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安是什么人?
是大宋的堂堂开国侯,是勋贵,是官身,是文资,是朝臣!
说到底他便是特权阶级,这件事从一开始他就站在了绝对的高度!
只要不弄死这俩个和尚,他打人的事情非但不会有人说什么,相反为他摇旗呐喊的人还不在少数!
这就是意识形态和思想正确。
叶安掌握了话语权,他不在是都打俩个老老实实的本份和尚,而是在殴打罪恶,这时候他便代表正义。
干巴僧人在叶安暴风骤雨般的进攻下根本无力反击,而肉山佛确实有力气,他的体重也是明显优势。
可以说他完全能一屁股把叶安给压死,但达到这种吨位的胖子同样有致命缺点,灵活不足。
叶安几乎都是在围绕肉山佛而灵活游走,至于干巴僧人已经被打的不成人形,凄惨的模样仿佛是被精锐铁骑正面碾压,躺在地上直哼哼
葛三叔家的东西几乎都被叶安给用上,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自不用说,墙角的砖头,地上的碎石,等等一切叶安能找到的东西都在不断的向这座“肉山”发动进攻。
即便是肉山佛一身的肥肉,但痛觉神经却不会比别人少,尤其是脑袋上已经被砸出了不少的包来。
鼻眼更是流血不止,当然,叶安对他的胯下也是重点照顾,省得他还要祸害人。
一根不知是哪来的石棍子被递了过来,叶安抄手接过,狠狠地砸在了肉山佛的子孙根上,于是肉山浑然倒塌,发出了巨响的同时,还有一声如同女子般的高亢尖叫。
嗷
葛三叔伸着手站在边上,却把头扭到另一边,而张寡妇早早的捂住了孩子的眼睛。
此时的叶安才惊觉自己手中的石棍分量不轻,看着边上稍显尴尬的葛三叔,这才知道这是人家的抵门石。
“祖传的抵门石,用了不少年,有些包浆了叶侯用的可还顺手?”
叶安随手把石棍子放在门后,吹着口哨的走到石桌旁,看着已经荡然无存的酒菜微微摇头道:“用了葛家的抵门石,坏了风水,莫要怪我啊!”
抵门石一般是镇宅用的,忌讳一点的人家甚至会在抵门石上绑着红绸,现在用了这东西打人,多少犯了些忌讳。
葛三叔却连连摆手的笑道:“侯爷说笑了,这事情怕是不好善了,还把侯爷搀和了进来。”
回过神来的张寡妇带着孩子便跪在叶安面前:“侯爷是大善人,可这两人被打,大相国寺便不会与奴家干休啊!”
葛三叔微微皱眉,瞪着张寡妇道:“你还要怎生?都这般了,总不能一直绞着侯爷不放,眼下只要侯爷没事,你便没事还想怎生纠缠?!”
张寡妇把心一横,一把扑向叶安,抱着他的腿便不撒手道:“奴家不管不顾了,还请侯爷好人做到底,给奴家一个照应!”
“贼婆娘,你疯了?!”
葛三叔大惊失色,叶安已经把事情拦了下来,张寡妇与大相国寺的借债问题已经没有什么关系,只要大相国寺不敢动叶安,她家便不会有事。
但瞧张寡妇的模样,像是吃定叶安一般,死活不打算罢休,无论如何也要请叶安护佑她家周全。
葛三叔只能小声对叶安道:“侯爷,大相国寺虽然不敢明面上整治她,但终究是会牵连,这事情您看”
此时的叶安却久久不语,这让他想起了曾经刚刚摆摊时,替人出头后反被人家埋怨他多管闲事,最终果然印证了苦主的话,自己是没事,但苦主却被接连下绊子,最终倒霉的还是被他出头的人。
张家孤儿寡母,想要报复她们家实在太容易了,看着地上哼哼唧唧的肉山佛和干巴僧人,叶安决定还是找大相国寺好生谈谈,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空空和尚亲自来一趟!
“葛三叔,还请你去一趟我府上,寻铁牛过来处理了这个俩个腌臜东西。”
“侯爷万万不用这般客气,小的这便去!”
瞧见葛三叔出门,叶安无奈的低头望向张寡妇:“张大嫂你也该松手了,我的裤子都快掉了!”
此时原本“彪悍开放”,死缠烂打的张寡妇立刻松手。
整个人也恢复到了妇人该有的状态,蹲抱着孩子怯生生的望向叶安:“侯爷莫要觉得奴家是个不知廉耻的人,倘若能守住老张家的家业,奴家什么都不顾及了,可奴家是个女人,岂能连最后的脸面也舍了去。”
叶安烦躁的挠了挠头:“知晓你的意思,我家的婆娘乃是东京城的秦大家,谁会看上你这人老珠黄的”
“侯爷这么说,可见不知床笫之事了”
叶安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这女人啊!在困境之中敢于豁出一切,可现在稍有喘息,反倒是比自己还平静。
地上躺着俩个被打的凄惨的和尚也不能阻止她对自己的调笑,还别说这张氏捂嘴媚笑的模样,真有点潘金莲的神韵。
话说回来,虽然是俩个孩子的母亲,但张氏看起来却并不大,最多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模样,这样的小妇人在东京城比比皆是。
“我那府宅之中还却个经验老道的管家妇,若是你实在缺钱,便可打理一下后宅的事情。”
随着叶安的话,张寡妇瞪大眼睛的看着他,仿佛是在看一个傻子。
再三确定叶安没有说笑之后,便无奈的苦笑道:“侯爷是真的不知晓,奴家是寡妇,这般的年岁便死了汉子,怎生去得侯爷家的后宅打理?克夫的命,再妨了侯爷您嘞!”
叶安皱眉道:“又不是让你那什么,不过是帮着照应一下后宅罢了!”
张氏小声试探道:“侯爷当真不顾忌?”
“当真!若是不愿本侯也不强求,稀得你去似得!”
这下叶安的态度反倒让张氏满意起来,知晓这是叶安在照顾她,又一次扑倒在叶安面前道:“奴家张金莲谢过侯爷!后宅那些事奴家知晓的一清二楚,保准把您的后宅打典的妥帖!若是出了一点事,可叫主母刺了奴家的面!”
张氏的话说的很“死”,叶安却好奇道:“你家不是有铺面吗?怎生不赚钱吗?”
“侯爷有所不知,张家的铺面只是临街的一座小挑棚,因为临街所以开了个门,勉强算是个铺面罢了,若非是临街哪来的什么铺面!”
葛三叔领着铁牛到门口,长叹一声又道:“买卖的也是小股不入流的药材,但仁义的紧,老张家几代人维系这药材生意为的便是我等这升斗小民能够抓到些药。
最近川陕四路的药材来的少些,价格居高不下,张家的药材高了卖不出去,便宜的又买不到,能够维系也仅仅是在苦撑着产业罢了。”
“张家的铺面不能毁在我的手里!”
张氏的声音虽小,却无比坚定。