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样赚钱的事情刘娥也不会放过,笑眯眯的说道:“哦?既然棉花能有你说的这般可堪大用,那司农寺掌天下农务就该好生种植,侍弄好了给本宫一个交代,若是真如你说的那般,便可销往辽朝赚取钱财,你之前也是这般想的吧?”
彩虹屁恰到好处的奉上:“圣人之才如滔滔河水绵延不绝,叶安听了五体投地,只叹圣人之智乃上苍所馈,凡人”
虽然是肉麻的恭维,但眼看着叶安这般的文臣又一项是眼高于顶的他说出这样的话,刘娥反倒是觉得心中舒坦,笑骂一声道:“说你是胡狼还真是没错!别在本宫这里光说奉承话,你近日便没有别的事情要说?”
叶安非常不爽的看了一眼蓝继宗,这家伙正仰着头看着殿中深深的藻井,仿佛被藻井中的雕梁画栋所吸引一般
“启禀圣人,叶安今日确实要上谏圣人,张耆不可为枢密使!”
原本以为叶安会婉转提醒圣人的蓝继宗吃惊的低头看着他,刚刚还是个精明无比的“胡狼”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夜郎”了?!还真的自大到圣人不会治罪与你地步了?!别忘了,现在的叶安就是大宋的孤臣,幸臣,所能倚靠的也只有天家!
果然刘娥面色不悦道:“怎么?难道你也同朝中的文臣们一个想法?真的认为本宫打算专权了?!”
叶安从锦凳上起身轻轻摇头道:“圣人此言差矣!恰恰相反叶安就是因为知晓圣人不打算专权,没有吕武之心才这般说的!”
“嘿你倒是另辟蹊径,怎么打算以进为退来劝说本宫?!今日若是你说不出个好理由,本宫定然要治你妄议朝政结党营私之罪!”
叶安翻了下眼皮,这动作在刘娥看来有着极大的挑衅,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眼睛花了,但一旁的蓝继宗却在心中叫道:“来了!来了!胆大包天的阳城夜郎出现了!”
不等刘娥与蓝继宗开口呵斥,叶安便道:“圣人冤枉小子了,叶安从始至终都是无朋无党之人啊!满朝上下谁待见小子我?!帮别人说项又能有什么好处?叶安可不傻,不愿做别人手中的刀子!何况还是用来伤害圣人您的?!”
这话倒是在情在理,刘娥微微点头若说这朝堂中谁结党他叶安也不会,所有人都认为他是自己人,这样聪明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蠢事来?
“既然如此,为何你要谏言本宫,不能任用张耆为枢密使?”
叶安叉手一礼道:“启禀圣人,所有人都觉得您任用张耆的目的是为了专权,是心中有了别的想法,但叶安却知道,您永远都不会这么做!您心中有的只是江山社稷,有的只是对先帝以及官家的责任,扶持官家待其端然御极,耸然正位!”
一番话说的是慷慨激昂,字字如顶,在大殿中不断回响的同时也让刘娥心中一颤,但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轻声道:“既然如此为何不信本宫?”
在宫中多年,刘娥太清楚一个道理了,看一个人的好坏不是看他说什么,而是看来他做了什么,叶安虽说的好听,可他的行为难道和朝臣们有所不同吗?
叶安却道:“圣人既然不想专权,何必要与朝臣们对抗?您现在已经是大宋执掌江山的人了,无论男女您都是这个天下最有权势的人!既然心中不想走上那一步,何必与朝臣们多生龃龉?若圣人心中有气,大可在别的地方撒出来便是!朝中的衮衮诸公若是见冤枉了圣人,怕是也会心甘情愿的忍气”
咳咳咳
刘娥一时间居然被叶安给逗笑了,一口口水呛到嗓子里不断的咳嗽道:“你这小子,咳咳当真有七窍玲珑的心肝儿!如此一来本宫罢了任用张耆的心,你又让相公们吃了哑巴亏,合着你是把本宫当作是的打手了?!咳咳”
叶安嘿嘿的傻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住圣人的慧眼,小子就是气不过他们利用小子,小子本就是不想搀和到朝堂之中的,更不想成为谁的“手段”,他们要让小子吃亏,那小子就要让他们脸上难看,小子现在想着的就是如何办好自己的差遣,如何把肚子里那点可怜的东西交给官家,除此之外若是再能赚点小钱,小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滚”
“叶安告退!”
叶安头也不会的走了,蓝继宗有些愣神的看着他的背影,刚刚这一幕为何如此突兀,赶紧把内侍送来的茶水递给了刘娥道:“圣人,这小子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刘娥已经不再咳嗽,但起伏的胸口却说明了她心中的愤怒和无奈:“这小子是铁了心的两边不得罪,既使了手段让本宫罢了任命张耆的心思,又给了本宫台阶下,最聪明的是在表面上还成功说项了本宫,在朝臣们心中他又多了一点可以善待的地方!如此年岁便有这般手段,妙啊!但可惜太过聪明了些,这样不好。”
蓝继宗已经不敢言语,他是到现在通过刘娥的话才明白叶安做了什么,想想叶安的年岁,他不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老了?
但从刘娥最后一句话他却听出来了,这叶安怕是在太后和朝臣之间辗转腾挪到了极致,也让圣人对他愈发的不放心了。
聪明是好事,可太过聪明就是坏事!
最少在圣人在位之时,他叶安没有办法再往上走了,但蓝继宗却忽然发现,也许这对叶安这小子来说也不是一件坏事
“诸位请看,这便是我大宋的玉清昭应宫了!跟我走可别掉了队,这里乃是先帝时建造的皇家道观,不可东张西望!”
叶安就如同“导游”一般带着辽朝使团在开放的区域乱转,反正除了宫殿,房舍,园林景观外便什么都没了。
即便是辽人也没发觉这里有什么好的,只是建筑精美了些,地方大了些,雕梁画栋奢靡了些罢了。
晏殊跟在叶安的身旁几次想要探听他的口风,却被叶安一带而过,憋得这位君子一肚子的尴尬和难受,不光他难受,叶安自己也不舒坦,只觉得一肚子气没处撒。
从之前对奏刘娥时她最后的态度来看,这是深深的猜忌其自己来了,虽然达成了早已计划好的目的,可被全天下最有权力的女人所猜忌能是一件好事?
虽说本就不打算担当更多的责任,可女人的“报复心”想到这里叶安觉得自己睡觉都应该睁着一只眼。
甚至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这般的在刘娥面前耍小聪明,此时再看身边气质如兰的晏殊,只觉得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原来你这看似文质彬彬的家伙才是真的坑死人不偿命啊!
这样一来叶安怎么会给他好脸色看?不扑上去给他一顿“军体拳”就算是不错的了!要不是冲着他晏殊的名头,自己打死也不会拦下这种破事!
但看着他一副内心焦躁的模样,叶安甚至有些可怜他,这个为大宋王朝操了一辈子心的人,若是没有他还不知赵祯那小子会把这一朝变成什么模样。
低声在他身边道了一句:“圣人以回心转意,罢了任用张耆为枢密使之心!晏学士可以放心了。”
“叶侯此言当真?!”
“骗你有糖吃吗?!”
“糖到是没有,但晏殊家中有上好的乡仪葛粉!此物利尿、通淋、清热、安神,煎泡代茶有神效。”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