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一旦运作起来,几乎没有力量能让他停下扩张的脚步,与李家合开的普惠商号已经完成了原是资本的积累,信陵坊就是成功的最好例证。
这就是一种品牌效应,只要有任何的一个机会,想要赚钱的资本就会自己靠过来。
曹家绝对是将门中数一数二的富户,托赵宋天家的福,曹家受到的赏赐和财富相当惊人,为了拉拢也是为了安抚将门,老赵家可是没少出血。
曹家几乎是真定府最大的地主,在东京城中的买卖更是数不胜数,说实话曹家可比李家要家大业大,叶安甚至没想到曹仪会入股普惠商号。
毕竟曹家家大业大,已经到了几代人吃穿不愁的程度,只要大宋还在一天,不,无论大宋在不在,曹家都能过的极好。
根本就没有必要参与到普惠商号之中,但叶安的担心纯属多余,在曹仪欢天喜地的离开后,陈琳便撇嘴道:“这些个将门永远也不知满足,即便是受国朝如此厚待,也不肯把手,只要见到赚钱的机会便立刻贪婪如蛭!”
叶安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这也是国朝希望看到的局面不是吗?难道天家想要这些将门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或是说让他们钻营权谋之道?只可惜这样养猪的法子人家也知晓,还乐意这样被天家养着。”
“猪?嘿嘿,这个比喻倒是恰当,只可惜你也太小看将门了,即便是养了一群猪也不过是环绕在外面充门面而已,要说将门之中没有人才,小子这话你自己相信吗?眼前的曹仪可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叶安笑眯眯的盯着陈琳道:“你和我说这些作甚?”
陈琳大袖一挥,翻了个白眼道:“换些酒喝行不行!?”
叶安摇了摇头,从小箱子里翻出一个铁皮水壶,有些心疼的扔给陈琳道:“多乎哉不多也!”
“瞧你吝啬的模样,好歹也是堂堂开国侯,抠抠搜搜的成何体统?!”
瞪了陈琳一眼,叶安不满的说道:“你老是踪着我干嘛?自己没有房间?晚上铁牛可是要在我这屋打地铺的。”
陈琳挑了下眉头:“怎么?你家仆从都敢同主人家睡一个屋?”
“他是我兄弟,要不是因为我嫌弃他的汗脚,同榻而卧又如何?我倒是喜欢睡地铺,可这小子便是死活也不愿意。”
“怪人!”陈琳嘀咕了一句自顾自的喝酒,铺兵们端着饭食送了过来正好于他下酒。
虽然是倌驿,但菜色依旧是不错的,最少这烩面配卤羊肉,让叶安吃的忘记了自己是谁,唯一的缺点便是太过实在,完全没有东京城饭食的精细,种类多。
一盆面再加上一盆卤羊肉便算是齐活了,就这样叶安还没把饭菜消灭干净,铁牛在边上吃的那叫一个痛快,一个劲的说没有自己老娘做的好吃,但手下却不停。
这货见了吃食就停不下,即便是撑得哼哼也要把面吃完才肯罢休,至于卤羊肉,却被陈琳用来下酒了,探手一捏便是一块连肥带瘦的送进嘴里,再配上一口烈酒顿时发出舒畅叹息,把心中的那些郁闷全部排解出来。
叶安看着陈琳惬意的模样忍不住也把手伸向了酒壶,但想起秦慕慕之前的交代,还是悻悻然的松开了,明年打算要孩子了,秦慕慕的规定是必须烟酒不沾
但这几乎是叶安的两大爱好,到了大宋之后他便把那包香烟给收了起来,毕竟抽一根少一根,至于烟叶嘿,汉家文明还确实有那东西,烟草也非是舶来品,本土烟叶罗川旱烟唐时就是贡品,唐太宗也算是烟民了。
不过叶安没有把烟草推广的打算,这样做非常的自私,因为环境的不同,后世的烟草制度在这个时代不能推广,叶安觉得这就是一个类似于潘多拉魔盒一样的存在的东西。
无聊的咋了咂嘴,虽然这幅身体有了改变,但那种烙印进骨子里的对尼古丁的渴望还是或多或少的影响了他。
“听说你从回鹘商人那里订下了西域木棉?怎么那次在宫中瞧见了便种进心里去了?”
陈琳抿了口酒便盯着叶安仿佛随意的挑起话头,但这样的态度叶安怎能忽视,忽然笑了笑道:“之前打听了一番,据说那西域木棉产量高,方便采摘,棉线结实耐用,说不得还能做成被褥嘞!我觉得这是个商机。”
叶安的回答让陈琳哈哈大笑:“你这小子,当真是掉进钱眼里去了,木棉本就是个好东西,只要做的好比丝绸还要暖和些,但你知道为何没人做吗?”
瞧见叶安发愣,陈琳更加得意,老神在在道:“因为难做啊!木棉花一团一团的要先柔和在一起吧?就这便是费工夫的事情,再有便是你说的如何纺织成线,木棉可不似蚕食,只需找出一头来便能抽丝剥茧的变成一股,再合股为线,以线织布,傻子才去想着从木棉上入手嘞!即便是量大又如何?有花那功夫的钱雇的人做什么赚不得盆满钵满?”
没想到啊!这个时代的人已经会精打细算如此了,宋人还真是具有商业头脑,额也许陈琳是具有商业头脑的。
不过叶安并不在意微微一笑便不说话,开玩笑,把棉花柔和在一起很难吗?弹棉花啊!
这就是先知先觉的好处,在某些事情上叶安完全就是“先知”,他甚至知道棉花从采摘下来到制作成棉被,棉线的所有工序。
所以他完全不在意陈琳的打击,只是一个劲的笑,笑的陈琳发毛,才豁然惊讶道:“你小子有办法让木棉变成被子或是纺织成线?!”
叶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只是一个想法,或许可行呢?”
“也对,你是该多赚些钱的,以免那天家门破落之后没钱过活下去,某家可是把那日在你府上说的话转告给了圣人,圣人默然无语,但脸色终究是不好看的。”
“那就好,圣人是知晓长生所言何意的,官家早晚也会明白,不劳你操心,至于我会不会被圣人治罪责罚,嘿嘿你觉得一个敢把看透的事情用真话讲出来的臣子圣人舍得责罚吗?”
噗陈琳一口酒喷出,穿过油灯之后变成了一条火舌差点就把叶安给烤了:“咳咳你小子当真是胆如斗大啊!”
“承你吉言!”
陈琳并没有在意叶安潇洒的表情,瞥了一眼边上靠着柱子直哼哼的铁牛:“吃多了便出去消消食,难道某家还能害了你家侯爷?!”
铁牛讪讪的笑了笑,但还是看向叶安,见他点头才起身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