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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当宋 我欲乘风归 3685 2024-01-30 13:47

  叶安在真定府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辽朝和他预测的一样没有南下,反倒是边境安稳的不像话,两国之间一切交好,连摩擦都消失了。

  这些日子他最重要的事情就前往曹家应酬,没办法,真定府是老曹家的祖地,这里最大的地主便是他家。

  叶安与曹家在东京城便是通家之好,到了真定府来,更是被曹家族人奉为座上宾,饮宴的邀请足有十余次,叶安推却不得,只能赴宴。

  但赴宴之后叶安才被曹家雄厚的家底给震撼到,他娘的什么是真正的豪门大族那些东京城的豪门大族与曹家相比简直提鞋都不配!

  自从曹婉嫁给赵祯为后,曹家上下便是平步青云,虽说已成外戚,可外戚哪有这种好处

  曹家上下恩荫为官、升官、加俸者多达一百八十余人,叶安到了曹家祖宅祭拜,看到的加封匾额比门头都高,不知道的还以为曹家做的是匾额生意!

  堂前屋后,凡是能挂匾额的地方都被挂满了,什么中书令、济阳郡王,陪享宋太祖庙庭,什么侍中,安化军节度使,步军都虞侯、耀州觀察使等等代表官职,死后追封的牌匾比比皆是。

  这些都是曹家的荣耀,也是曹家如今的保障,谁敢动曹家一下试试且不说皇后就是曹家的女儿,单单是曹家的功劳簿都能压死他!

  饮宴有时候就是应酬,但有时候也是在联络感情,对于真定曹家来说,叶安是现在的兵马都总管,一旦战事发生,便能得到最大的照顾,若无战事,也能得到不少的便利。

  同样,叶安也需要曹家的帮助,战争从来打的都是消耗,若得曹家帮助,真定府在防御战上能得到最大的后勤保障,只不过曹家在真定府做的种种一切让叶安却非常的不满。

  且不说真定府的知府事在为曹家鞍前马后,单是曹家在这里的产业也几乎是垄断的,只要他家涉及的生意,旁人家便都做不得,就算做也是从中打个下手,跟在曹家后面喝口剩汤。

  至于土地……曹家在真定府的土地几乎占据了这里所有土地的一半还多,这还只是明面上的,若是将那些隐匿的土地都加上,百分之**十的土地可能都属于曹家。

  所以在真定府的曹家,叶安有一种见了“土皇帝”的感觉,这是真的土皇帝,而非那些手握权力的地方豪强。

  人家曹家一言不发,在真定府更是没有一官半职,但这里的官员都要仰仗曹家的脸色,没人愿意在这里得罪曹家,据说当年有个官员在户厅做事,醉酒大骂曹家,结果第二天就变成了地里的粪肥。

  虽然名义上与曹家的关系好的不能再好,但叶安却不会去特别照顾曹家,看看曹家的模样和规模,还需要自己去照顾吗

  辽朝不可能南下,自己在真定府的好日子很快便会到头了,至于这次回京后能否还能留在皇城司都是另一说。

  了解赵祯的叶安知道,等自己再度回京后皇城司的差遣必然会被卸掉,也不知会被任命在何处清要所在。

  果然不出几日,随着大宋在三川口的战败传遍天下,叶安这位真定府兵马都总管也做不下去了,辽人以从幽州撤兵,对于他们来说大宋虽然在延州兵败,但却并未有一城一池的丢失,并且还挫败的西夏继续用兵的计划。

  这是辽朝所不希望看到的,只要李元昊能占据延州,那便能给大宋西北极大的压力,同时也能撤走一部分精锐去解决宋人的围魏救赵之计,可惜李元昊还是没有能攻下肤施城。

  如此一来大辽再屯兵幽州以毫无意义,何况叶安坐镇真定府,整个河北东西两路兵马都受他辖制,就算大军南下也没有多少胜算,不如撤兵。

  辽人走了,叶安就没有待之真定府的意义了,赵祯召叶安回朝的旨意便也抵达,这么长时间没回家,叶安对家中的老婆孩子甚是想念。

  匆匆收拾行装便带着亲兵便在曹家的欢送下上路,此次北上不能说是毫无意义,虽说并未同辽人交锋,但对大宋的北方多有了解。

  无论真定府还是雄州,宋辽之间的贸易都极为发达,而经济的发展同样也促进了文化的交融,燕云十六州大多为汉家百姓,双方之间并未有多少抵触,文化基础非常扎实,甚至连风俗习惯都是几乎一模一样。

  这是辽人的致命弱点,一个地方的文化认同与另一个国家完全相同,连习惯都一样,这并不是好事,也不是采用不同的治理模式,而是早已被人家文化入侵了啊!

  相对于西夏自己创建文字,移风易俗等诸多行为,眼下的辽朝却并不需要担心,一个游牧民族,一个草原上的霸主居然开始放弃“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一套,开始将就其“师出有名,大义为先”,那这个游牧民族所建立起来的王朝也差不多对汉家无法构成威胁,他们已经进入到了汉家所擅长的领域。

  若非在战争方面还保留了一部分北方游牧的特点,有着大量的良马供应,此时的辽朝军队怕是与大宋的禁军也差不了太多,唯一能征善战的也只有长期与女真人,鞑靼人对抗的边军了。

  从真定府回京在不赶时间的情况下还走水路最好,叶安不晕船,避免了舟车劳顿的幸苦,顺着大宋强大的漕运系统,他的官船能一路舒坦的南下。

  但就是这趟“水上旅行”却让他见识到了大宋的另一面,一个充满着烟火气的人间江湖。

  漕运本身便是大宋运输系统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同时他也从官船的“把头”那里了解到漕运四渠的重要和**。

  可能时叶安的名头太大,再加之年轻爱笑,与寻常的官老爷不同,船把头便在他的追问下打开了话匣子。

  “侯爷,咱们大宋的漕运四渠您自然是知晓的,小老只能给您细细的说说,这淮汴之粟由江南入淮水,经汴水入京;陕西之粟由三门峡附近转黄河,入汴水达京;陕蔡之粟由惠民河转蔡河,入汴水达京;京东之粟由齐鲁之地入五丈河达京!”

  叶安微微点头,随即笑道:“可我为何听闻许多商贾宁愿多走旱路也不愿走这漕运水路啊!”

  “还不是各地漕运衙门层层……咳咳……”

  见船把头不愿多说,叶安笑着帮他说完:“层层剥皮”

  “这可是侯爷您说的,同俺没有干系啊!”

  叶安笑着点头,指了指船舵道:“今日这里只有我一人,言语也皆出自我一人,不碍着你的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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