逻卒。
瞧见叶安看过来,陈琳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出了何事。
两人起身走向了后院中的净室,骑兵单膝跪地道“启禀叶帅,都监,积石军警讯,十万火急!”
大宋的积石军州早已被青塘吐蕃蚕食大半,真正的积石军驻扎在廓州而不是积石军州,现在传来警讯肯定是吐蕃人有了异动。
叶安微微皱眉,而陈琳则是在急急的查验过蜡封之后便打开了传讯的木筒。
看过信件的内容陈琳脸色大变,将文书交给了叶安沉声道“怀和寨,林松堡,顾通堡全部陷落,以入吐蕃人之手,积石城也被吐蕃人改为溪哥城,以隐隐有侵犯廓州这势,积石军指挥使邵定边心神不宁,特意行文你这个秦凤路兵马钤辖,请求援兵。”
谷裘</span>“拿舆图来!”
随着叶安的发话,赵虎赶紧将净室中的备份舆图取了下来并在桌上铺开。
叶安仔细看了看舆图道“溪哥城的边上就是龙河口,吐蕃人称之为“龙羊峡”,意为险峻河口之意,如今夺取了此处,便是占据了黄河上游,整个积石军州皆在其控制之下了。也难怪偌大个积石军居然一座堡寨也守不住。”
说完便对逻卒道“同波堡,宁塞寨和米川城可还安好?”
逻卒抱拳道“尚在积石军的手中,但属下前来时以有吐蕃游骑不时刺探军情!”
陈琳一把抓住逻卒道“邵定边那蠢材可上疏朝廷?”
“未……未曾上疏!”
“杀才!”
陈琳大怒,边关紧急却不上疏朝廷,而是直接向叶安这个兵马钤辖求援,显然他是想要将此事压下,但积石城已丢,瞒是肯定瞒不住的,这样做只会连累叶安!
但叶安却比不生气,缓缓坐下后还有心情给陈琳倒了杯茶“大官稍安勿躁,既然整个积石军州已经丢掉,邵定边的罪责是难逃的,咱們之前从未收到过一点消息,若非年关之前我便与你商议派出逻卒巡查边州实况,恐怕这事咱们到现在还不知!”
陈琳恨恨的拍了一下桌子道“没想到吐蕃人居然如此大的胆子,被从凉州府撵走还敢犯我边州,难道就没瞧见甘州都被咱们夺回来了吗?!”
叶安苦笑道“朝廷断了与吐蕃的榷场,又不许吐蕃人来四衢和市做生意,这是要把青塘吐蕃往死路上逼啊!没有茶叶,没有铁器,没有棉衣和毛衣,青塘吐蕃如何熬过这个冬天?”
“那之前为何熬过去了?你小子到底在替谁说话?!”
陈琳不满的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在他看来青塘吐蕃就是有天大的苦衷也不能犯边,还占据了整个积石军州。
这就是贸易限制导致的战争,青塘吐蕃不仅有牛羊马匹,还有上好的青盐,大宋与青塘之间的贸易中断,受损的不光是青塘吐蕃,大宋同样也有损失。
当初叶安上疏朝廷,并不建议直接断绝与青塘之间的榷市,但在朝堂的文武百官看来,断绝榷场有百利而无一害,青塘吐蕃所需的商品实在太多了,无论是铁器还是木器,亦或是棉布和毛线,都无法自己生产,而大宋不缺青塘的那些货物。
但如此一来也是将青塘吐蕃逼上了绝路,既然买不到生活必需品,那就用抢的便是。
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基本方式,也是最简单的方式。
陈琳等着叶安的答案,但他却并不着急,提笔在文书上写下了回复,写完之后便递了个陈琳,让他一同联名用印。
这是朝廷的规矩,兵马钤辖与监军同时用印的文书才能调遣边军。
“调西宁州的震武军佯攻青塘城?这就是你的办法?若青塘城的吐蕃军北上西宁州又该如何?”
瞧见陈琳的紧张模样,叶安笑了笑道“那他们就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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